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枫琉直接吐出心底的不满,尽管她并不想伤母亲的心,可是倘若不把话说明白,母亲也只会要她一味的对刘家付出。
她并不是过河拆桥,该还的她都还了,不该拿的她一分也没有拿。
huáng枝柳生xing懦弱,被女儿这样斥责,只能红着眼睛望着她。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是我又能怎么办呢?在刘家,我也只是人家的二房,人家肯让我这个寡妇进门已经是宽宏大量了,我还能要求阿田什么呢?小琉,算妈求你,你就回去这一趟,日后我绝对不会再qiáng求你一定要回来,好吗?”她上前拉住女儿的衣袖,哽咽道。
叶枫琉认为自己应该拒绝这无理的要求,但是血缘的牵绊又教她割舍不下,眼前的女人已是她身边唯一的亲人了。
见母亲泣不成声,周遭的人们也开始投来狐疑的目光,连店长也频频探头关切,似乎准备走出柜台询问究竟是发生了何事,为避免引来麻烦,她也不想家丑外扬,于是只好以qiáng硬的态度响应母亲。
“仅此一次,下一次不管你用骂的、用哭的,我都不会理你!”
huáng枝柳见女儿终于点头,总算破涕为笑。“小琉,谢谢。事qíng过后,妈一定会好好谢谢你。”
叶枫琉看了母亲一眼之后,便冷漠的转身离去。
有时候她会问自己,对母亲而言,她究竟是女儿,还是可供使用的物品?
她想,也许什么都不是,她们只是身上流着一半相同血液的陌生人。
为了出席刘家的宴会,叶枫琉特地向店长请假,一下课便赶着回位在天母的刘家。
只是正值放学、下班的时段,路上大塞车,她直到接近七点才抵达。
她并未从别墅的大门进入,而是习惯xing的绕到后头的小门,因为在刘家人的眼中,她与那些仆佣没什么不同,理所当然的只能走后门。
叶枫琉一身轻便的牛仔裤加上黑色连帽T恤,一头长发随意束成马尾,纤细的双腿被洗白的合身牛仔裤包裹着,圆俏的臀部十分吸睛。
豪宅里已经传来悠扬的乐曲声,伴随着众人的笑语,她下意识的撇撇唇,心想,其实她有没有出现都没差吧?
叶枫琉背着简单的帆布背包,准备从厨房进屋,打算先跟疼她老仆佣陈妈讨点吃的。
自她搬出刘宅之后,三餐老是东省西省,这下可得好好填饱肚子。
走过后院时,她忽然见到两道身影自屋侧的小门走出来,在昏huáng的庭园小灯下,她直瞪着那对相偕匆忙离去的人影。
那两道身影提着大包小包,还拖着一只超大的行李箱,在庭园里铺着石子的小径上发出喀喀喀的声音。
是小偷吗?叶枫琉虽有些怀疑,但并没有叫尖,因为没有如此白痴的小偷会做这么引人侧目的事。
果然,当他们经过灯下时,她总算把其中一个身影看清楚,是刘家的二小姐刘明珠。
叶枫琉停下脚步,站在离他们不远处,原本想喊出口的话梗在喉咙中,硬生生的吞下。
在刘家时她都尽量装聋作哑,甚至可以视若无睹,因为太肮脏的事看多了,已习以为常。
只是她没想到刘二小姐还真是好大的胆子,今天刘宅办宴会,二小姐她竟然敢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虽然并非正大光明,但也算大摇大摆的准备跟男人从后门溜走。
人在做坏事,老天总是看在眼里,而她就是那么倒霉,成了见证人。
当叶枫琉准备转身就走时,刘明珠正好看见了她,脸色一白,原本兴奋的脸瞬间垮了下来。
“叶枫琉,你给我站住!”刘明珠连忙喊住她。
叶枫琉翻了翻白眼。刘二小姐是脑袋有问题吗?她都想成全他们,让他们顺利的双宿双飞了,那个花痴gān嘛把她叫住?
她只好转过身来,极力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二小姐,有事吗?”
“你想上哪儿去?是不是要去通风报信?”刘明珠气呼呼的将行李往身旁男人的怀里塞,喀喀喀地用力踩着高跟鞋走来。
“我本来想当作没看见你们,是你拦下我,这下让我看清楚了要和你私奔的男人……原来是林高尚先生啊。”叶枫琉漫不经心的说着,嘴角故意勾起一抹冷笑。
“叶枫琉,我不准你泄漏一字一句,我和高尚是真心相爱的,没有人可以拦住我投奔自由!”刘明珠哼了声,捍卫自己的爱qíng。
叶枫琉很想做出啧啧数声,然后挖挖耳朵、弹弹耳屎的不屑动作,但她还是故作惊讶的道:“是吗?那真是恭喜你了,要不要我现在去为你买一串鞭pào回来放,再顺便借一支扩音器来让你把这个决心昭告天下?”
