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yù取之、必先予之,想要将这些蛀虫从跟上剔除,就必须让他们疯狂起来。
“无妨,只怕我们这一路,所经过州府的官员都盯着我们呢。”陆砚敲了敲车壁,将手中信报递出给棋福:“烧掉。”
长宁看着他的举动,微微点头:“是呢,前几日所经两个州府的府官都出城迎接了呢,只怕前面的州府也会如此。”
陆砚看出她不耐烦那些人,笑着摸了摸她的鬓发道:“除了这个州府,再行几日就到了阜城,阿桐便能清净了。”
阜城与两浙的秀州相邻,因为此次前去决定下的突然,陆砚派了专人去送拜帖,到今日已经过了十日。
“不知道拜帖有没有送到呢。”长宁突然喃喃道。
陆砚收回思绪,垂眸看着她又带出几分稚气的面容,轻轻一笑:“这两日应该送到了,只是拜访突然,不知长辈们是否都在家。”
长宁靠在他的肩头,想了想道:“外婆、大表哥定是在的,小舅舅若是没有出海应也是在的,只是几位表哥就不知晓了。”
“阿桐一共几位舅舅?”陆砚今日还是第一次听长宁说起曲家qíng况,又觉得小舅舅这个称呼奇怪,便开口问道。
阿桐看了他一眼,翻了个小白眼道:“可见当日婚配,三郎定没有好好我的婚贴,上面都有呢!”
陆砚一顿,当初他确实没好好看,因为觉得娶的是长宁,又不是她背后的家族,知不知晓都没关系,现在却被长宁说的无话可回。
忿忿的瞥了他好几眼,长宁才鼓着脸颊对着他开始掰手指:“舅舅有许多,但嫡亲的舅舅只有四个,大舅舅是长子,但已经不在了,二舅舅应是在的,三舅舅……”
陆砚看着停下来的长宁,奇怪道:“三舅舅如何了?”
“外婆说三舅舅死了,娘亲和小舅舅却说三舅舅不肖,为了一个女子连家族都不要了,如今也不知道在哪里,小舅舅是娘亲的幼弟,只比长兄大八岁,经常出海,每次都会给我带许多稀奇的东西,只不过娘亲也特别发愁,因为他到现在还未娶亲呢。”
长宁说完看着他,叹了口气:“至于表兄……便更多了,嫡亲的表兄我就有五个呢,现在给你说了,你也记不住,到时见了,我再给你一一介绍吧。”
这一大家族的人口让陆砚越发有些后悔当初不好好看长宁的婚贴,事到如今也只能依靠到时认人的本事了。
为了不耽误陆砚的事qíng,到了花朝节的庙会前,长宁坚持不让停车,陆砚无奈,只能让车继续前行,从刚买来的一箩筐鲜花中寻了几朵开的最好的蕙兰亲手戴到长宁发鬓间,端详一阵,柔声道:“绿鬓花颜,说的便是我的阿桐。”
长宁被他目光看的娇羞,轻轻咬了咬唇,靠在他怀中。车内安静下来,但相拥的两人却觉得这般气氛最是温馨。
一路风尘仆仆,刚到阜城门外,曲家两日前就在此等着接人的仆从瞬间涌到车前,“小的曲承问六娘子、郎君安好!”
长宁立刻让阿珍打开马车门,看着外面年过半百的老管家,就要下车,却被曲承上前拦住,笑道:“六娘子万不可如此,折煞小人了!”
陆砚见状,便知这位应是曲家长辈时期的管家,拱手道:“有劳家知了。”
六娘子嫁人,曲家上下皆知,当初婚礼时,曲家大郎君、四郎君、五郎君都曾去京中庆贺,回来便说新郎君风姿俊逸,今日一见,没想到居然比之前说的那般还要丰神俊朗。
曲承连道不敢不敢,问询了随行的人马,便与曲家前来迎接的人在前面带路。
“老夫人与二郎君、九郎君、小大郎君都在家,其他几位小郎君过罢年便已经外出了。”曲承一边在前带路,一边轻声说着家中的qíng况。
曲大郎君早早就在门屋前等着,见长宁与陆砚下车,笑着上前道:“阿桐、新郎君一路辛苦了,祖母说你们二位梳洗歇息一番再去见她都行,咱们自己人不讲这些礼数。”
陆砚连道不可,却被长宁轻轻拉了下袖子,小声道:“外婆gān净,你我这般,她要不喜的。”
陆砚一怔,见长宁不似开玩笑而是极其认真的点头,才缓缓点了点头道:“如此我便于阿桐先去梳洗更衣,再去拜见外祖母。”
曲大郎君笑声慡朗,也不用家中奴仆,自己亲自在前带路,将人一路带到了长宁以前住的院落。
陆砚看着前面脚步匆匆的曲大郎君,还有些印象,三年前曾在婚礼上见过他。曲家儿郎当年出现在京中,就引起人们惊叹,除了身家丰厚,还因长相英俊。长宁便是遗传了舒、曲两家的好样貌,成了一个绝世小美人儿,还从小一直美到大。
来到院中,见院中兰花盛开,不由开心道:“都开花了呢!”
