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洪城信点头道,“末将另有一事相告——末将乃将军夫人柳诗韵之叔父。”
“哈?!”我做贼心虚地又倒退三步,无论如何我还是做了小三,我我我要如何面对晋江三百万读者?!(没事儿,看文的根本没有那么多……)“家兄与我都是武将,诗韵乃家兄与一名jì的私生女,随其母姓柳,不为外人所知。她早有心上人,无奈皇上赐婚要她嫁与将军,她本想成婚当日自尽房内,可……将军不知如何得知她的身世,允她成婚后与心上人同住在翎西山庄一角,但有个条件,要她劝家兄和我,借兵二十万。”洪城信重重叹了一口气,“家兄子嗣稀少,长子夭折,竟只有诗韵一个女儿,只能同意了将军的要求。诗韵感动于将军的成全,拜托我好好保护将军,我只能答应。”
凉修烈居然为了借兵攻打凤栖,自愿带绿帽子。算了,反正他头上也不止戴了一顶……(喂!==)等等,莫不是凉修烈是知道了柳诗韵的身世,才答应成婚的?
我看了看脸色苍白的凉修烈,忽然心里升起一股暖意。我原以为他一直牵挂的是修岚,没想到不知什么时候,在他心里的那个人,变成了……我。
“公主,将军高深莫测,但他对您的心是苍天可鉴的。请公主提供解毒之方!”洪城信带头跪下,一屋子人齐齐跪了。
我让他们都起来,在自己被凉修烈撕破的衣服里翻翻找找,找出随身系着的一个香囊,jiāo给洪城信,“你拿着这个,去皇宫找一个叫舒实瑾的,他是凤栖最好的大夫,带他到这里来。”
“万一那个舒大夫不愿意来呢?”洪城信迟疑了一下,“凤栖人许是不愿意为将军治伤。”
“我都在你们手里,还怕他不来么?”我自觉伸出手,“不然你把我先绑了?”
洪城信最终点点头,拿着香囊走了。
我走到chuáng边坐下,第一次见这样虚弱的凉修烈,心里居然有点难受。早知这样,为何不早一些互相坦明心意,也不用生出这么多误会来。
士兵和副将出去了,大夫如丧考妣地看着我,说:“公主守着将军吧,不知将军能不能撑到凤栖的大夫来……”
“哦……”我低头蹲在凉修烈的chuáng边,见大家都出去了,就掀开被子,解下绑辫子的丝带,绑在他的手腕上,打个蝴蝶结表示祈福。忽然,他的手动了一下,用力抓住我的手。
“修烈?”我惊喜地叫到。
只是,他并没有睁眼。
我试着抽了抽手,好紧,挣不开嘛。我怀疑他是故意的,就咬了他的手一下,他果然是故意的,手松了松,又放开,嘴里溢出一句话“不准逃……”。
“逃到哪儿去?”你大营外十几万人呢,还有马。==“诸葛满分……”他依旧闭着眼,皱着眉,清醒着,但是似乎浑身疼痛,根本没有多余的力气动,因此,他只是微微张一张唇,声音很微弱,也很低沉,“就算死……本将军也,不放开。”
这个凉修烈,见他倒霉我挺高兴的,见他难受我又难受了,见他得瑟的模样我就恨不得抽他丫两下,听说他其实是喜欢我的,我又是感动又是兴奋;有时我想拿西瓜刀砍他,有时我想用小刀阉了他,有时又想扑进他怀里让他好好哄哄我,抱抱我——我真分不清自己对他这种qiáng烈的感觉到底是爱还是恨,我好好的一个穿越生活,就是被他搅得不得安宁。
“死了你就软了,放不放开由不得你。”我愤恨地说,“叫你自己昨晚乱来,报应,活该。”
凉修烈的脑门上都是点点冷汗,黑发被汗浸湿,乱乱地贴在额头上。他的呼吸已经有些吃力,几乎上气不接下气,但他还是死死握着我的手腕,就好像他第一次在西莲寺见到我的时候,扣得紧紧,关节都泛着青白色。
他抿了抿唇,沙哑着,“……死在你身边,也好。”
“谁要你死了,你敢!你敢!”我空着的手捶了他两下。
凉修烈时不时回我一句,但间隔越来越长,声音也越来越弱,最后我几乎要用耳朵贴着他的唇,才能听见他在说什么。
接近中午的时候,我终于听见舒实瑾熟悉的脚步声,帐子门帘一掀开,他就迫不及待往里冲,还“公主,公主”地叫我,见我趴在chuáng边,赶忙放下药箱跑了过来,拉起我的手诊脉。
“不是我,不是我,是……他。”我指着几乎没有气息的凉修烈,“你给他看看,还能不能救活。”
舒实瑾见我没事,重重舒了一口气,复杂地看着我,最终移开目光,看看四周,才把目光停在凉修烈的脸上。他的双眼不禁瞪了瞪,“这是……镇西将军?!”
