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葵看那架势,猜到为首那个一定就是传说中清风派的掌门孔毕生了。
那三个老人直直走到殷渐离跟前,双手抱拳,弯腰行个大礼,齐声说:“弟子拜见师叔。”
殷渐离双手背在身后,“师侄不必多礼。”
众弟子磕头道:“弟子拜见师叔祖——”
“都起来吧。”殷渐离宽袖一扬。
季葵愣在原地,看看那不过二十几岁的殷渐离,再看看那三个双鬓花白的所谓“师侄”,惊骇得半天没回神过来。
那四个年轻人更是双腿发抖,这才知道自己在山下“调戏”了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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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休息的屋子,就见那四个年轻人往外走,连坐一会儿的意思都没有,季葵叫住他们,“喂,你们去哪里?”
他们愁眉苦脸地回答:“这还用说吗?当然是下山去了!我们得罪了殷渐离,只怕到时候死得很惨,还是早点走了好。”
“那不一定,既然他这么受尊敬,应该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季葵坐在椅子上,“我问你们,‘师叔祖’到底是什么意思呀?”
几个人露出鄙夷的神色,“上山拜师,连辈分都搞不清楚,哼,小妹妹,我看你也一起下山算了!”
季葵一听来气了,一拍桌子,“罗嗦什么!”
那几个人瞧了她几眼,七嘴八舌地回答起来,“简单说呢,那小子就是掌门的师父的师弟,明白没?”“说那清风派创始人杨清风收了三个弟子,大弟子就是孔掌门的师父,只听说杨清风九十几岁时收了第三个弟子,想必那三弟子就是他。”“现在其余两个弟子都已经死了,杨清风的嫡传只剩他一个。”“江湖上也只听说殷渐离是杨清风的三弟子,没人见他出手过,不知道这人武功究竟如何。”
他们正你一言我一语说得来劲之时,有人敲门道:“师父有请。”
其中一个年轻人站起来:“我们来都来了,就去试一下,碰碰运气也好。”其他人琢磨一番,点头称是。
季葵想了想,跟着他们出了房间。其他房间里也陆续出来十几人,看来都是前来拜师的。据说每天都有几十人上山来拜师,掌门孔毕生一一阅过,通常一眼就能看出谁适合当弟子,看不中的都打发走。季葵的心里暗暗紧张,她知道练武这回事,要从小开始,自己已经十八有余,连马步还站不稳,最糟糕的是,她是个女的。再看其他来拜师的人,个个身体结实,一看就知道是练武多年之辈,连这样的人都不能被选上,何况是这样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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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叔此次前来,必有要紧事,弟子愿闻其详。”内堂中,孔毕生一边倒茶一边问,他的两个师弟林海和周仁德站在一旁,而殷渐离坐在主位之上。
“师父西归以来,我为他老人家守孝三年,近日守孝期满,本想还乡,却在路上听到各路武林人士集结yù上双凤山。”
孔毕生并没有露出惊讶的神色,显然早就知道了这件事,他的表qíng依旧威严,“他们此次前来,必是请我下山。只是我清风派武功向来只为本门子弟疗伤,没有修炼清风内功之人,是承受不起我派疗伤之力的。”
“若只是为了疗伤,倒好办了。”殷渐离捧起茶盏,清新的茶香弥漫在周围。“武林向来对我派颇有成见,跟他们解释,他们也未必肯听。”
林海稍显肥胖的身躯踏前一步,一开口,声如洪钟:“是啊,大师兄,到时候他们一定说我们见死不救,接着便要动手起来。我们出手防御,拳脚不长眼,万一打伤了其中几个,又有话柄落下了!”
