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大学同学兼好友叶枫琉老是出现在她的面前烦她,她抱怨归抱怨,其实很感谢好友陪着她。
现下的她就像无根的浮萍,不知道要飘向哪里,只能凭着直觉前进,或是堕落的停留在原地。
她选择离开原来的地方,已经通知家人目前正在兰屿的某个村落,等她冷静之后,便回去处理她与向琛蓝纠结十几年的烂帐。
是烂账,也是她的负债。
然而只要等她回去,绝对会把这笔帐清得gāngān净净。
“我不懂……”谈知音抱着双膝,闷闷的望着那一大片海洋,“为什么陪他的人是我,爱得最深的人也是我,向琛蓝还觉得我是个骗子?”
“因为你是真的骗了他啊!”叶枫琉再次拿起望远镜,继续寻找令她兴奋的风景。“你骗他变得清纯,变得不像自己……啊,骗他,以为不管怎么让你失望,你都会很坚qiáng,不会哭,不会抱怨。你没听过会吵的小孩有糖吃吗?只有你这种笨蛋才会静静的待在一旁,等着人家把吃剩的留给你。重点是,你还骗了自己,以为他会爱上你。”
等爱的人,永远都是最傻的那一个。
“所以你永远都不用去懂啊!”叶枫琉睨了她一眼,“像向琛蓝这种的男人,在某种程度上就是日子过得太慡,自我意识过剩,才会觉得你爱他是一种骗术……其实是他在骗自己,所以你也没输得太惨,反正只是输掉一个不爱你的男人,没什么损失。”
“但我的心还是很痛。”谈知音的眼眶是红肿的,胸口还是隐隐传来撕裂的痛楚,每晚她都会惊醒,然后除了掉眼泪之外,什么都不能做。
“痛才好。”叶枫琉摸了摸她的头,像在哄小孩般哄着她,“痛到大彻大悟,日后就不会重蹈覆辙,走回头路。”
眼泪又不由自主的滑落脸颊,她眼前的景色糊成一团。
“人生不就是这样?不是你骗我,就是我骗你啊!”叶枫琉笑了起来。有哪个人喜欢听残酷的实话?“尽qíng的哭吧!哭完之后,你才有力气再去骗下一个男人。”
谈知音忍不住被好友逗笑了,“原来你的男人都是骗来的?”
“对啊!”叶枫琉大方的承认,“不骗人,难不成要被骗吗?”她可没那么单纯。
抿着唇,谈知音以手背抹拭眼泪,眺望远方的海洋。
“还好啦!”叶枫琉推了她一下,又打开一罐啤酒。“至少你也不算输得很惨,还得到他的ròu体安慰奖,算是赚到了。”
瞪着逻辑与一般人不同的好友,谈知音好笑又好气,有些怨叹的说:“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我在最伤心的时候只想来找你?虽然你老是不正经外加很三八,但是不管哪件事在你的眼里看来,都很乐观,有希望。”
“当然啦!”叶枫琉咧嘴一笑,“我不是说过吗?人生不过就是你骗我、我骗你,但是如果你连自己都骗的话,人生还有意义吗?”
她将谈知音拉起来,带着她在露天阳台上跳舞、转圈。
“知音,向琛蓝不是不爱你,他只是忘记说爱你……”
谈知音又哭了,这一次她是笑着哭。
向琛蓝……真的只是忘了把爱说出口吗?
又过了三天,谈知音把自己的qíng绪彻底的整理过一遍,知道还有很多事qíng要解决。
不管是她和向琛蓝之间的感qíng,还是双方家长的期待,甚至是她跟向琛蓝讨来的婚姻,都要做一个结束。
在外面流làng的这段时间,她关了手机,除了家人知道联络她的方式,她几乎把自己隔绝在城市之外,因为不想听到有关向琛蓝与田恬的任何消息,也因为还没有准备好彻底死心。
但是该做的事,她也没有拖着。
既然向琛蓝觉得这只是一场骗局,那么她就认赔出清,写好离婚协议书之后,请好友帮她寄给他,只是她刻意忽略地址,想等自己的心qíng好一点,才有办法与他面对面。
这期间,还是让她当与世隔绝的小鸵鸟吧!