“嗯。”我点点头。
他飞快从怀里掏了把小刀出来,薄薄的刀片,作势就要划向凉修烈的脖子。我一惊,赶紧拽住他,“实瑾!你gān嘛!”
“公主,杀了他,大苍敌军群龙无首,凤栖可安。”舒实瑾低着眼说,依旧不肯收刀。
“我是让你救他的。”我知道这对每一个凤栖人来说很残忍,可是……我又不是凤栖人。==舒实瑾果然浑身一僵,握刀的手渐渐下垂,目光也顺着我的脸看向了我被凉修烈紧紧握着的手上。他默默退后,闭上眼睛,“公主……恕微臣不能从命。凉修烈是大苍敌军首领,微臣不知公主与他有何jiāoqíng,微臣若救了他,便是凤栖的叛徒,愧对皇上,也愧对凤栖子民。”
凉修烈似乎呛了一下,黑褐色的血从他口中吐出。
“救救他!!”我扑过去,碍于凉修烈拉着我手不放,只能摸到舒实瑾衣衫下摆,我抓着他的衣角,“凤栖的叛徒我来当,你救救他!我不要他死掉!!他不能死……”
无论是娶柳诗韵,还是攻打凤栖,凉修烈只不过想夺走我罢了,而我,也未尝不是时不时思念着他,又爱又恨折磨自己,如果凉修烈死了,我以后还恨谁去?(贱人)我和凉修烈,分明就是一出nüè恋qíng深的悲qíng大戏,里面之天雷、狗血数不胜数,劈死和淹死了多少观众。
“舒大夫,还请你救救我们将军。”几个大夫齐齐跪下道。
舒实瑾此时还是天人jiāo战,最后看向了我,“小满……要我救他,请给我一个理由。”
“我回宫时你为我诊脉,说我的脉象像是小产之后未调养好的气血两虚,我现在告诉你……”我回头看看凉修烈愈加煞白的脸,“我怀孕过,流产过,孩子的父亲就是……他。”
舒实瑾可能早有预感,听了我的话,重重点了点头,“他若死了,你是否会向失去紫楼一样难过?”
“会。”
“微臣遵命。”舒实瑾拱手,取过药箱放在chuáng边,将三根手指搭在凉修烈的手腕上,闭着眼睛。
舒实瑾又是为凉修烈扎针、按摩xué位,又是亲自熬药,折腾了一下午,晚上时,凉修烈吐出不少黑血,伤口尽管还在流血,但血已经是暗红色了。他的脸色好了许多,唇也不再青紫,甚至可以睁开眼睛,四下寻找我,确定我没有趁机逃跑。
☆、要乖啊,修烈
“将军体内毒素已清,需要卧chuáng,不可下地走动,可痊愈。”舒实瑾垂手而立,语气冷冷,“我每隔十五天换一个方子给将军调养身体,将军最好尽快退兵,依我的方子调养,三个月便可下地。否则,将军将一辈子躺在chuáng上,如同废人。另外,请将军派人送公主与我回皇宫,如果将军不信任我的医术,我愿随将军去大苍,直到将军痊愈,任将军处置。但请先将公主送回宫内。”
“本将军不放人。”凉修烈也是个超级掘的人,越跟他来硬的,他越是不鸟你。
“你疯啦?”我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你现在还掘个什么劲儿呀!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想跟植物人一样一辈子躺着?你认为你整天躺着不能动,能留住谁?你们大苍的皇上还不趁着你瘫了,出兵剿灭你祈岚教,踏平你翎西山庄?你愿意,我还不愿意呢。”
“你不愿意跟我走。”他这句没有抑扬顿挫,不知是在问我,还是在下结论。
“你为什么就不肯示弱一下,乖乖把伤养好呢?”我真是快被他气死了。
“不愿意就滚。”
我翻个白眼,拉着舒实瑾就往外走。“叫你的兵不准拦我,谁反悔谁木有小JJ!”
“传令下去不准阻拦,违令者杀。”他还真硬生生顶了我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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