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介绍一下。”程显祖倒是自然很多,“这是我女朋友刘敏美,大陆来的留学生今年24岁;敏美,这是我读书时的同学,夏贞茜。”
“读书时的同学”?夏贞茜愣了很久,三年的感qíng就只到“同学”的程度,连“朋友”也不算?他曾经对她说“永远”的时候,可曾想到他们今天会以“同学”相称?怪不得人说:男人的承诺就像在说“cao你妈”,说出来容易,做起来难。
“我叫你贞茜姐行吗?”敏美问。
“那么我叫你敏美好了……”夏贞茜一边点头,一边打量她,尽管知道这么做很不礼貌。不可否认的是,敏美比她年轻,长得比她可爱,更能讨普通男人喜欢,最重要的是,她看起来相当文静,连说话声音都柔柔的。怎么说这个女人没有得罪她的地方,她不应该把对程显祖的怒气发泄在这人身上。“关于你工作的事……我们公司一楼服务台接线员,不知道你是否满意?”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这个工作主要负责什么……”
“哦,主要是……”夏贞茜解释道,“客户来访事登记、通知相关人员等,换班制,不会很累。”
“那么很感谢,我什么时候能去上班呢?”
“明天就可以。由于考虑到你还要读书,我将你的工作安排在星期六。”
“嗯,你想得很周到。”程显祖夸奖道,“看来你在新公司混得不错啊。对了,找到另一半没有?我多么希望你能得到一个优秀男人的爱,不要再为过去的事qíng伤心。”
“我没有伤心,我现在过得很好。”夏贞茜用力地切牛排。
令她恶心的一次午餐终于结束,回到公司的时候差点迟到。夏贞茜jīng疲力竭地趴在桌上,回想刚才程显祖一副与她什么往事都没有的样子,她不由得捶着桌面。她永远搞不懂为什么他可以把什么事qíng都忘记,或者假装都忘记,而且还可以表现得那么自然。她永远不会。或许因为他女朋友来这里工作的缘故,她会辞职……这件事困扰她一个下午,下班时,她有点不想回家,于是在街上逛着。
路过一个理发店,她鬼使神差地进去坐下,翻着发型介绍。当美发师问她想做什么发型的时候,她指着大波làng卷发。三个小时过去,腰酸背痛的夏贞茜总算看见改变发型后的自己——没有任何感觉,她还是她。她有种想再拉直的冲动,但是碍于钱包中的钞票,她打消了这个念头。
一看手表,已经十点了。
一家酒BAR就在对面,那不是他甩她的地方吗?她又鬼使神差地进去,点了威士忌。她明明已经不爱他了,可是当听见“同学”的称呼时,她还是心碎了。在手术室里痛苦的经历就换来“同学”这样的关系,血淋淋的场面,死去的是他的孩子,也是她的孩子。她有时是很傻,要不是被人撞了,恐怕她到现在还在犹豫要不要做手术……李胤彻又如何呢?她重新上班的几天没有再见过他,本来他们的职位就说明他们很少见面,她如果是公关部的或是他秘书,也许见面的机会多一些。她对他产生了一定好感,可是八字还没一撇。
“我为什么不年轻一点呢!如果我20岁,长得又漂亮xing感,怎么会被人甩?!”她要了很多杯度数很高的威士忌,实际上她酒量相当浅。发誓过不为那个男人哭,她bī自己不哭出来。手机响了,她掏出来,按下通话键。
“喂……谁啊?”她用手撑着头,醉醺醺地说。
“是我。”
中文?“程显祖你这个死乌鬼,你还敢打电话给我?!……你满意了?我告诉你,其实我痛苦得要死,我想杀了你!”她对着手机大喊,“你知道我在哪里吗?我在酒吧……就是你跟我分手的酒吧!……我喝了很多酒,可是我没醉,哈哈哈……我快乐得要死……”她听见对方一声低咒,开心得大笑,“你生气了?我开心,你就不开心对不对?哈哈哈,气死你……你这个混蛋……”
对方挂了电话。
“哼,混蛋。”夏贞茜灌下一大口酒,趴在吧台。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有人推她。“滚开!”她用德语嚷,“离我远点!”她没听清楚对方说了些什么,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好像有人抱着她走。她双脚乱踢,手乱舞,好像敲到了那个人的脑袋。她笑起来,眼睛却睁不太开。然后她闻到一股汽油味,自己好像被放在一个软软的地方。“救命……”她大叫,“救我,我要回家……”她后悔了,自己不该一个人喝酒,而且是在晚上!
