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拗不过她,只好让她走上前。
没想到何芳就像一头抓狂的母狮,伸出手,就狠狠的抓住她的头发。“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呢?快点把房契和地契jiāo给我……”
“小阿姨……”钱嫚妮吃痛的叫着,那手劲大得让她的眼眶都红了。“你弄痛我了……”
“痛死你最好!”何芳恨恨的开口,用力的抓拽着她的头发,直到眼前闪过一抹黑,只见一只大手直接袭向她,痛楚立即爬上她的脸,瞬间松开了双手。
金凯旋出手,以掌心和手腕中间的部位攻击何芳,让何芳松开钱嫚妮的发丝之后,随即将她护在身后。
钱嫚妮吃疼的揉揉头皮,没想到小阿姨出手这么狠,差点就要把她的头发扯掉一大把了。
“你还好吗?”他皱着眉头,来到她的身边。
“还好。”她咬着唇,抬起眼眸,看见他正担心的望着自己,顿时让她觉得有些难堪。“金大哥,不好意思……又让你看笑话了。”然后勉qiáng挤出淡笑,只是嘴角好重,现在肯定笑得很难看。
“你不必勉qiáng自己qiáng颜欢笑。”他似乎看透她的内心,大掌轻轻的揉了下她的头。
感受到他温柔又厚实的大掌,听着他仿佛带着疗愈魔力的话语,她的心里浮起难得的温暖。
自从外婆去世之后,好像就没有人这么关心她,甚至希望她不要再如此勉qiáng自己。
“我……”她正想开口,就见到他背后的何芳也站了起来,高举着酒瓶。
铿锵一声,何芳手中的酒瓶应声而碎,她亲眼见到金凯旋的头上有液体流了下来,红色的液体混合着酒液的味道,刹那间,她的脑袋一片空白。
“活该,死好啦!”看着他头上流血的样子,何芳不但没有震惊,反而发狠的大笑两声,举起尖锐的半截酒瓶,踉跄的走向他们。“我要杀死你们!只要你死了,这间房子就会是我的,然后我就有钱了,哈哈……”
“小心!”钱嫚妮回过神来,上前将金凯旋一拉,身子背对着何芳,想以自己的ròu身当他的盾牌。
此刻,她无法思考,只希望金律师可别再受伤才好啊!
可是他的动作却比她快了一步,他一手环住她的腰肢,另一手则是抵在她的后脑袋上。
这样的动作正好抵挡了何芳的攻击,但是尖锐的半截酒瓶也直接cha进了他的手臂。
这下,也许是刺进了动脉,他不但血流如注,鲜血甚至喷了她一脸。
若不是他出手抵挡,尖锐的瓶身恐怕是刺中她颈子的动脉。
“金律师!”她着急的大喊,想要为他止血。
何芳还想闹,硬是要找她的麻烦,但是太小看金凯旋的身手,一上前便被他一招擒拿术压制在地上,那枯瘦的脸被他狠狠的压在地上,只能不断的叫嚣。
“放开我!贱人……”
左右邻居听到吼叫声,连忙出来探看qíng况。
金凯旋看着钱嫚妮,“打电话叫警察来。”
“可是……”警察一来的话,事qíng将会闹开啊!她心底很挣扎,可是看到他身上受了伤,她又过意不去。
“没有可是。”他压制着何芳,表qíng一沉。“今天她都想伤害你了,难保明天不会拿着菜刀来砍你。”
钱嫚妮咬了咬唇,明了时间急迫,不容许她再犹豫,最后只能深吸一口气,急忙奔回屋里,拨打一一O。
她虽然想要保住唯一的家人,但这唯一的家人却不如金律师,竟忍心为了钱财而伤害她……好失望,失望得教她心痛。
第六章
人一旦受到利益诱惑,心就会渐渐的迷失。
就像她的小阿姨一样--
钱嫚妮以为小阿姨只会恫吓她,并不是真的想要伤害她,所以长期的忍气吞声。
就是因为她是真心把小阿姨当成唯一的亲人,让她伤心的是,小阿姨竟然还想杀了她,只是为了外婆留下的这栋房子。
如果金凯旋没有出现在她家中,恐怕受伤的人就是她了。
医务室内,钱嫚妮低垂着头,看着护士细心的帮金凯旋包扎伤口。
他的手臂fèng了三针,她想,若不是他为她挡下小阿姨的攻击,现在挨针的就是她的脑袋了。
当护士处理好他的伤口后,便端着器具离开,偌大的空间只剩下他们两人。
“金大哥,真是对不起。”她咬着唇,略带哽咽的开口,看着他缠着绷带的手臂,十分过意不去。“关于医药费,我一定会负责到底,只是有关小阿姨的事,能不能请你……”事到如今,她却还是想为何芳求qíng。
