“原来,他收下红包是为了让我安心,并不是真的想要钱……多好的孩子啊!”周阿姨看上去非常喜欢古以笙。
凌芊眨着眼,古以笙在她心中污秽的形象似乎有所改变了。
“对了小芊,你有没有男朋友?”用意很明显了。
“我……”这个年龄段的妇女都有一项爱好,那就是做媒。
“怎么样,古医生如何?他也没有女朋友哦~”周阿姨眉开眼笑,拉着凌芊的手,“我看你们俩的条件都挺适合的,你是老师,他是医生,多好的一对啊!”
凌芊被她忽然的提议吓住了,不知所措地抿着嘴,说不出话来。这、这真是乱点鸳鸯谱!
“要不阿姨给你们介绍介绍?”周阿姨试探道。
“不、不用了!”凌芊认为这个提议简直等于要杀了她,立刻回绝,然后像逃荒一样一拐一瘸匆匆逃回自己家。用钥匙开门以后,她彻底松了一口气,觉得仿佛又活过来一样。
接下来的两个月,凌芊跟以前一样,碰见古以笙的机会少之又少,往往都是她看见古以笙后就莫名其妙地避开,大概是被周阿姨的那句“帮你们介绍一下”给吓到了。
她现在带的这个班学的是自然地理,这是她的qiáng项,她很喜欢自然地理,因此总是分析得很透彻,还不断鼓励着同学们好好学,几个月下来,她班上的地理成绩有所提高,她有种说不出的高兴,比她发表小说还高兴。说到小说,她终于努力到第十章,估计在十五章的时候就将它完结。她就是这点好,写东西绝不拖拖拉拉,该十五章写完的小说绝不会写第十六章,也从来不写续集什么的。今天是期末考前的最后一次单元考,主要考世界气候和成因,凌芊坐在讲台后面监考,转着笔玩。
她换了新的手机,陆禹城还是对她穷追不舍,坚持了这么久,真有他的!凌芊根本不喜欢陆禹城这种类型的人,就好像一个喜欢印象派画风的人不会忽然喜欢上野shòu派一样。今天放学以后,陆禹城照例在学校外面等她,开着他那辆白色的本田。一想起这个,凌芊就郁闷,她恨自己为什么不敢对他大吼“你给我滚开!”,上次她有明确跟陆禹城说过,她现在没有兴趣谈男女感qíng,可他一点也没有动摇的意思,仿佛根本没听见她的话一样。有的时候她怕,怕自己一时冲动失去原则就答应陆禹城,或者自己哪一天真的就喜欢上了他。男人是很危险的动物……凌芊的肩膀有点酸,就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却看见后排一个男生张杰连忙收了一样什么东西进抽屉。有点监考经验的她知道,他一定是在作弊。凌芊知道张杰的地理的确不太好,每次都不及格,但是他明显有努力过,人也不傻,这样的学生多的是,凌芊当年就是一个典型。谁在学生时代没有作过弊呢?甚至有一句歪理叫“人不作弊枉少年”。张杰显然发现自己的行为bào露了,僵硬地坐在那里。凌芊和他对视一会儿,不动声色地坐下,看了看钟,还剩十分钟放学。
铃声在十分钟以后准时响起,同学们一个个上来jiāo卷,张杰上来的时候,凌芊对他说:“你留下来。”
同学们都走得差不多了,凌芊抱着考卷,向张杰生招招手,示意他跟自己来办公室。张杰一副大难临头的样子,跟在她身后。
“请坐。”凌芊放下考卷,坐了个“请”的姿势。
“老师,对不起。”张杰连坐都不敢坐。
现在的学生其实也挺乖的嘛,凌芊想起自己以前的同学要是作弊被抓了,只会嘿嘿一笑,根本不会道歉。“没关系,我们今天不说考试的事。”作弊是因为他不会,会的人不可能没事去偷看书。
“那……”张杰显得很迷茫。
“你数学挺不错啊。”凌芊有点佩服地说,“每次考试都是第一名。”她上了高中以后,数学别说第一名,连及格的次数都屈指可数。“一直做练习吗?”
“是的,有兴趣,所以喜欢做。”张杰没有那么紧张了,放松下来,慢慢坐下。
我对数学可没有多大兴趣……凌芊在心里说。“那么地理呢?不喜欢?”
“也不能说是不喜欢……我地理不好,所以……每次都考不好,渐渐就对地理没有什么信心了。凌老师,我不是说你教的不好,是我自己学不会。”张杰很真诚地回答。
“你数学都那么好了,地理应该也可以学好的。”地理比数学可简单多了,凌芊一向这么认为,“是哪里不好呢?概念,还是思维方法?”
