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琪父母的房子在伍伦贡,临近悉尼,面朝大海,风景旖旎,吴桐此刻放眼望去,落地窗外满目的海椰。碧色海水,白色沙滩。
厉仲谋,等你接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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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吴桐第七次拒绝让厉仲谋进门之后,他成了她的新邻居。
露天花台,她早起浇水,他在隔壁对她说“hi”。
厉仲谋今早穿得十分随意,T恤加仔裤,露着jīng瘦的长手臂,淡淡笑容挂在嘴边。光站在那里,已是玉树临风。
他对着她微笑,她抬眼看了下,转身就进了屋子。
刚关上门,吴桐迫不及待反身看对面,借着磨砂玻璃的掩护,她的目光肆无忌惮。
只见厉仲谋呆了片刻,嘴唇微抿,显然有些失望。不多时,见他也进屋去,吴桐咬着手指头笑起来。
她去厨房吃早餐,刚冲好麦片,就见保姆从大门边回来。
“隔壁的那位先生又送果篮来了。”满脸无奈。
吴桐抚着自己隆起的小腹,但笑不语。
色泽诱人的水果很快洗好,摆上流理台,吴桐拧下一粒红果塞进嘴里,红果的甜此时在味蕾上蔓延。
今天外头日照有些烈,她在家里宅了一整天,除了与远在大洋彼岸的童童视讯外,什么事都没做。
童童悄悄在电脑上多开一个视讯窗,吴桐浑然不觉。
托儿子的福,就在这女人隔壁住着的厉仲谋,此刻支着下颚,看着电脑屏幕上,她的笑颜。
吴桐直到夜幕笼罩才出门,怀了宝宝没多久她就剪了个清慡的短发,她和保姆出门散步,顺道去超级市场逛逛,夜风一chuī,丝丝绒绒的短发划过脸颊。
吴桐拢一拢头发,将鬓边拨到耳后,顺便看看斜后方那辆车。
这是常有的事,她一出门,厉仲谋便开着车,不远不进地跟着,不打搅,却彰显存在。
厉仲谋的目光透过挡风玻璃定格在这个女人身上。
她的肚子隆起得很明显,可从背影看,依旧曼妙。他眼见她拨头发,觉得她的发丝都快要扫到他的心上来,苏苏的,麻麻的。
偏偏,不能靠近。
周末,采购的人多,大型超市挺热闹,货架上列满物品,她们推着购物车在货架之间,挑得眼花缭乱。
婴儿用品区又进了新货,几款风兜帽十分可爱,吴桐没法取舍,正在犯难,眼前人影一晃,几个兜帽全都被丢进她的购物车。
不是厉仲谋是谁?
接着,他闷声不吭地将她多看了几眼的东西统统丢进购物车,动作快,吴桐拦都拦不住。
厉仲谋立在她面前,抬腕看看表:“九点,你到时间回去睡觉。”
他口吻硬派,吴桐懒得理,扭头要走,他在后头跟着,吴桐顿住脚,回身:“gān嘛跟着我?”
谢天谢地,她终于肯跟他说话。
厉仲谋嘴角一扬,眉梢一抑,开心两字写在脸上。他指指他的购物车:“公共地方,你逛得,我逛不得?”
吴桐看他购物车果真装得满满当当,慢条斯理地走过去翻他买的东西。
就是这些?一岁以上的宝宝才用得上的尿不湿,六大包;专门给小孩子长rǔ牙时喝的奶粉,五大罐;婴儿装,不同款式不同尺寸,甚至不同xing别……
色彩缤纷,琳琅满目,却没有一样是近期能用的。
她推着车往反方向走,被他按住肩:“回家去。”
“少管我。”
厉仲谋不信她真的软硬不吃,qiáng势的语气敛了敛,轻柔但不容拒绝地搂了搂吴桐,贴在她的鬓边轻声说:“听话,啊。”
粤语听得一知半解的保姆终于看不下去,上前拦在厉仲谋面前:“先生,你再这样小心我们告你骚扰了!”
被打搅了兴致的厉仲谋脸一冷。他这副样子摆起来有多怖人,吴桐是知道的,不能怪保姆被吓得噤了声。
“知道我是谁吗?”
厉仲谋改说普通话,听着别扭,气势上便大打折扣,保姆也不再怕,她当然知道这人,他搬到隔壁,对吴桐殷勤,坏心思都写在脸上。
“我是她丈夫。”
厉仲谋的声音很沉,保姆一愣。
“不信?”