金凯旋一脸严肃的望着低垂小脸的钱嫚妮。“嫚妮,我相信你的小阿姨应该不是第一次这么对你,是吧?”他不是笨蛋,一眼就看出何芳酒jīng中毒很多年了,神智不但不清楚,甚至还有bào力倾向。
“她只是喝醉了。”她小声的辩解,无法否认他的话,在不久前她确实遭受何芳的攻击,很幸运的躲过,并没有受到伤害,可是现在的她却还是想为她辩解,只因为她与何芳流着唯一的亲qíng血缘。“喝醉的人其实什么都不知道。”
“嫚妮。”他皱起眉头,站起身,大掌搁在她的肩上,qiáng迫她看着他的黑眸。“你看看我,如果今天不是我在场,恐怕受伤的人就是你了。你不应该一再忍让,应该要学着自保。”
“金大哥,害你受伤,我真的感到很抱歉。可是小阿姨也是一个可怜人,她在这世上没有其他的亲人了,若我再伤害她,她不是很可怜吗?”她叹了一口气,一脸抱歉的望进他深沉的双眸里。“所以,能不能不要对她提出告诉?我不想让她去坐牢,也不想让她觉得失去我这个唯一的亲人。”
“是她怕失去你,还是你怕失去她这个亲人呢?”他语气严肃的询问。
面对他突如其来的问题,她的心脏莫名一跳,表qíng有些吃惊的望着他,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他问的问题太过犀利,尖锐得教她倒抽一口气,瞬间像一座石像般僵住。
也许是被他说中了,她只能眨着一双大眼,咬着下唇,yù言又止。
好一会儿,她才艰难的开口,“你……说得没错,我确实是怕失去小阿姨这唯一的亲人。”
父母自小就去世了,和她相依为命的外婆也因为生病而离世,这个世界上和她有血缘关系的只剩下小阿姨了。
虽然小阿姨酗酒又爱赌博,甚至还曾诱骗外婆将房子抵押借款,让她背了一屁股的债,虽然她偶尔也会抱怨小阿姨,但小阿姨毕竟是母亲的亲妹妹,见到小阿姨,她仿佛见到自己的母亲。
说到底,也就是她贱骨头,对于小阿姨这般恶劣行径没有加以阻止,反而还默默的接受,因为她真的没有办法丢下小阿姨不管,就算过去小阿姨没钱,会来向她要钱,她也是没有任何怨言,皮包里有多少就给多少。
可是小阿姨全然不顾以往她对她的尊重,为了这栋房子,竟然还想伤害她,把房子夺走。
她有些心酸,不但委屈万分,甚至还有一种说不出的难过,却也同时同qíng着小阿姨。
金凯旋见到她的眉头紧蹙,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她如此难过的表qíng,过去开朗快乐的她,原来在笑脸的背后,竟然背负着这么沉重的负担。
家家确实有本难念的经,而且清官本来就难断家务事,尽管他读了好几年的法条,也处理过人与人之间的诉讼,应该能用专业的知识帮助她,让她明白这世界上有对与错,而不是一味是非不分的忍让着不公平的对待,但是见着她这难过的表qíng,这一刻什么都派不上用场了。
他由她的表qíng窥探得知,她的内心非常挣扎。
“你不应该再纵容她了。”他的声音显得有些冷硬。
想起稍早发生的事,若不是他刚好在场,出手抵挡,受伤的人恐怕是她了。
若对象是她,恐怕也不是像他一样手臂受点伤,而是头破血流,抑或有生命危险,因为酗酒的人就像一颗不定时炸弹,不但伤己,还会伤人。
“再说……”他望着小脸涨得通红的她,“你已经不是第一次被她威胁恐吓了。三番两次赶不走你,她都亲自上门来骚扰你了,我看下次不是让你受点伤,而是直接想要谋财害命。”
“你不要说得那么恐怖啦!”她的脸色刷白,布满难过。“小阿姨她……”
“现在你有两条路可以选。”此刻的她就像一只无助的小兔子,竟莫名的撼动了他的心。“一是你提出告诉,二是由我提出。”
她先是一愣,随即垮下小脸。“这……有什么差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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