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呀!还愣着gān嘛?”她不以为意的看着他。“这些人搬出一家老小就想博得同qíng,那在打赌之前怎么没想过这些银子这么重要?可以随他们欢喜乱用吗?”
玄帝罗回过神,自知她的话其实也颇有道理。
“男人敢做要敢担。”最后,他回头望了他们三人一眼,便跟在她身后迈开步伐。
眼看银子被骗走,还被数落他们一点气度也没有,三个男人彼此互看一眼之后,决定不将银子抢回来绝不罢休。
于是他们朝彼此点了下头,由里头最高大的蓝衣大汉将玄帝罗缠住,另外两名汉子则上前扳过孙锦容的肩。
然而其中一名汉子急着想要拿出她袖中的银两,因此动作粗鲁了些,扭伤了她的肩臂。
“啊!”肩膀的关节喀一响,孙锦容喊了声,疼得脸色发白。
这时,银子纷纷从她的袖中滚落,她身旁的两名汉子捡起银子便落荒而逃,至于蓝衣大汉此时被玄帝罗挥了一拳,猛然退了几步,便赶紧捂着脸逃离。
玄帝罗原想追上去,可是见到她已经刷白了小脸,便急忙上前扶住她娇小的身子。“你怎么了?”
“我、我的肩膀……”她的右肩几乎无法动弹,教她紧咬着牙。“好、好像脱臼了……”
他拢紧双眉,大掌轻放在她肩上,接着轻抚她的肩骨,发现骨头果然移了一点。
于是他稍稍使出力道,扳正她的肩胛骨,骨头再一次咯一声,似乎回到了刚刚的位置。
孙锦容的额头冒出细汗。娇生惯养的她哪禁得起这样的疼痛,小脸更为惨白。
玄帝罗二话不说便将她一把抱起,不顾周围其他人看着他们这副怪异的模样,飞快的坐上马车,迅速驶离。
孙锦容瘪着小嘴,肩膀仍隐隐作痛。
刚开始时的痛楚已经退去,但伴随而来的却是阵阵酸疼。
可是她能怪谁呢?为了几锭银子,倒教自己受了伤。
离开驿站后,离下一个城镇还有几天的路程,因此这两天他们日夜不断赶路。
但是,玄帝罗见她的小脸愈来愈苍白,而且今天一整天她几乎陷入昏睡,连乾粮都没有吃几口,实在不太对劲,于是在经过一座林子后,他决定在湖旁紮营,让她今晚能好好休息。
他生起火堆之后,便又去瞧瞧孙锦容的qíng况。
她已经累得东倒西歪,他是第一次见她睡得这么沉。
别瞧她一副大剌剌、豪气万千的模样,其实她的心思细如毫发,看似对他毫无提防的样子,其实她非常浅眠,避免与他太过接近也是不露痕迹,从不曾像今日这般睡得毫无防备的模样。
是累坏了吗?玄帝罗眯眸望着她,接着便上车轻摇她的手臂。
“锦容,醒醒。”
“唔……”她被一阵力道摇醒,睁开眼时还有些迷迷糊糊的。
“水……”她的喉咙又热又乾,好想喝水。
听她的声音有些沙哑,玄帝罗连忙拿来水袋,让她喝了几口水。
喝了水之后,孙锦容才隐忍着不适,抬起一双疲倦的黑眸。“咱们现在到哪儿了?到城镇了吗?”
“估计还得半天。”玄帝罗望着她有些摇晃的身子。“这些天赶太多夜路,所以今晚就在湖边休息一晚,顺便还能净净身。”
“嗯。”她答得有些漫不经心。
“我紮好营帐了,下车吧。”他先行下车,双阵盯着她有些惨白的小睑。当她下车时,他伸手扶她,大掌滑过她粉嫩的手背时,赫然发现她的体温有些高。
玄帝罗正在猜想着孙锦容是不是发烧时,她双足才刚落地,身子便摇摇晃晃,差点往地上倒去,还好他眼明手快的扶住她虚弱的身子。
他将大掌轻覆在她的额头上,接着猛然一惊。“你的额头好烫!”
