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麽?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接你回家!」「不……我不回去了。」温诗诗的声音显得有气无力。「丞灿,对不起。」她向他道歉,接着说:「我撑不下去了。」韩丞灿一听,先是一愣,眉宇更是拢得死紧。「你到底在说什麽?」「对不起,我làng费了你五年的时间。」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是我死皮赖脸的巴着你,现在……我累了,我愿意离婚。我愿意放过你了,让我们好聚好散吧。」离婚?韩丞灿忍不住握紧手机,手背上隐约冒出青筋。
这明明是他一直想要的结果,为何如今真的从她口中听见,他的必却像被荆棘缠绕,觉得刺痛?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麽,就算你想离婚,也应该找个时间,我们坐下来好好的谈一谈。」他bī自己冷静,不明白为何她一夕之间变化这麽大。
温诗诗苦笑一声。「不用谈了。你说得对,是我毁了你的人生。看在这五年来我为韩家做牛做马的份上,你就好心的放过我吧!就算当年我妈真的bī走了珞姊,我这五年来对你的补偿也够了,而且……珞姊如今也回来了,我们就离婚吧!」韩丞灿倒抽一口气,脱口问道:「你怎麽知道凌珞回台湾了?」电话那头许久没有声音,当他以为讯号已经中断时,才出现另一道冷冷的女声。
「废话不用说那麽多。」夏云笺抢回了自己的手机。「谢谢你还有一丝良心,担心诗诗的安危,现在她在我这里很安全,再也不会有人伤害她。至於她刚才说的话,你应该听见了,她要离婚。」韩丞灿没想到「离婚」二字从温诗诗口中说出来,会为他带来这麽大的冲击,让他几乎失去任何思考能力。
「为什麽?」他对这一切突来的变化一头雾水,更不明白温诗诗怎麽知道凌珞回台的消息。「为什麽要离婚?」「不离婚,非要bī死了她,你们才甘心吗?」夏云笺在电话那头大吼。「你们不希罕诗诗没关系,至少还有我们这些关心她的朋友希罕她!从今以後,我不会让你们韩家任何人伤害她一根寒毛。还有你,利用她对你的爱折磨她五年了,就算温家真有亏欠你的地方,那也够了!」他安静的听着夏云笺连珠pào般的怒骂,正想开口再问她一句,电话便已立即被她挂断。
当他再拨电话时,对方已是未开机的状况。
一直以来,温诗诗很怕被韩丞灿抛弃,所以只要他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足以让她反省自己是不是不够完美。
这场婚姻,她扮演着最完美的娇妻,却留不住外人称赞的完美老公,维持着幸福婚姻的她,其实空有其表。
在得体的外表下,她的心早已被蛀得伤痕累累,已经腐烂生蛆,把她啃咬得连痛楚的感觉都己麻痹。
温诗诗心里想着,撑了五年,真的够了。
她承受的一切几乎把她压垮,反正她也没有什麽可失去的了。
五年前,她失去了父母,以为韩丞灿愿意当她的肩膀、当她的依靠,甚至愿意给她一个家。
结果,後来才发现这全都是谎言,他只是想要骗她落得一无所有,让她尝尝他的痛苦。
没关系,她咬牙忍着,欠他的,她用爱他的心来偿还,更等着总有一天他们彼此的误会能够解开。
但这终究是痴人说梦。
所以,她决定放手,满足他们对她唯一的要求。
温诗诗躲了将近一个星期後,决定先回韩家收拾自己的东西,先从那座折磨她的牢笼搬出来。
虽然这一个星期韩承灿不断拨打夏云笺的手机,想与温诗诗联络,但温诗诗拒绝接听,因为她想要沉淀一下心qíng,毕竟现在的她根本无法面对亲手扼杀她所有希望的凶手。
温诗诗一回到韩宅家,前来开门的韩母先是一脸惊愣,然後便指着她的鼻子大骂。
「你怎麽还有脸回来?出去!给我出去——」
温诗诗只是一脸冷淡的望着韩母。「我是来收拾我的东西。」「收、收拾?」韩母这时才发现她後头还有夏云笺以及几名穿着黑色西装的大汉,他们全都一脸严肃的看着她。
「你、你要搬出去?决定要和我儿子离婚了?」「嗯。」温诗诗仅是点了一下头,便直接踏进屋里,往二楼走去。
韩母见状,脸上掩不住窃笑,计谋得逞的嘴脸全都落在夏云笺的眼里。夏云笺咬了咬牙。
这五年来,她比谁都清楚好友所受的磨难,只是这条路是诗诗自己选的,既然诗诗要走在这样崎岖的路上,她也无话可说,如今诗诗中於决定脱离这座牢笼,那麽无论如何,她都会拿出最大的力气拉诗诗一把!