他动作怎么就能这么快?吴桐还没反应,他已经十分响亮地亲了一下她的嘴唇。
触碰时间绝不超过一秒,吴桐却瞬间从脖子红到耳朵。
“你!”
她好半天才咬牙说了一个字,可这哪是恼怒?明明是娇嗔。
他看着保姆,眼里藏着得意:“你看到了?”
厉仲谋说完,继续向前,靠近。吴桐往后一躲,没躲开,动作也没他快,被他趁机捉住手指,握在掌心,不准她挣脱。
“你再不乖乖听话回家,我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比如——”他扫一眼来往的路人,“——当着各位的面,来个我想念已久的法式热吻?”
他抿唇笑的样子,坏得可以。吴桐怕他真的说到做到,不和这无赖纠缠,溜得比谁都快,留下厉仲谋一人,兀自看她背影,音量恰到好处地提醒:“厉太,慢点走,小心宝宝。”
当晚,夜深人静,无星无月,厉仲谋第一回做梁上君子。吴桐房间在二楼,他用两分钟,手脚并用爬上二楼。
厉仲谋一边腹诽这房子防盗措施不行,一边跳进窗户来到走廊。过了转角就是她的房间,房里亮着灯。
敲门声响起时吴桐正在做睡前胎教,耳机播放的钢琴曲CD是厉仲谋这位新邻居送来的。
她放下东西去开门,看清了来人便是一怔。
条件反she要关门,被厉仲谋一条手臂抻过来攀住门缘。
他径自进门,一点不客气。一眼瞅见桌上的胎教机和胎心仪:“这是什么?”
吴桐还立在门边,不回答,只瞪着他。
他一脸无害表qíng走近她,也不说话,抬手想要抚摸她隆起的小腹,神qíng异常专注,几乎是柔qíng似水,看得吴桐忘了躲。
厉仲谋当她默许,顿了顿,指尖触上去。
手指的触感前所未有,一时之间厉仲谋竟然心生惧意,有些尴尬地收手,避重就轻地勾起胎教机的耳机,晃一晃:“教我怎么用它,嗯?”
吴桐犹豫很久,不甘不愿地倚住chuáng头,示范用法。厉仲谋却在这时候开口:“不是应该拉开衣服,直接贴在肚子上?”
厉仲谋站在一旁面无表qíng地看着,目光带着些微的压迫感。吴桐百分百确定他是故意的了,十分气恼,侧卧过去,不理他。
厉仲谋不忘促狭:“害羞什么?又不是没看过。”
他悄无声息地贴过去,手按在了她肩上,他猜不透她在想什么,可至少她没有再躲开,于是坦然地变本加厉,手绕到前方,扳正她的肩,要卷起她的睡衣。
吴桐这一下就有些慌,拉住他的手腕,不让他再动。
屋里太安静,厉仲谋低低唤了声她的名字,手托起她的腰,将她揽近,像是要,吻她。
这么不由分说,这么霸道——
嘴唇越来越近,这回吴桐比他快,手指点着他的眉心,一点一点把他推开。
他不甘心,手臂一捞,把她捞回来,双唇靠近,势在必得一般。
楼下的座钟似乎在同厉仲谋作对,不早不晚,就在这时突然敲响十一点的钟声,声音悠远,飘到楼上,bī吴桐醒过神来,她在他的支撑下有点发抖,赶紧拽开他的胳膊,拉好衣服坐起来:“我,要睡了。”
他想了想:“我在这里陪你。”
知道自己该说“不”的,可吴桐咬了咬唇,什么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
从浴室回来之后,厉仲谋已经在沙发上睡下,她拉灯,上chuáng躺下,听他清明的声音柔和地说:“晚安。”
她没吱声,侧卧着,一夜好眠。
吴桐是知道的,这个男人,他的出现总会打乱一切,可她总是记不住教训,因此第二天,当她的房里出现他的睡衣、生活用品,她顿时有种悔不当初的无力感。
她的单人chuáng在她一次外出散步回来后,成了焕然一新的双人chuáng,厉仲谋正优哉游哉地坐在洛可可风格的chuáng凳上,兴致勃勃翻看她的日记。
日记中夹着产检报告,也不知他有没有看懂,吴桐三步两步走近他,抽回日记,“啪”一声合上,下巴点一点这张设计感十足的chuáng:“你什么意思?”
这女人,怀孕以后脾气可真是越来越大。
厉仲谋好整以暇,抬头迎视,笑容一勾,“你说呢?”
顿了顿,又是那样抿唇笑的坏样:“哦,对了,童童期末考今天结束,最快明天到悉尼。你不愿回去,我们移民到这里来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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