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摸了摸耳垂上的耳环,随即问:“你结婚了吗?”
“问这个做什么?”这仍旧是那种毫无尾音上扬的问句。
“你是我这辈子最想嫁的男人。”这是欧阳夕的真心话,无论是当年,还是现在。
法官大人的眼中随即闪过一丝透彻的凉意,“晚了,欧阳夕。”
欧阳夕摇头,“不晚,我现在调回来了,而且你……可以不用再受你父亲的控制,我也是。我们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的事业,自己的经济来源,不用在对权势低头,而且,你现在也是权势的一方。”
“你以前离开的时候,是这么计划的吗?”
“是。”欧阳夕想也不想就说,尽管她当年并没有想到这一步。
“不是。”安芷默马上给了这个正确的答案。
欧阳夕一愣,目光中多了几分询问。
“如果你当年有这个计划,一定会马上告诉我。那么别说三年,十年,三十年我都等下去。”说完,安芷默站起来,“现在实践这个计划,不可能了。”
欧阳夕跟着站起来,双手撑在桌上,眼眶微红,“不是我的计划不可能,是你,是你安芷默……你已经不愿给我这个机会了。”
“如果你自信能让我父亲点头,我就给你这个机会。”安芷默一语中的,已经离开座位走向门口。
欧阳夕握紧拳头,一时语塞,用唯物辩证法来分析,那就是安芷默抓住了主要矛盾的主要方面,戳到了欧阳夕的痛处——当年是她不敌安惟的权利威bī才放弃了安芷默,现在即使她想复合,也得先过安惟那关。见安芷默就要离开,欧阳夕忙在后面叫住他,气急说:“我无法过安院长那关,她就可以了?!”
安芷默脚步一顿,“她?”
“你现在的女人。”欧阳夕十分不qíng愿地说。
“看来你对我的生活很了解。”
欧阳夕冷哼,“了解你有错吗?”
安芷默不置可否,“为什么提起她?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就可以让安院长心服口服点头了吗?你面对的,难道不是和当年一模一样的处境吗?与其这样,为什么不选择我,我比她爱你十倍。”
“这里不存在选择的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欧阳夕bī视他,见他没有回答,就说:“你就是最大的问题,你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了,所以不能给我机会。安芷默,你看好,你的小夕回来了,过去我离开你是迫于无奈,是你父亲bī我的。我这次过来找你,没有别的,只想挽回你,你知道吗?”
安芷默本来已经拉开包厢的门,现在听见欧阳夕的一番话,又把门关上了,转身面对欧阳夕。“如果你有什么困难需要我帮忙,你尽管开口,但是不需要用我们的过去说事。”
“你不必回避我的问题,不是我拿过去说事,是你喜新厌旧!”欧阳夕用词激烈了些,以前他们也有闹过不愉快,但总是能化解,现在不一样了,一个移qíng别恋,一个心怀鬼胎,只因重逢的时间晚了。
前面说了,你想跟安芷默吵架,是吵不起来的。这不,安芷默没有马上接她的话,而是等她稍稍平静了,才压着自己心头的qíng绪说:“比起脚踏两条船,我宁愿喜新厌旧。”说完,他开门出去,连再见都不说了。
欧阳夕被气得眼泪汪汪,更加痛恨董懂。
安芷默出去之后,一脸落寞。欧阳夕那句“喜新厌旧”将他三年的等待彻底否定,这三年寂寞而空虚的时光一瞬间变得毫无价值。之前他对欧阳夕还心存抱歉,现在只觉得可笑,过去的一切如同东流水一般永远逝去。
欧阳夕永远不会知道——这个被她定义为“喜新厌旧”的男人那样执着地等了她那么久,是她不给他任何希望,导致他最终放弃了无谓的等待。
而她忽然出现,就毫无理由地要求安芷默放下另一份责任,重新和她在一起,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更何况,欧阳夕还没有跟宋望合离婚,还是个有夫之妇。
被仇恨冲昏了头的欧阳夕忽略了是她先背叛安芷默和别的男人结婚,而如今反过来说安芷默喜新厌旧,真是荒谬至极!
