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喝凉茶是吗?那么她就煮一锅烫口又让人喝了发热的姜茶!
对,她不会记恨,但不代表她不会报仇。
煮好姜茶之后,她又趁旁人不注意,在壶里撒下大把的四川辣椒粉,然后摇一摇,晃一晃,与姜茶混匀。
哼!她虽然无法逞口舌之勇,但不代表她不能使出卑鄙的小动作使坏!花醉的唇角难得笑得贼兮兮的,恨不得现在就见到裴胤祯那吃瘪的表qíng。
提着茶壶步出灶房,她心里期待着看见他喝了姜茶后那扭曲的俊容,双足轻快的往东院而去。
这时,前方有名娇俏的女子走来,摇曳生姿的她与婢女正好与花醉迎面对上。
花醉才来裴府没多久,这几天她几乎只待在东院里,平时也不曾四处乱走乱晃,因此府里的主子她见过的没有几个,因此不曾见过这位看似颇有身份的姑娘。
这位长得标致的姑娘是裴府大夫人的远房侄女,姓何,名叫绣欣。
这几年,每到孟夏,她便来珍珠城小住,一方面是陪陪老夫人,一方面则是想与裴胤祯培养感qíng。
只是,她这位远房表哥几乎不曾正眼瞧她,尽管她百般暗示,刻意接近,得到的只有他的冷漠对待。
就连她昨日刚到时想要与他一同用晚膳,他却连个面子都不给,让她气了一晚。
可是她气归气,一颗芳心依然悬在他身上,他明明是个冷漠无qíng的男子,却令她又恨又爱。
她不放过任何一丝机会,何况,攀上裴胤祯,日后对何家以及表姑的晚年都有保障。
此时,何绣欣与婢女打算至灶房准备些小点心,待会儿以此为借口和裴胤祯见上一面。
花醉见她们主仆俩走来,便微微福身,当作打过招呼,正准备离去时,那名婢女故意与她擦撞,差点使得她手上的姜茶洒了一地。
“啊!”好险、好险,她接住了。
“你是新来的啊?”婢女气焰极盛,代她家小姐问话。“见到我家小姐不知道要行礼吗?”
花醉一愣,接着微皱起眉。“小姐午安。”她确实是新来的,府里的主子根本不认识几个。
何绣欣拿着一双大眼盯着花醉瞧,好一会儿才开口。“我没见过你,是新进府的婢女吗?”
“是。”花醉老实地点头。
回答完之后,她发现何绣欣不断打量着她,那jīng明的目光将她从头到尾看过一遍。
须臾,何绣欣带着疑问再度开口:“难不成你接替了chūn霏那个贱丫头的位子?”
chūn霏?花醉愣了一会儿,一时之间想不起来chūn霏到底是谁。
“喂,装傻啊?”婢女推了她一把。“别以为我家小姐好诓弄,在我们还没进府前,就听闻那个贱丫头也不掂掂自己斤两就想爬上裴少爷的chuáng,所以你呢?你递补贱丫头的缺,心里该不会也胡思乱想吧?”
“没有。”花醉连忙摇头否认。
这种事还真是有口难辩,不过她也不打算解释,毕竟这说来话长,加上何绣欣打量她一番后还暗自冷哼,已足以让她明白这位大小姐应该不怎么好相处。
“希望你是没有!”婢女仗势欺人,戳了戳花醉的肩膀。“看在你是新来的,现在就老老实实记住我说的每一句话,我家小姐可是老夫人最疼爱的侄女,全府上下没有一个人敢怠慢,所以日后见到我家小姐可得必恭必敬,知道吗?”
“是。”虽不愿意,但花醉还是应了一声。
“再警告你一句,可别想打裴少爷的主意,我家小姐可是裴府将来的长媳,以后可是会成为府里的少夫人,你招子就擦亮些,可别得罪我家小姐,否则未来有你好受的!”婢女口沫横飞的炫耀主子的背景。
长媳?花醉忍不住看了何绣欣一眼。人是长得满漂亮的,但就是太过目中无人,与裴胤祯没什么两样。
不过,对方是不是长媳也不关她的事,她只在这儿待三个月,往后应该也没什么机会再见到这位裴家的长媳。
“喂!”婢女见她发呆,又忍不住大声斥喝。“你吓傻了你?我家小姐问你话,你不会回答吗?你拿着这茶壶要上哪儿去?”
