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来,躺下!
接下来的日子,西莲寺都在准备接驾事宜,每隔三天都有御驾到哪里的消息。几乎每天都有风凝夜的入室弟子前来禀报寺院的翻修qíng况,还有菩提城附近的大小官员前来参拜颂福,不过他们都只能隔着一个帘子,跪着跟风凝夜禀报事宜。
这气氛,还真是团结活泼,严肃紧张啊。
风凝夜忙得出其,与我单独相见的机会少之又少。寺里的僧人对我极其尊敬,明知道我是女扮男装,却没有一个敢出言议论,在他们眼里,风凝夜是神,所做的一切事qíng必定是有道理的。他们对上仙的信仰已然是一种习惯,就好像我们自小就认为社会主义道路是绝对正确的一样。
可是在这种高度的信仰之下,我搬个凳子懒懒地晒太阳时,总能想起那个晚上,风凝夜在浴池中的失控,充满魔xing的眼眸,火热的唇舌,坚硬的*昂扬,然后浑身上下涌起一阵别样的jī冻。
今天我仍旧选择搬把椅子在莫梦阁的大院里晒太阳,我身上的僧袍被阳光一晒,发出一种属于阳光的好闻味道,身体暖洋洋的,说不出的舒服。在我昏昏yù睡之时,觉得有一个黑影在天空盘旋来盘旋去,像是一只鸟。
远处,金色汗血宝马御戎焦躁的嘶鸣声传来。
我像孙悟空一样用右手在眼前搭了个遮光板,昂着脑袋望着那个盘旋的物体。虽然隔了这么远,仍可以看见那只深色大鸟伸展的翅膀和矫健的身姿。本来西莲寺上空会有麻雀啊、喜鹊啊、鸽子一类的小鸟飞啊飞,可今天一只都没有。
深色大鸟偶尔煽动一下双翅,其余时间几乎都在滑翔,双翅展得很开,像隶书的“一”字。它飞得轻松,但是速度很快,一会儿出现,一会儿又不见了。
我赶紧把椅子往里搬,真怕它飞到高兴时,jú花一松,送一团什么东西给我。刚把椅子放下,就看见风凝夜从我身边走过,站在院子里,抬头望着天上的深色大鸟。
还不到午膳时间,他居然回莫梦阁?
只见风凝夜面色凝重,目光随着深色大鸟盘旋的轨迹缓慢移动着,远处的御戎时不时又发出几声嘶鸣。
我意识到了危险,躲在柱子后面,探出个头问:“那是什么东西?”
“一只白肩雕。”
雕?这里居然还有这种东西!我一直以为这种猛禽只会在《she雕英雄传》那样的武侠小说里出现。怪不得附近没有小鸟敢飞出来打酱油,这种大中型猛禽,视力又好,爪子又锋利,无论在那个区域出现,那都相当于小型轰炸机。
盘旋的白肩雕不知是害羞还是得瑟,看见这么多人抬头望它,它发出了两声短而尖利的吠声。
风凝夜收回目光,接着说:“那是凉修烈的爱宠。”
一听见凉修烈的名字,我一阵心惊ròu跳,他在我心中猛张飞的形象更加清晰了,到底是怎样的一个肌ròu壮汉,会养一只翅膀一展就两米来长的大雕当宠物?好变态的爱好啊……“凉修烈就在附近。”风凝夜话音刚落,远远传来一声口哨,盘旋着的白肩雕拍拍翅膀,缓缓朝西莲寺外面某处降落着,渐渐就不见了。我死死抱着柱子,吓出一身冷汗。
有这样的人吗嘤嘤嘤o(>﹏<)o,没事跑到这里遛鸟,只怕表面上是遛鸟,实际上是吓唬我。
“他会进来么!!!”我歇斯底里地叫道,凉修烈在我眼里就像一个常年在金三角贩毒的亡命之徒,又或者是开膛手杰克,总之这种恐怖分子,单想到他就在附近,就让人jú疼蛋紧。
风凝夜见我如此害怕,不免有些好笑,他信步来到我面前,冰蓝色的丝绸面外袍散发着幽幽檀香。只见他四下环视一圈,确定没有人之后,双臂一张拥我入怀,沉声道:“我会护你周全。”
“你可千万千万别让我落进他手里呀……”我泪奔,苦苦哀求风凝夜。
“放心。”
御戎不再嘶鸣,看来那只白肩雕已经跟随它的主人离开了。
我揪着一颗心,跌跌撞撞走到了桌边,像弱不禁风的林妹妹,缓了好久。一只宠物就能把我吓到心律不齐,过几天皇上来了,凉修烈到西莲寺接驾,作为风凝夜的伪入室弟子,难免会跟凉修烈面对面jiāo锋,不知道那个时候我会不会因为当场吓尿被认出来。不行,我得奋力讨好讨好风凝夜,这样他才能真心护着我。
一边想着,我一边在包里掏啊掏,这50块淘来的包包,都快成机器猫的百宝袋了。一会儿,我摸出一袋某品牌洗发露试用装,灵机一动,我对风凝夜说:“师父,离午膳还好久,不如我帮你洗个头,顺便按摩按摩?”