叶枫琉很阿莎力,帮她跑了一趟邮局,接下来天天带着她饮酒作乐,晚上还参加了部落的聚会,然后早上老是在宿醉中醒来,下午则是坐在露天阳台上,拿着望远镜偷看那些原住民猛男穿丁字裤、钓飞鱼的养眼画面。
这样的日子过得十分颓废,却很适合她这种伤心的人放空和堕落。
叶枫琉总会准备半打啤酒,配上小鱼gān或是烤飞鱼,坐在阳台上寻找她的猎物。
谈知音大半的时间都是望着海洋,这个礼拜她总算不再那么容易掉眼泪,不过三不五时便会想到与向琛蓝的相处过往。
回忆是最深刻的伤痕,不管她怎么疗伤,还是会在心底留下难忘的伤痕。
“正点!”叶枫琉chuī了一声口哨,“知音,你要不要看?有个好货色正朝着我们这边走来。”
谈知音没有反应,依然呆滞的望着远方。
叶枫琉没有得到好友的回应,抽空看向她,发现她还是痴呆的表qíng。
好吧!她也失恋过,知道失恋后的女人都会减少一半的智商,就连大脑也会退化至幼儿程度。
于是她又拿起望远镜,看着那个男人慢慢的走近她们。
一会儿,她兴奋的拉着谈知音,硬是将望远镜放到她的眼前。
谈知音终于回过神来,“厚,叶枫琉,我不想看丁字裤男!”
她实在搞不懂,好友怎么会有这种无聊的偷窥癖好?真的很变态。
叶枫琉才不管她的意愿,qiáng迫她透过望远镜往前看。
下一刻,谈知音像是看到鬼,连忙推开望远镜,眯起眼睛。
那……是不是幻觉?
前方确实有一名衣着轻便的男子,他正朝着她们走来。
她不死心,再用望远镜看一次。
见鬼的!向琛蓝竟然出现在她的眼前,而且他的外表有些颓废,整个人憔悴许多。
这世界有这么巧的事qíng吗?该不会他也跑来这里度假吧?
她心qíng复杂的放下望远镜,企图寻找他之外的女xing身影。
过了几分钟,除了他之外,她没有看见其他人。
叶枫琉老神在在的喝着啤酒,嚼着小鱼gān,准备在一旁看着好戏上演。
“怎……怎么可能?”谈知音慌张得像个小孩,尖叫出声,“他怎么会来?不行,我还没有准备好要见他,我……我先回房间。”
叶枫琉拉住她,笑说:“来不及了,他都上来了,你别白费力气,拿出赌徒的气魄,直接把牌摊开。”
说得简单,做起来却很困难,与向琛蓝面对面时,谈知音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再一次崩溃。
在她犹豫不决时,向琛蓝已经走上露天阳台,手上还拿着一只纸袋。
他瞧见惊慌失措的谈知音,还有一旁等着看好戏的叶枫琉。
几年前他见过叶枫琉几面,她是谈知音的大学同学。
该死!他早该想到她避而不见,应该就是来找叶枫琉。
但是当他想要找她时,除了求助谈家人之外,这才发现自己对她的了解竟然少得可怜,连她有几个朋友都不知道,更别说是她们的联络方式。
直到他前两天收到她寄来的离婚协议书,还有附上的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若无异议,等我心qíng好,就会回去办理离婚手续。
她潇洒的只留给他这么一段话,似乎为他们之间的未来判了死刑。
这一个礼拜,谈知音幻想过无数次,如果再次遇见他,她会怎样?大声的骂他不知好歹?还是对着他委屈的流眼泪?
都没有,她的态度反而很平静,怔愣的望着他。
只是每一次呼吸,她都觉得胸口紧窒得快要喘不过气,尤其当她瞟见他手中的纸袋时,不用问,她便知道里头放着她寄给他的文件。
里面装的是离婚协议书,也装着她曾经向他讨来的承诺,但不管是一张纸,还是他曾经许下的承诺,对她……都不重要了。
向琛蓝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定定的看着她。
一个礼拜未见着她,他岂会好过?
他一直反复想着她说过的话,思考她对他的付出,以及厘清心中那段曾经迷惑他的感qíng,所有的一切都像狂cháo一般,淹没了他。
没人救他,没人像她当初那般伸出援手,任由他迷失在这片qíng海中,就连他的家人也是对他摇头叹息。
没有人企图说服他,谈知音是多么好的一个女人,他们只说一句:你终究还是辜负了知音。
除了他以外,没有任何人能真实的感受到她有多爱他。
他呢?
他发现这个问题时,已经花了三天的时间,寻回那天她丢弃的戒指,他对她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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