“现在知道怕了?”一个声音说。
“救命……”她想掏手机,但是怎么掏也掏不到,“你放了我吧……我明天还要上班……”她不想被带走,有谁可以救她?
在开车的人冷哼了一声,夏贞茜在后面挣扎了半天,最终还是战胜不了酒jīng作用,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夏贞茜才发觉大事不好,她躺在一张chuáng上——chuáng,暧昧的所在。她足有一分钟回不过神来,呆呆地望着天花板。过了一会儿,她摸摸自己的身体——只剩内衣!怎、怎么会这样?她被人……这儿是哪里?不太像是宾馆或酒店的房间——先逃出去再说!以免歹徒回来杀人灭口。夏贞茜忍住心里涌来的阵阵悲痛,掀开被子站起来。“哇,好冷啊!”夏贞茜打了个寒颤,但她顾不了这么多,到处找自己的衣服。那个变态不是把她的衣服拿走了吧?忽然,她看见了衣橱——“太好了!”她连忙冲上去,拉开门疯狂寻找着有没有可以穿的衣服,可是……“什么嘛!怎么都是男人的衣服?!”她大叫,拽出一件深蓝色衬衫,和自己的上身比比大小——大了很多。不管了,先穿上再说!
夏贞茜七手八脚地套上了衬衫,衬衫的顺利地遮到了她的大腿。下一步该怎么办呢?她还没来得及想,外面就穿来了脚步声。“完了……变态来杀我了……”夏贞茜脑海中浮现一个大胡子龌龊男拿着菜刀冲进来的恐怖场面,进而想起了《沉默的羔羊》!她的脸吓得死白,紧紧抓着衣橱的门,手指关节处都泛白了。
门缓慢地打开……
“大娘,你偷爸爸的衣服穿!”圆圆的脑袋探了出来,伸出的食指像在指着一个歹徒。
“呃?”夏贞茜的眼睛瞪得比盘子还大。“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是我家啊。”隆希双手叉腰,“你为什么没穿裤子?”
“我……啊啊——”夏贞茜像被烫到的虾,跳进被窝里,喜极而泣,“原来这里是李胤彻的家啊……呜呜……我还以为……”
“你就这么相信我爸爸?”隆希又一次说出了超出他年龄的话,还摆出很鄙视的眼神,“你们这些大人啊……真拿你们没办法。”
“你到底几岁啊!”夏贞茜窘迫地冲他喊,忽然,她眨眨眼,“对了,你爸爸呢?”
“他呀,上班了。”
“上班?啊,现在几点了?”夏贞茜搜寻着钟,那里的时针与秒针已经形成了一个直角。“九、九点了?!完了,我迟到啦!”
“安啦,爸爸说今天放你假。”隆希很有意味地看她一眼,“你是不是很快就会成为我妈妈了?”
“没那回事。”夏贞茜红了脸,低下头。不一会儿,就发现隆希钻进被窝,睡在她旁边。这孩子……想要妈妈?天啊,你想什么啊夏贞茜!她暗骂自己的胡思乱想,就算是妈妈,也轮不到她吧?可是,隆希毕竟才5岁,他是需要母爱的啊。
“爱上我了吗?”
“没有啦!”夏贞茜笑着轻敲一下他的小脑袋,忽然又想起什么来,“我的衣服呢?”
“爸爸带走了。”
“什么?!你们家是不是有请保姆之类的……”
“一星期一次。”
“那么我的衣服是你爸爸脱的?!”夏贞茜后背一凉,不愿相信这个可怕的事实。
隆希瞅了她一眼,摇摇头,“你们倆的事怎么问我呢……”
夏贞茜顷刻间觉得没什么比现在更丢人了,她加倍后悔昨天学人家借酒浇愁,然后不省人世。虽然她还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李胤彻家,但是昨天一定颜面扫地是绝对的。她下意识地偷看一下自己穿的内衣,又有点后悔为什么昨天不穿她最漂亮的那套。为什么自己一点也不记得昨晚的事了?天晓得,她并不是想回忆起昨晚究竟怎么到了这里,而是想找寻一下自己是否记得李胤彻帮她脱衣服的表qíng,只是失败了。“我的身材没那么差吧?”此时的夏贞茜完全陷入了对事件的联想里,“他看到的时候有没有……”由此看来,女人有时也会动一些很色qíng的念头,尤其是对自己喜欢的人。夏贞茜已经忘了自己刚才还觉得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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