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面桃花笑春风_自溪【完结】(1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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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旁一直坐着未说话的曲景晖突然开口了:“我见过,上个月我去渤东,在渤东海港见了六七只东步亚的船,南娇海的船只倒是未曾见,陆郎君为何这般问?”

  曲景晖开口说话之后,曲景曜也跟着道:“这么讲我倒想起来了,几日前,福建一路的管事也说过港口来了几艘甚少见的货船,好似是东边来的,船上的那些伙计除了比我们南平人矮一些,倒是长相无异。”

  陆砚眼眸渐渐微眯,眼里闪过一道寒光,手掌轻轻微蜷,心中的猜测渐渐变得大胆起来,最后汇成一个最不可能但最可怕的结论,让他脸色瞬间yīn沉了下来。

  小剧场:

  长宁:你其实是不是想收侍婢,就是没机会?

  陆砚:你觉得比我长得好看的小娘子有几个?

  长宁:我呀

  陆砚:那不就结了,没你好看,还没我好看,收来作甚?

  第一百二十三章

  曲元白见他神色不对, 微微蹙了下眉,道:“陆郎君可是想到了什么?”

  陆砚微微摇头:“没什么,只是从未见过那般标志的商船, 有些奇怪罢了。”

  曲元白眉心皱的更紧,但见他这幅样子就知晓自己怕是也问不出什么, 不如稍后让自己下面的人去查探一番便可知晓他心中所想之事。

  陆砚眉眼淡淡的掠过曲元白,忽而一笑,道:“若是小舅舅有何发现,届时不若告知我知晓。”

  两人四目相对,眼里皆是一片明了。曲元白捏着茶盏的手微微收紧, 下一刻慢慢的将茶盏放于几上,道:“你这般深沉,我倒是为我家阿桐担忧了。”

  曲景曜兄弟不解曲元白此话何意,纷纷转头看向两人,陆砚迎上曲元白有些冰冷的目光, 道:“我对阿桐,从不这般。”

  见他目光坦dàng,曲元白微微勾了下唇:“人生几十年呢,陆郎君有些话还是莫说的太满,今日母亲有些话说的或是有些过了, 但却是当真的,若是你敢负了阿桐……”

  曲景曜闻言神色微变,与弟弟对视一眼,当即接话道:“莫说舒家如何, 我们曲家儿郎便不饶你!”

  亲人许久未见面,宴席上都是一片热闹。因为要陪曲家来的郎君,陆砚坐的与长宁有些远,见她一直在与曲老夫人说话,面前饭食都未动记下,眉心微微皱起,招手唤来身后的使女jiāo代了两句,看着使女走向长宁那边,才复又举杯与人同饮。

  曲景晖的妻子是阜城当地一家商户的小娘子,姓江,长相十分娇俏,是曲景晖自己挑中的妻子,二人也十分恩爱。

  江氏的xing子十分腼腆,自从到了舒家之后,一直都是羞涩的笑着,甚少说话,长宁一边与外婆jiāo谈,一边照顾着身边这位表嫂,忙的不亦乐乎。

  “六娘子。”一个使女过来行礼低声道:“郎君说刚刚上的那道羹是娘子昨日说想吃的,让娘子多用些。”

  长宁闻言,下意识看向陆砚方向,只见他正与三表兄把酒言谈,似是感觉到她的目光,饮尽杯中酒之后,扭头看向她,对她微微一笑,用眼神示意她乖乖用餐,那目光看的长宁心头暖融融的。

  江氏见状顺着长宁的目光看过去,恰好看到微微有些醉意的丈夫,脸更加红了。慌忙的转过头,指着刚刚的那道汤羹道:“六娘子用些这羹汤,对腹中的孩儿好。”

  一旁的曲老夫人闻言,也笑着道:“这些听你表嫂的,她的两个小郎君都是极jīng神的。”

  上次在曲家时,恰逢江氏祖母抱恙,江氏便带着两个儿郎回了阜城乡下的老家,不过长宁还记得那两个儿郎幼时模样,当即拉住江氏的手开始问东问西,神色间的急切让人看了发笑。

  江氏见她用心,也真心道:“六娘子莫急,一会儿散席之后,我回房让夫君写下,明日jiāo给你,可好?”