“我清风派向来不参与江湖争斗,如今各路人士集结而来,实在是我派一劫,还望师叔指点。”孔毕生供手道。
殷渐离嘴角轻扬,“各路英雄来我派作客,好生招待便是。”
孔毕生思量一会儿,就听堂外有人通报,所有拜师之人都已到齐,他点了下头,道:“让他们进来。”
季葵个子没有那些男人那般高大,站在人群后面,只看见他们十个十个一排进去,不多时,就三三两两垂头丧气地出来了。还没一柱香的时间,就只剩最后十人,有人议论着,今天估计一个人都不会被选上。季葵被挤到最边上,与另外九人一起进了内堂。她看见殷渐离和孔毕生并排坐着,孔毕生用一双锐利的眼睛打量着每一个人,而殷渐离眼也不抬,只顾品茶。当孔毕生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时,她喉头一紧,立刻昂首挺胸,双手握拳,希望自己看上去能gān练一点。这时,殷渐离凤眼微抬,也将目光落在她身上,然后放下茶盏。
“你留下,其余人离开。”孔毕生指着季葵。
“我?!”季葵惊喜地眨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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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我不服!”站在最中间的一个大汉忽然大吼一声,他比在场的所有人都高一大截,身上肌ròu块块贲张,腰间别着两个大斧。他站出来,如同一座小山似的,指着季葵,“这小子瘦若jī子,我chuī口气就能将他chuī倒,凭什么留下他!掌门,您不说出个理由来,我就不走了!”他边说,边恶狠狠地瞪了一下季葵。
“老夫只凭感觉选弟子,没有理由。”孔毕生慢慢说道。
“没有理由?!哼!”大汉怒发冲冠,猛地抽出腰间大斧,转向季葵,“就让我来试试你这瘦猴儿到底给人什么感觉!”
这就叫先福后祸吧?季葵看着那森冷的大斧朝自己劈来,当然不会站着受死,她一躲,大斧立刻将她身边的椅子劈个两瓣。大汉不屑地举着大斧,“臭小子,有种就别躲!扭扭捏捏像个娘们似的!”
“要你管!你难道不是娘们生的?”季葵冲他大吐舌头,使他勃然大怒,大吼一声朝她扑去。季葵撒腿就跑,忽然冲向孔毕生,在斧子快朝她头顶劈来之时,忽然一蹲,大汉撒不住手,两把斧子只朝孔毕生脑门砍去。
毕生举袖一挡,宽袖画了个半圆,只觉得一阵微风抚过,两把斧子居然握在他的手里。再看那大汉,双臂麻木得不断颤抖,脸色青白,慢慢向后退去。孔毕生站起,低头看了一眼蹲在地上、双手抱头的季葵。他把斧子还给大汉,左手摆了两下,大汉就自觉退下,气冲冲地离开了。其他人见了,行个礼,纷纷离开了内堂。
季葵听见动静,探头看了看,猛地跳起来。
“这小鬼真没规矩,一下子就往师兄跟前跑,一点没个轻重!”周仁德嘴上虽然这么说,但眉眼间倒是慈祥。
“人家拿了斧子砍我,我当然朝离我最近的人跑啦。”季葵嬉皮笑脸地往孔毕生身边靠了靠,拱手弯腰,赔礼道歉。
殷渐离正眼看向季葵,好好地将她打量一遍,目光中忽然掠过一丝似曾相识的惊奇,“你叫什么名字?”殷渐离不动声色地发话。季葵老实回答:“我叫季葵,大伯说,是月季的季,向日葵的葵。”
殷渐离恍然大悟,绕过季葵,走到孔毕生跟前,“毕生师侄,我自出师以来,还未收过弟子,今日你是否愿意让贤?”此话一出,除了季葵以外,其他人都不禁大吃一惊,孔毕生忙问:“此话当真?”
“不假。”殷渐离回身坐上主位,双手放在膝上。
季葵还不知道天大的好事落在自己身上,傻傻地站着,分不清状况。直到那林海冲她大喝一声:“还不快跪拜师父!”她的耳朵被那大嗓门震得发疼,什么都没想,就冲着孔毕生跪下,大声说:“弟子拜见师父!”她还未磕头,林海就一把抓起她的后衣领,把她调了个方向。季葵定睛一看,跟前坐着的居然是殷渐离。
他要做她师父?!一时没反应过来,季葵结结巴巴说不出话。她不知道为什么殷渐离要收她做徒弟,也许因为他太年轻的缘故,看上去不太可靠。要选师父的话,她更希望选孔毕生为自己的师父。可只听说过师父挑弟子,从没听说过弟子挑师傅,她平时虽然叛逆不羁,可是这种规矩,她还不至于去冒险打破。
“你不识字?”殷渐离眉尖一挑。
“那个……”季葵膝盖都跪疼了,苦着脸问:“那个……师、师父,你能不能让我站着回答问题?”
孔毕生和两个师弟听见季葵如此没大没小,只有无奈叹气的份儿。殷渐离应道:“你起来吧。”季葵一跃而起,拍着裤子上的灰尘,然后才回答:“我没上过学堂,认识的字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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