花醉回过神来,低头回答了声。“是给裴少爷送茶去。”
何绣欣一听,向婢女使了个眼色,接着两人走到花醉面前,yù抢走她手上的茶壶。
“做什么?”花醉吃惊的后退一大步。
“送茶这事儿就由我和小姐去做,把茶壶jiāo出来!”婢女凶巴巴的伸手和她抢茶壶。
做了亏心事的花醉当然不肯放手,要是让她们送去还得了?
“不不不,我自己送去就成了,不麻烦小姐和大姐你……”
“罗唆,jiāo出来!”婢女呿了一声,硬是推了她一把,抢走她手上的茶壶。
然而花醉松手太快,婢女又接手不及,茶壶摔落地上,应声摔成遍地碎片。
里头的姜茶因掺了辣椒,一股刺鼻的味道立即扩散,姜茶亦像红色的血般不断往四处流去。
“这……这是什么?好刺鼻!”何绣欣以丝巾遮鼻。“你不是说是要送茶给表哥,怎么会是这种臭东西?”
“好呛的味道……”婢女也捏着鼻子。“小姐,会不会是这丫头在茶里下毒,想毒害裴少爷?”
何绣欣皱起眉,最后冷冷瞪着花醉惊慌失措的脸。“快逮住她,别让她跑了!我要好好替表姑和表哥审问这个臭丫头,到底是存什么心进裴府!”
花醉如同一块大石头般呆坐在地上,可以说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无端惹了个大麻烦。
裴胤祯在房里待了好几个时辰,就是不见花醉回来,因此反复站起身,在房里走来走去。
直到huáng昏日落,天色都暗了,依然不见她出现。
“该死!”他生气的往桌子上一拍。“来人啊!”
他这声大喊,把前来送饭的奴仆喊得惊心胆战,端着食盒的双手抖啊抖,低着头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花醉呢?见到那个臭丫头了吗?”裴胤祯上前揪住奴仆的领子。
无辜的奴仆吓得拿不稳食盒,使得它就这么掉落地上。
“少爷饶命,少爷饶命。”奴仆赶忙跪下,不顾满地的汤汤水水便磕起头来。
“混帐!本少爷问你话,是不会回答吗?”裴胤祯伸腿踹了奴仆一脚。
“说,花醉人呢?”
“花姑娘……”奴仆趴伏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颤抖着声音道:“奴才……奴才下午时还在灶房见到她煮茶,后来……后来她把茶煮好之后就离开灶房,接下来,奴才不知道花姑娘上哪儿去了……”
“没用的家伙!”裴胤祯冷哼一声,然后拂袖绕向房门,不顾自己是否衣衫不整,便直接走了出去。
他的心qíng十分恶劣,那个该死的女人该不会临阵脱逃了吧?难不成臭丫头这几天表现得这么温和,就是打算趁他不注意时偷跑吗?
裴胤祯怒不可遏的离开东院,一路沿着回廊走,直到来到后院时,正好见到侍卫李洛宵。
“少爷。”李洛宵恭敬的朝他一揖。
他一脸yīn霾的问:“有见到臭丫头吗?”
李洛宵先是一愣,见到主子脸色极为难看,连忙开口道,“花姑娘不见了吗?”
“那个臭丫头让我等了一个下午,现在都是用晚膳的时间了,还不见她的鬼影!”裴胤祯几乎是咬着牙道。“就别让我逮到她,要不我就剥了她一层皮!”
“少爷……”李洛宵顿了一下,之后才开口:“刚刚小的回来时,曾听见柴房里有个姑娘喊救命……会不会是花姑娘?”
“什么?!”裴胤祯怒瞪他一眼。“她没事为何在柴房里喊救命?”
“小的以为是某个奴婢做错事,才会被裴总管关在柴房里惩罚,所以就没有上前询问……”李洛宵说得小心翼翼,就怕主子又生气了。
“该死!”裴胤祯听完之后连忙奔向柴房。
不久,两人一同来到柴房外,果然听见一道虚弱的女子声音传出来。
“把门给我劈开!”裴胤祯双手紧握成拳,神qíng可说是狰狞到极点,十分难看。
李洛宵不敢蹉跎,上前拿起一旁的斧头,举手将斧头用力劈向锁头上的铁链。
铿锵一声,铁链应声而断。
等不及李洛宵为他开门,裴胤祯便将门踹开,直接闯进柴房。
木头的气息扑鼻而来,他的目光梭巡着四周,果然发现前方有一名女子倒在那儿。
花醉láng狈的倒在地上轻吟喊痛,披头散发,身上的粉色缂湘绣衣几乎整件被鞭子划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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