  “好的。多谢表嫂了……”长宁感激的看着江氏,不停点头。

  宴席十分丰盛,一些不适合长宁的菜品都被余氏贴心的撤了下来,都是亲人,气氛也十分和谐美好,待到月悬中空,方才结束。

  陆砚扶着长宁往回走,月色溶溶,给花园披上了一层银辉,白日看起来有些寂寥的景色居然在月色的晕染下,多了几分诗qíng画意。

  长宁靠在陆砚身边,笑语晏晏的对他说着宴席上与江氏的对话,转头看路时,突然觉得眼前一晃,一股晕眩感从下而升,让他猛地抓紧了陆砚的胳膊。

  “怎么了?”陆砚立刻拦腰扶住她,见她神色带着几分迷茫,看着有些昏暗的道路,突然一用力,将长宁打横抱在怀里,道:“路黑,我抱你走。”

  这般举动让长宁心中欢喜,但是嗅到他身上的淡淡酒味,一股无法忍受的难受从胃中翻腾而起,长宁猛拍他两下,示意他放自己下来,刚落地,便弯腰gān呕起来。

  陆砚见她这般,脸色大变,连忙轻拍她的后背,道:“请大夫来。”

  林妈妈见状,连忙上前道:“郎君莫要如此慌张,孕妇人头三个月会这般的。”说着手掌轻拍着长宁的后背,看她gān呕动静虽大,但却未曾呕出东西,不由皱了皱了眉,小声问道:“娘子可好些?”

  长宁只觉得上腹憋堵,刚想摇头,那股晕眩感又起,脚下也有些虚浮起来,一个趔趄,吓得林妈妈慌忙扶住她。

  陆砚将人揽进怀中,月色下长宁脸色发白,气息看起来有些虚弱。陆砚心中一凛,伸手向跟随的丫鬟道:“水!”

  刚刚长宁刚一gān呕,阿珍便已经使人去拿水过来,此时连忙递到陆砚手上。扶着长宁喂她漱了漱口,陆砚也不顾及其他,直接将人抱起,大踏步往二人所住的院落走去,对身后喝道:“棋福,请大夫来!”

  长宁这番折腾,觉得有些疲惫,靠在他怀中,看着天上明晃晃的月亮,突然觉得胸中憋堵感好些,抬手抚了抚他的脸颊,道:“三郎,我无事,再者如今天晚,若是明日再如此,便请大夫来如何?”

  陆砚听她声音都有些无力,心中越发紧张。他脚步极快,怀中的长宁却觉得极平稳,见劝他不下,长宁靠在他怀中,刚想闭眼休息片刻,又嗅到那股淡淡酒气,胃中不舒服的感觉再次袭来,微微叹了声,道:“三郎,放我下来吧,你身上的酒味熏得我难受。”

  陆砚一愣,见她神色已是恹恹,连忙轻轻将她放下,知晓是因为自己身上的味道让她难受,不由心中愧疚,隔得远远的拉着她的手,轻声道:“我送你回房,然后就去洗漱,你且忍忍。”

  本想离她远些,让她好受些,可是却见她脚步虚浮,只能远远的抚着她的手,将她jiāo给一路赶上来的阿珍几人。

  陆砚在她身后小心的跟守着,刚回到院落,也不待热水备好,直接道侧厢用凉水将自己搓洗了一边,换上一身gān净的衫袍,才重新进入卧房。

  大夫已被棋福裹挟了过来,正在给长宁把脉,得知消息的余氏、曲家老夫人也纷纷赶了过来,各个面色惶惶,都以为长宁在家宴时用错了什么东西。

  长宁神色有些尴尬,gān巴巴对前来的长辈笑着道:“只是有些恶心,心中不安才请了大夫过来,倒是又劳动大伯母和外婆还有堂嫂了。”

  余氏皱着眉头,替她掖了掖被角,道:“不是前些日子还好好的,怎的今日突然恶心了?可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舒家家宅平安,没有那么多的龌蹉事,因此长宁怀孕以来的饭食都用的十分放心,可是今日刚从宴席上下来,就这般模样,不由人不多想。

  陆砚脸色也是一片深沉,紧紧盯着大夫的正在把脉的指尖。

  片刻之后,老大夫收回手指,神色间有几分不确定:“从脉象看,夫人脉象似乎并无问题,但突然这般gān呕并伴有晕眩倒像是用了红花籽油的症状,许是用量少,因此脉象上暂且看不出来。”

  余氏闻言神色一紧,红花籽油是极少见的食用油,药食两用,一般甚少单独使用,都是与其他油脂一起用于烹饪,因为红花珍贵,红花籽油更是难萃取,因此价格相当昂贵。一般只有家中有偏枯病疾的富人家才会买这些油给病人烹饪,怎么会出现在舒家呢?

  陆砚眸中已是一片冰冷,看向余氏道:“大伯母,此事要详查,砚得罪了。”

  余氏见他神qíng肃杀,微微愣了下,很快道:“你手下有人来查最好不过,自从六娘有孕,家中厨房我便jiāo给了魏婆子亲管,她是我rǔ娘的女儿,是信得过的人,可从她查起。”

  陆砚微微点头,上前握住长宁的手,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脸上杀意早已尽收,神色柔和道:“你先歇歇,带我安排妥当便来陪你。”

  长宁抓紧他的手,轻轻应了下,垂眸想了想道:“今日宴会,那道紫苏汤羹当时用时便觉得味道与平日不同,因此只是少少用了两口,夫君可先查查这道汤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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