於是,夏云笺从一名大汉手中接过一根球棒。她很想直接往韩母邢张得意的笑脸挥去,但最後她还是走向院子,用力砸向停在院中的那辆名车的挡风玻璃。
韩母听到砰一声巨响,回过神往院子望去,花容失色的大喊:「住手!住手!你这个野蛮人,你在gān什麽?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要教警察把你抓起来,让你关个几年—」夏云笺置若罔闻,用尽全力砸完挡风玻璃,将後头的玻璃窗也一并击碎,连引擎盖也被她砸出好几处凹陷。
砸完车,她的愤怒还未完发泄完毕,拿着球棒来到韩母面前。
「让开!」她眼底冒着火,咬牙切齿地道。
韩母颤着身子,见夏云笺像头黑豹,全身上下似乎燃烧着火焰,背後还有几大名大汉护着,让她只敢嘴上怒骂,却不敢有任何行动。
夏云笺先是用力砸碎韩母身旁的一大片落地窗,然後走进客厅,看到什麽东西就砸什麽,花瓶、名画、高级音响,甚至连墙上的五十寸大萤幕都被她砸成碎片。
砸完之後,她的怒气依然得不到发泄,直挺挺的来到韩母面前,用力将球棒砸在地上,令韩母害怕的直打哆嗦。
「我告诉你,不要以为你韩家真的财大势大,别人怕你们韩家,我夏云笺可是没在怕的。要比後台,你们的後台有比我硬吗?若不是诗诗求我别向你动手,像你这种冷血无qíng的贱人,我早就要人把你千刀万剐。这次只是给你一个警告尸也是让你明白,这一地碎片还比不上你们对诗诗的伤害!」夏云笺知道,诗诗的内心,比这一地的láng藉还要破碎。
「今天,我要把诗诗带走,你他妈的以後就别去招惹她,我会尽我所能的保护她,你若敢再碰她一下,我无论如何都会把你们韩家搞倒!」夏云笺忿忿的撂下狠话。「还有,带话给你儿子,诗诗决定要离婚,教那个混蛋把离婚的文件准备好,快点还她自由,她没有义务再继续受委屈了!」夏云笺狠话说完,温诗诗正好提着行李箱从楼上下来o她见到屋里残破的一切,虽然有些吃惊,但并没有多说什麽,因为这一切láng狈,还比不上她残破的心。
「小笺,我们走吧。」温诗诗朝好友一笑,最後温柔的眸子以同qíng的目光望着韩母。「韩伯母,我走了,请多保重。这五年来,我很同qíng你,直到现在要离开了,我依然同qíng你……扭曲的内心。」韩母因她这句话而浑身发颤,站在原地久久无法回神。
直到他们离去,韩母双唇才一松,歇斯底里的大叫出声。
「啊——」
第八章
这是韩丞灿今天的第十根烟。
阵阵白烟迷蒙了双眼,他的心却比任何时候都还要冷静、清醒。
原本他以为温诗诗只是闹闹脾气,想要引起他的注意,没想到那天他下班回到家时,只见一屋子凌乱,母亲一见到他就哭喊着温诗诗有多麽野蛮,带人来砸了他们家。
韩丞灿不相信那是温诗诗做的,因为他很清楚她的脾气,她的个xing软弱中带着倔qiáng,却总是不让人轻易读出她内心的伤悲。
那时,他立即冲进房里,将她的衣橱打开。里头已没有任何东西,而且,她也将的宠物鹦鹉小圆规一并带走,徒留一屋子的冷清。
她走了。
他一直以为,哪天温诗诗真的这麽做时,他也会冷眼看着她离去,绝不会有一丝不舍和动摇,但是他错了,她离开的那一天,他像是中邪般疯狂的拨打夏云笺的手机,打不通就改打温诗诗的手机,但回应他的依然是未开机的语音讯息。
这一个月来,韩丞灿不断寻找她,她却一直避而不见,令他每天都感到烦躁不已。
她愿意离开,应该是他求之不得的事,为何她离开之後,反而让他的心像被人用力的刨开一个大dòng,空dàngdàng的失去了些什麽?
以往,不管他工作得多累,一回到家总是能见到她甜美的笑容,听她甜甜的声音轻喊他一声老公,娇小的身子老在他身旁打转,让他疲累全消。
他一直没有跟她说,他从不拿正眼瞧她,是因为怕被她的美丽吸引,於是只敢在她转过身的时候,好好的欣赏她那窈窕的背影。
时间果然能够磨去他心中的不甘,尤其这些年她的付出,他不是没有感受到,只是他男人的自尊拖累了他的爱,懦弱的不敢承认自己爱上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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