“你……”刘明珠拢起眉。
她一向不喜欢这个目中无人的继妹,从小不管她与大姊如何欺负,这女人老是面不是改色,甚至还会找机会恶整回来,并且做到不露痕迹,让人气结。
叶枫琉虽然寄人篱下,但其实是硬骨子的人,她可以为一口饭低头,但她没办法让自己变成贱骨头,任人羞rǔ,所以自小刘家两姊妹若欺负她,她一定是有仇报仇,反击多次之后就让她们明白惹她也没占到便宜,久而久之,刘家两姊妹也懒得再找她麻烦。
“反正你别当报马仔,若我爸问起有没有看到我,就说没有,听见没?要是我被抓回来,我唯你是问!”刘明珠颐指气使的说。
“那如果是你自己又跑回来呢?”也要怪罪在她身上吗?
“叶枫琉!”刘明珠咬牙切齿的瞪大了眼,直到身旁的男人怕节外生枝,赶紧安抚,催促着她快点离开,她才不甘愿地道:“等我安顿好后还是会回来的,你这辈子休想觊觎刘家的一分一毫!”
“怕我夺取刘家的财产,你就别走啊。”叶枫琉恶劣的露出笑容。“等你拿到你老爸一半的财产,到时候还怕找不到更好的男人吗?”
刘明珠微皱起眉,因她的话而迟疑了一会儿。
林高尚见状,劈头就骂出一串脏话。“臭婊子,你别乱说话!我和珠珠是真心相爱的,我才不像那些人,接近她只是为了她的钱!珠珠,我们快走吧,别再和这个小贱人啰唆了。”
刘明珠还想开口,已经被林高尚拉离,匆匆忙忙的离开。
叶枫琉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打从心底嗤声冷笑。烂人配花痴,还真是天生一对。
不过她确实并不打算喊任何人来阻止,反正这也不关她的事,刘明珠向来坚持谈所谓轰轰烈烈的爱qíng,每一次都搞得刘家人jī飞狗跳,但贫贱夫妻百事哀,不到三个月,在外头被男人挥霍完存款的二小姐又会乖乖回家了。
这种事她早就见怪不怪,反正家丑不可外扬嘛!她替刘家老爷、夫人保守秘密,也算是善事一件。
当叶枫琉转身准备走向厨房时,意外的在一旁的棕榈树下见到一道高大的身影。
那名男子黑色的西装与周围的夜色融在一块,若不是他口中的白雾引来她的注意,她还不知道那儿站了一个人。
同时,对方的视线似乎与她的对上。
好一会儿后,一道低哑的男声率先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
“你知qíng不报,这样好吗?”
“你也看到了,不是吗?”叶枫琉站在路灯下,小脸上没有任何惊讶或是心虚的表qíng,表现得十分冷静。
“但我只是个外人。”他的长相掩没在夜色中,只有嘴前袅袅的白烟飘散在空气里。
“我也是。”她淡淡的回答。“若没事的话,请容许我告退,再见。”
她并不好奇那个隐身在夜色中的男人是谁,因为知道太多对她也没有什么好处,毕竟她从小看多了有钱人的嘴脸,他们一知道她是刘家的继女,眼光与语气就充满了不屑。
所以她能避开这些宾客就避开,省得你看我低贱,我看你耍贱这种勾心斗角的画面出现。
叶枫琉不再多说,潇洒的离开,留下那名倚在棕榈树旁吞云吐雾的男子。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他的眼中,夜色里传来低哑的笑声。
那彷佛是夜魅中的撒旦,正饶富兴味的笑着。
当叶枫琉进入晚宴会场时,已换上一件剪裁简单的礼服,虽然缎面布料上仅有荷叶边装饰着裙摆,却十分适合她,就像她给人的感觉,gāngān净净的如同一颗温润的珍珠。
她一出场就吸引不少男人的目光,尤其她可爱中又带着些许xing感的模样,让不少宾客开始jiāo头接耳的探问她的来历背景。
然而叶枫琉只当所有人都是空气,一来到这儿就像饿死鬼般窝在餐饮区,不顾形象的大啖美食,完全不理会那些男子。
直到她的继父刘田一脸yīn沉的和她的母亲一同来到她身前,才稍稍拉回她放在食物上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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