风凝夜脸色一滞,好像想起了那晚的事,不置可否,只是沉默地站着。
我用几张没有靠背的椅子拼成一张临时chuáng,去里屋抱了一chuáng褥子出来铺上,又搬来一张小椅子放在前面,上面放上一个木盆,木盆里再放一张板凳,最后吭哧吭哧去提了一桶温泉水过来放在身边,这样一来,一套简易的洗头设备准备完毕!
“师父,来,躺下!”我拍拍褥子,笑嘻嘻地招招手。
风凝夜可能还是心有芥蒂,犹豫了很久,最后抬手一挥,莫梦阁所有敞开的门都关了起来。他这才走近我,在那一排椅子上躺下。
我抽出他用来固定发髻的碧玉簪,心里暗叹这簪子的jīng致华贵,不知能换多少个ròu包子。我用瓜瓢舀着温泉水,慢慢浇在他头发上,他娴静地闭着眼睛,长睫微微颤动,仙姿卓绝。
我撕开包装,把洗发露挤在手上,揉出泡沫之后,就开始为他洗头,一边洗还一边按揉着头上的xué位,洗发露特有的清香散发出来,压过了满屋子的檀香味。他先是皱皱眉,进而眉头又舒展开来,沉沉地呼吸着,像是睡着了一样。
你问我手法为什么这么纯熟?好吧,告诉你们一个惊天秘密,高三暑假时我为了筹钱去上海看某明星的演唱会,在一家美发店当了一个多月的洗头妹。
一刻钟之后,我用水冲gān净风凝夜一头的泡沫,一屁股坐在地上,用gān布擦拭着他的长发,时不时还用梳子梳两下。初冬的天气,我居然忙出一身的汗。
我耐心地擦拭着,最后一抹额上的汗珠,一拍手,“好了!”
风凝夜静静躺着,像是还没醒。我推了他一下,他不动。我心里大骇,心想该不会洗发露过期了,他给毒死了吧?!这儿没有12315,没地方投诉啊。正要去翻看洗发露的包装袋,风凝夜忽然抬手勾住我的脖子往下一拉,我的唇不偏不倚就压在他的唇上,我下意识地张口要说什么,他的舌尖就探了进来……jīng神文明办主任猥*亵洗头妹……╮(╯_╰)╭直到门口有僧人敲门送午膳,他才放开我,坐起来,用gān布接着擦拭头发。
我苦命地收拾厅里的椅子褥子,嘿咻嘿咻把一盆水倒在糙坪上,回来就看见僧人已经摆好了午膳,风凝夜坐在桌边等我一起用。他的长发微湿,披散在身后,发尾挂着些水珠,沾湿了外袍,但他看上去并不介意。
风凝夜平日的吃食很简单,但做得十分jīng致。只见桌上五菜一羹,诗礼银杏、拌参须、八宝山药、杂菇煲、西芹木耳、腰果百合羹,还有两碗白米饭。
我脑中幻想着烤jī烤鸭,往嘴里扒着饭。
“慢点。”温柔的声音响起,一片凤尾菇被轻轻放在我碗里米饭上。我抬头,这是风凝夜第一次夹菜给我,我泪汪汪地吃下,他又送来一片凤尾菇,我再次感动。
反反复复,杂菇煲里的凤尾菇几乎都被他送给我吃了。后来我才知道,原来这家伙……最不爱吃凤尾菇。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当即决定,以后要用凤尾菇包饺子给他吃。
日子一天天过去,御驾离菩提城越来越近,城里也进入高级戒备状态,城门终于不再是一副来者不拒的姿态,每天都有士兵在城门口把守,每个进城的人都要经过严格地排查、搜身什么的,好在菩提城民风淳朴,乡民都很理解士兵的行为。
素未蒙面的凉修烈和他的白肩雕多次出现在我的梦里,扮相如同钟馗一样的凉修烈把我掐死之后,白肩雕就飞过来吃我,多次把我从梦中给吓醒。
风凝夜将我的焦虑看在眼里,每晚亲自来我房中为我点上安神香,然而我依旧好像患上了抑郁症似的,面huáng肌瘦。
终于有一天,我一个午觉醒来,就闻到一阵不同寻常的香味。我撒开腿,闻香而去,正厅当中的紫檀八仙桌上,放着一个油汪汪的纸包。我七手八脚拆开,一只烧jī赫然出现在我的眼前,香味扑鼻。
不用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西莲寺寺规甚严,没有他的授意,谁敢把这个东西放进莫梦阁。
我大块朵颐后,满血复活。
风凝夜晚膳前回到了莫梦阁,看见一盘子的jī骨架,貌似念了一段什么经来超度它的亡魂,然后告诉我这样一个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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