黑色奥迪没有驶向御枫世纪的方向,而是朝着市公安局的方向开去。
沈颐听说安芷默来单位找他的时候很吃惊,放下手头正在审问的犯罪嫌疑人就出去了。安芷默坐在重案组办公室的沙发上,他们组长正在给他倒茶。
“稀奇啊,你怎么来了?”沈颐靠在沙发边问。
“请你帮个忙。”安芷默从身后提了个袋子出来,“贿赂品我都带来了。”
沈颐一看,笑道:“肯德基外卖?就拿这个打发我?哼,投机取巧,刚好我一天没吃饭了,便宜你了。说,什么事?”
“欧阳夕调回了省教育厅,查她的底。”凭安芷默对欧阳夕的了解,她那么急切的想复合是十分不正常的,其中一定有事。
正在啃汉堡的沈颐一听,脸就沉了下来,把吃了一半的汉堡往盒子里一塞,放回塑料袋里,“我拒绝。不是我不帮你,但是安芷默,你这么做让我很失望。我不知道你家那个董懂在你心里是什么地位,但是做男人就要坦坦dàngdàng,一得到旧qíng人的消息就按捺不住,你TMD算什么爷们。”沈颐极少发出国骂,此时真是火了。
安芷默抬抬手,让沈颐闭嘴,然后简单说了说这两天的事,沈颐这才明白,“原来如此,我误会你了,原来你怀疑她有yīn谋。”他拍拍安芷默的肩膀算是道歉,然后说:“jiāo给我吧,我今天晚上争取把手头这个铁嘴的撬开,明天去查。”
“不必查太细,我只想知道她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非要我出面解决不可。”
“放心好了,我有分寸。”沈颐拍着胸口。
两个女人和两个男人(五)
岳侦探告诉欧阳夕,宋望合这几天并没有跟董懂来往,奇怪的是,他总是等在某个地方看董懂一眼,既没上去打招呼,也很注意没有让董懂发现。欧阳夕得知宋望合准备去北京工作的消息,忽然明白了他的用意。她的丈夫是个痴qíng的主儿,只不过对象不是她。
至此,欧阳夕特别看不起宋望合,这样的男人怎么配得上她。她坐在离宋望合的房间不远的一个单人房里,给他打了电话。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口吻说:“宋望合,我同意跟你离婚。”
宋望合对欧阳夕忽然的开明倍感震惊,他本是做好上法院的准备的,没想到欧阳夕的态度忽然大变,他不解的同时,对这个相伴并不久的发妻竟然产生了一丝愧疚。他说:“我很抱歉,等我回家之后,会跟你协商财产分割的事qíng,是我有错在先,你……”
“别假惺惺了,你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吧。”欧阳夕不屑一顾地冷笑着,“离婚协议书我已经签字了,你自由了,去追求你爱的女人吧。”
“欧阳夕……”
欧阳夕没有听他继续说就把电话挂了。她来到酒店内的西餐厅,点了一瓶波尔多红酒自斟自酌着,微醺。
李思进的一个客户在官司打赢了之后请他吃饭,恰进了这个西餐厅。他只是随意看了看布景,居然就在落地窗边看见了落寞而孤独的欧阳夕,一开始还不敢确认,急急走近几步,瞪大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才认出那就是欧阳夕。李思进心想这回狗血了,安芷默跟董懂在一起没过几天太平日子,三年前的老qíng人就出现了!
大家一定觉得好奇,怎么安芷默不把欧阳夕出现的事qíng告诉这些朋友,这就是男人与女人的不同。女人喜欢把这种事告诉每个人闺蜜,你一言我一语说半天却没有解决办法,男人就不一样,不会到处宣传寻求意见,能自己处理的就不会和朋友做无谓的商量。
欧阳夕早出现几个月,安芷默就不会和董懂在一起了——李思进这么想着,犹豫着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欧阳夕也许是觉察到一个男人一直看她,下意识朝这边看了一眼,一开始也没认出来,但随即站起来道:“思进,是你吗?”
请客的客户用询问的目光看着他,李思进一脸抱歉地说:“不好意思,遇见一个老同学,能等我一下吗?”客户见李思进的“老同学”是一个温婉型的美女,也不好当电灯泡,就知趣地先去订好的座位就座。
“你怎么来了……”李思进在欧阳夕面前坐下,把西装外套搭在椅背上,迫不及待地问:“这几年你跑哪去了,知道安芷默那小子等你等得够呛么?!”
“他……等我?”欧阳夕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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