“书上写的我都知道,但是练习啊考卷什么的出的题目,书上的知识很难用上。”张杰搔搔头,很不解的样子,“就好像今天考试那道题,先让我判断节气,又问我非洲糙原的斑马迁徙,我觉得莫名其妙,所以……就偷看了书,可是上面没有写啊。”
凌芊抽出一张考卷看了一下他说的那道题目,然后解释说:“可以判断出此时是冬至,那么你想看看,斑马为什么迁徙呢?肯定是因为水和食物的关系,是什么导致了非洲糙原水和食物的变化呢?那就是气候。非洲大部分为热带糙原气候,有分旱雨季的。所以这道题目其实是在问你们,北半球冬至的时候,非洲热带糙原的旱雨季问题。”
“原来是这样!”张杰点点头,受益匪浅的样子。
“地理也挺有意思的,既有数字又有图,跟数学很像的。”凌芊也不想多làng费时间,“你多做点练习,就能摸出门道来的。”
“那今天的事……”
“我相信你。”凌芊笑笑。“晚了,你回去吧。”
“凌老师!”窗外飘来一个声音,凌芊转头一看,竟然是校董事和校长。凌芊很不好意思地站起来,张杰也赶忙行礼,然后背上书包走了。校董事和校长走进来,拍拍她的肩膀,“早就听说新来的凌老师课上得很好,今天巡视的时候被我特地来看看……你对学生也很有一套嘛。”
校董事就是这所私立学校的筹办人,凌芊只见过一次,今天这么近距离地接触还是第一次。她一直以为校董事之类的人物是bào发户一般的样子,可是上次见到这位年近六十的校董事时,并没有bào发户的感觉。他穿着随意,一件墨蓝色的衬衫,休闲的夹克,看起来很随和。凌芊礼貌地寒暄几句,等他们俩走了以后,收拾东西离开办公室。
果然,陆禹城在校门外的街对面等她。凌芊觉得一阵心烦,迟迟不愿意走过去。她一点也不想跟陆禹城确定关系……陆禹城好像看见了她,打开车门向她招了招手。凌芊无奈,只能慢慢走过去。
“波西米亚国际酒店的自助餐很不错,我们去那里。”陆禹城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说。
波西米亚?凌芊怔了怔,那里可是出了名的贵,听说自助餐240元每人,食物质量、口味都是一流的。虽然她凭着工资、版税、补课费过得很是小康,可是也没有去波西米亚吃饭的念头。“为什么去那里?”她瞪圆眼问他。
“过几天是你生日,可是明天我要去北京出差,一个星期之后才回来,所以今天提前请你吃一顿,就当生日礼物了,呵呵。”陆禹城偏头看看她,眼中流露出他对凌芊的喜爱。
过几天?一月十八号……她二十三岁的生日。
她坐在副驾驶座上,偏头看着街景,觉得这样下去真不是个办法。她是不是已经没有喜欢一个人的能力了呢?到底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她想起死党小琼和男朋友纠缠了几年的感qíng,合了又分,分了又合,但是又一直分不了,小琼是怎么想的呢?是什么支持着他们这样分分合合的爱qíng呢?不累吗……她自己呢?又要纠缠多久?她虽然对陆禹城没有喜欢之qíng,但是又不忍心说重话,也许是心软吧。
不愧是五星级的酒店,装潢一流又不庸俗,虽然看上去金碧辉煌,但是显得高雅而有韵味,很有欣赏的空间。镂空玻璃底座上,放着一架三角钢琴,优美轻盈的音乐从女钢琴师的指间流出。
餐厅的座位之间间隔很大,给顾客有足够的私人空间,桌面上淡绿色的桌布和白色的餐巾,给人一种gān净而清慡的感觉。餐桌配套的单人沙发,也铺着同色系的沙发套,白色的流苏,有着整体的协调感。他们刚在座位上坐下,服务生就开始排餐具。
空气中有一股橘子的清香,配合着以白色和绿色为主色调的装修,更显优雅。
“想喝什么?我去倒。”陆禹城站起身来。
“柠檬茶。”凌芊说着,站起身去取食物。不知道谁发明了自助餐,用一个固定的价格向人们的胃容量发出挑战,而事实往往是,人的胃永远吃不进与价格等同的食物。凌芊装了一盘食物之后,回到了座位。陆禹城已经把柠檬茶放在她的餐具旁了,现在他在取食物,还没回来。凌芊喝了口茶,不经意地瞥了眼餐厅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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