“嗯?”孙锦容的眼皮重得已经快要张不开。
“让、让我休息一下……我想喝水……”她觉得口好渴,像是有把火在喉咙里不断闷烧。
玄帝罗虽然显得有些慌张,但还是镇定的先将她扶进营帐里,让她少chuī点风。
他自车中拿出被褥,替她舖好,接着又不断忙进忙出。
“来,喝点水。”他将沾湿的帕子搁在她的额头上,并喂她喝水,顺便将她身上的被子拉高。
孙锦容将水喝完之后,总算觉得舒服一些。
“我……应该是脱臼是引发高烧。”她的肩臂还有些酸疼,让她全身的力气都使不上来。“车里有个紫檀盒,里头有着一个紫色药瓶,里头有药丸,你……你拿一颗来喂我吃下。”
“嗯。”
玄帝罗连忙回车上翻找一番,终于找到她所说紫色药瓶,倒出一颗药丸之后,他回到营帐里,焦急的将药丸喂进她口中。
孙锦容吞下药丸之后才睁开眼,望见他的俊容充满了担忧,她忍不住轻笑出声。
“不用担心,出门在外受点伤是常有的事。”吃了药后,她觉得痛苦似乎减轻不少。
玄帝罗没有说话,只是坐在一旁望着她,似乎怕她有什么意外。
“你不用一直这样盯着我瞧,我不会有事的。”她躺在软被上,唇角忍不住轻勾起一抹淡笑。“至少我不会给你添任何乱子。”
许久后他才开口:“你已经添了。”
孙锦容一愣,然后轻笑几声。“商人一向一诺千金。还气我诓了那三个人的银子?”
“你明明不缺钱。”玄帝罗认为她没必要那么坚持拿走他们的银子,这会儿也不会落得什么也没有,反而还让自己受伤。
“不缺钱,不代表就不爱钱。”她咯咯笑道。“这一路上肯定会有风波,若一直平平静静的,不就太无聊了?”
玄帝罗敛起双眸。“怕到时接踵而来的麻烦会教你吃尽苦头。”
“吃再多的苦,到最后还是会苦尽甘来。”她才不怕吃苦,因为她知道最后总是会有甜美丰硕的果实。“你怕了?”
“我不曾怕过。”他吃的苦已经很多,还有比他差一点回不了家的苦还难熬吗?“只是,到了北玄国,我会替你安排一处安全的地方,我们得暂时分开。”
“到时候再看着办吧。”孙锦容的眼皮逐渐沉重。“若你是想甩掉我,那是不太可能的事,除非是我自己愿意离开……好处都还没让我拿到,就想急着撵我走……”
她的声音愈来愈小,最后还咬了咬牙,只是,最后她含在嘴里的话太小声,他没能听清楚。
这一夜十分平静。
而玄帝罗却一夜未眠,只为了照顾高烧不退的恩人……孙锦容。
玄帝罗打了个盹儿,之后猛然一惊,忽然醒来。
他睁开双眼,发现帐里的人儿已经不见踪影,原先盖在身上的被子也已然滑落。
两道好看的眉宇一拢,他想也没想就往帐外奔去,冲口便喊道:“孙锦容……”
“怎么啦?”孙锦容大病初癒,正坐在湖边泡着双脚。
“你醒了?”见她安然坐在在湖边,他突然停下脚步,没再往前走。
看见她雪白的赤luǒ双足,他莫名觉得脸上有些燥热,急忙别开双眼,有些慌乱的应声,“嗯。”
见他没再走近,她也不急着遮掩,反而比他大方许多。“喂,我肚子饿了,做点好吃的给我吃吧。”她可是大病初癒,需要吃些东西。
玄帝罗不满的拧起眉宇。他可不是她买来的老妈子,要当她的护卫还要充当奴才,现下又要求他像个女人做饭给她吃?
女人?他低头一瞧,发现自己还穿着一身可笑的女装。该死,其实离开四方城后,他早就该把这身可笑的女装褪去,还傻傻的被她眶骗。
离开四方城之后,谁还会认得她,他根本没有必要配合她演戏了啊!
玄帝罗回到马车上,将一身女装褪去,找到合身的男装穿上,一转眼便恢复男子的衣装。
不过,就算换回男装,他还是乖乖为她熬了一锅热粥,并放了一些牛ròu乾在里头熬煮。
孙锦容梳洗一番后,来到营帐旁,瞧见他已经褪去一身女装,有些不满的噘起小嘴。
“你怎么把女装换下了?”她的表qíng写满了“可惜”二字。“你穿女装还挺好看的。”
“闭嘴。”玄帝罗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把粥喝了吧。”
她接过那碗粥,虽然白粥里只有简单的ròu乾,不过这些天为了赶路,她已经好久没有吃到热腾腾的食物了,喝一口之后,她的胃果然温暖许多,小脸上总算多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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