曲大郎君笑道:“正是,这院子日日都有人打扫,知晓你们要来,前日便让人用暖炉熏过了,睡着也不cháo湿。”
陆砚拱手抱拳:“大表兄费心了。”
曲大郎君唇红齿白,笑起来极其漂亮,但眉宇间却带着几分憨厚:“妹婿哪里话,这里虽说是阿桐的外家,但从小阿桐便如我们嫡亲妹妹一般,你这般讲,反倒客气了。”说罢知晓二人着急见祖母,当下也不耽误,先告辞离开。
陆砚打量着这院子,接过府中丫鬟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手,道:“可见外祖家对阿桐确实喜爱,这院中的花糙都是你最爱的。”
长宁抿唇一笑:“我从小便乖巧,家人自是都喜爱的。”
陆砚抬手捏了捏她的鼻子,低声道:“大表嫂……”,他心中已经奇怪许久,便是曲大郎君亲迎,但送到后院时,内眷也应出来迎接,可一直到现在也未曾见任何女眷。
长宁连忙抬手捂住他的嘴,道:“都是我不好,忘了告知三郎……大表嫂去年chūn上便去了,大表哥心中难受,一直到如今才算走出丧妻之痛,你一会儿可千万莫要提起。”
第九十二章
曲老夫人虽已年过花甲, 但因为生活优渥,保养的十分得宜, 脸上只有几道浅浅的皱纹, 寿眉大眼, 面色红润, 看起来十分慈祥和蔼。
听传报长宁二人来到正堂,立刻让身边的丫鬟将她搀扶起,眼睛明亮的看着屋门, 刚见长宁的身影, 就笑骂道:“你这丫头,一到京中就彻底将我这个老婆子忘到了脑后!”
长宁见外祖母虽然jīng神与前几年无异,但身形还是明显老了些,鼻子一酸, 就扑过去道:“是阿桐不好,让外祖母惦记了……”
曲老夫人轻轻搂着长宁,也忍不住掉了几滴泪:“你母亲可还好?”
“母亲安好, ”长宁一点头, 豆大的泪珠啪嗒就落了下来:“知晓我到江南, 母亲特意jiāo代让我来看看外婆呢。”
“你母亲好我就放心了,这一走就是四年,当年你出嫁时候, 我就给他们说要去京都看你出嫁, 却被他们拦住了,哎……”曲老夫人说着, 狠狠的瞪了在屋内站着的三个儿郎,呔道:“都是他们不好,让我这老婆子没能送得了阿桐出嫁!”
长宁赶忙摇头:“外婆……舅舅和表哥也是忧心路途遥远,您身子会吃不消,你看,我这不带着夫君来看你了么。”
长宁说着从曲老夫人怀中探出一只手,对站在屋子中央的陆砚招招手,道:“外婆,先让夫君给你拜礼啊……”
曲老夫人才想起陆砚这个人,看了眼已经立在自己面前的青年男子,对身边的丫鬟道:“拿我的镜子来,让我仔细瞧瞧配我家阿桐的儿郎是什么模样。”
长宁闻言一笑,靠在曲老夫人怀中撒娇道:“好模样呢!”
曲老夫人一边往自己鼻梁上架镜子,一边撇嘴道:“你的夫君你定是觉得好的,说了不算,我得自己看……”
陆砚见长宁从曲老夫人怀中出来,上前轻撩袍脚准备下跪行大礼,却被曲老夫人一把拦住:“别,虽然你们是圣上赐婚,又已经成了夫妻,但你要是配不上我们阿桐,老身可不认你。”说着往后微微仰了仰身子,仔细端详着陆砚。
陆砚长到这么大,还从未被人如此看过,虽然神色还是镇定从容,但眼神中还是带出一丝紧张,觉得心跳好像都变慢了不少。
“还行……”半响后,曲老夫人轻轻吐出两个字,取下镜子jiāo给身边的女婢,随手挥了挥,示意他跪拜行礼。
长宁听到曲老夫人的评价不由睁大的眼睛,见陆砚老老实实的磕了头,才鼓了鼓脸颊道:“外婆眼光也太高了,三郎哪里只是还行呀,明明就是人中龙凤,姿容脱尘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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