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涉深忽然抬眼,看向一旁一直答话的酒吧总经理,唇角仿佛有徽做笑意,“王总。”
“是。深少?’
“贵公司的侍应生说话,都是要老板亲自代答的么?”
王总哑然。唐涉深这一句话说重不重,说轻也绝对不轻,谁也不知道唐涉深会不会因为一个小姑娘而迁怒到一gān旁人。王总自问很想力保下属,但前提条件是,他自身不会因此得罪唐涉深。
像唐涉深这样的男人,惯常都是做大事的人,这种男人能忍能狠,辣手且诡变。坊间关于唐涉深的传言无数,其中有一则是这样的——某个工作日唐涉深领着手下一票高层通宵搞定了一件合作案,隔日众人离开会议室时,身为特助的付骏望着会议室落地窗外的清晨景色,不禁感慨了一句:“秋高气慡,总是让人比较放心的。”
付较倾时整个人一震:“……为什么这么说?"唐涉深放下咖啡杯,理所当然:“有风,光照,出手暗算一个人,刺中流血,即便bào露,剑上滴下的血也会gān得比较快。”
付骏:“……”
思此种种传言,王总凭借多年在商场打滚的经验,明白趟唐涉深的浑水绝对是不明智的选择,遂连忙点头赔笑:“是滴是滴,深少说的是。”然后退到一旁,不再抢答。
连酒吧老板都表现除了明哲保身的态度,这让下面一众甲乙丙丁更是战战兢兢。
自知惹了大祸的林雨更是连头也不敢抬,整个人瑟缩着,全身都是冷汗,尽管空调温度打得很低,却仍然止不住额前的冷汗顺着脸颊滑下来。
压抑的气氛中,唐涉深微微笑了下,“林羽是吧,名字不错。”
“……”
听到他忽然这么说,林羽忍不住在惊惧中抬眼。这一看,竟有些征住。
风流换尽,霜降清寂。
从来只知书中所述美人只限与女孩家,却不料世间竟也有男子,可以担得起美人二字。
他与她对视,笑一笑:“哪个学校的?”
简单几个字,就让林羽倒抽一口凉气。这个男人仅凭短短时间内对她的观察,便己经掌握了她的底细,看穿了她这个人有着怎样的社会信息。然而最让林羽感到恐怖的,却是他的态度。他观察她,揣测她,掌握她,他却什么都不说,让她无从知晓他到底知道了多少,也让她无从知晓她究竟还可以隐瞒他多少。
林羽吞吞吐吐地答:“C, C大的……”
听到这个回答,站在一旁的王总顿时就抿了一下唇,像是一种沉重的警告,还没等到林羽揣摩明白这其中暗自传递的信息,就已听得唐涉深对身边的助理下了一句指示:“打电话去C大问有没有这个人。”
“深少、深少我错了!”
林羽陡然惊恐,顿时就明白了刚才王总暗自抿唇是想告诉她什么信息,“深少,我不是C大的,我是D大的……”
唐涉深看着她,脸上一丝表qíng一丝qíng绪都没有。作为一个常年在谈判桌上观察对手表qíng以推测对方思路来做决策的人,刚才这个女孩在耍什么花样,唐涉深连想都不用想就猜得到。
“林小姐,玩游戏是要分场合的,”他看向她,轻启薄唇:“小女孩玩的那套把戏,今晚还是收起来的好。”
林羽猛然一个寒襟。
都说唐涉深惜字如金,话不多,一旦开口必是杀机,且绝不收回,原来这是真的,单看今晚他的表现就知是真的。
“深少,今天对您太太说的那些话,是我错了,”她惶恐不已,忍不住哭起来:“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可以对您太太道歉的,您要我怎样道歉都可以……”
王总也忍不住在一旁求qíng:“深少,小羽刚来几天,是我们疏忽管教了,今天以后一定对她严加教育。她还是学生,为筹学费才来这里当侍应生的,请深少看在这一方面,放过她一次……”
唐涉深笑笑,“也对,在这里做事,二十二岁,的确年纪很小。学生出来打工,也不容易。”
王总连忙赔笑:“对对,就是这样。”
“只不过,”唐涉深话锋一转,居高临下,眼里神qíng分明是无动于衷,“既然已经出来做事,那就和年纪没关系。”
“……”
唐涉深的声音有种慑人的yīn气,小孩子不懂事,这没关系,慢慢教就可以了;但出来做事,有些话说出了口, 就由不得你收回来。”
林羽吓得泣不成声:“深少、深少我真的知道错了……”
唐涉深起身,没有再说太多,迈开脚步准备离开。经过王总身边的时候,唐涉深忽然对一旁的助理道:“打电话给媒体,接下来的事,jiāo给你处理。”
付骏点头:“知道了。”
王总一听这话,顿时就明白了唐涉深会做什么。心中不由得一叹,林羽这个孩子,什么人不得罪,去得罪唐涉深的女人,下场势必不会太好看了。
身为唐涉深多年来的贴身助理,付骏的办事效率不言自明。于是第二天,各大报纸出街,社会版头条皆是“白天D大学生夜晚夜店小姐,的醒目标题,一时间令舆论哗然,D大校风受到公众质疑。D大学校迅速作出决定:鉴于林羽同学严重违反校纪校规属实,且qíng节影响恶劣,故作出开除学籍决定。
晚间十点,对于大部分的普通上班族来说,应该已经是天的休息时间了。白天高qiáng度的工作压力让每个匕班族都在八小时之内绷紧了一恨弦,要想保持第二天良好的jīng神状态,夜晚充足的睡眠实在太重要了。
所以,当“康师傅面馆”的老板娘着到程倚庭的身影出现在面馆门口时,十分惊讶。
“哎呀,是倚庭?”
“老板娘,好久不见,生意还好吗?”
“凑合啦,小成本生意,能赚不亏就足够啦。”
程倚庭边和老板娘寒暄边走进屋。刚走进来就听见店里客人的声音此起彼伏——“老板娘,我的辣酱牛ròu面能快一点吗?”
“哎——来啦!”
“老板!还有我的拉面!记得要加香菜!”
“好嘞!”
看到这些,程倚庭顿时就笑了,“还说凑合?老板娘,生意兴隆。”
“嗨,托街坊邻居的福,”老板娘拉程倚庭坐下,给她倒了一杯水:”倒是你,老实给我jiāo代,这么晚了,不在家里睡觉还出来闲逛gān什么?”
“来吃面啊,”程倚庭应对如流:“老板娘,谁叫你的牛ròu面味道太好,一阵子吃不到就睡不着。”
“你呀,工作后嘴巴变得这么甜。”
虽然这么腹诽着,但康老板娘却有着一个小个体户标准的忧点和缺点:
不经夸,给点阳光就灿烂,眉眼弯弯整个人都笑得合不拢嘴。
程倚庭拿了筷子,做出一个等待喂食的动作:“老板娘,还是和以前一 样,我要一份招牌牛ròu面。”
“真要吃面?”老板娘倒是惊讶,她原以为程倚庭只是顺道路过i进来看望她而已。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老板娘讶异:“现在都已经晚上十点半了,你还没吃晚饭?”
程倚庭笑笑,避重就轻,不谈。
“哎,大概是进人第三次发育期了,就是容易饿。”
一听这话,老板娘马上不疑有它,主席式地对着厨房里的师傅挥了挥手:“老顾。下一碗牛ròu面,要快。”
顾师傅洪亮的声音从厨房立刻传来:“好嘞。”
热气腾腾的牛ròu面很快就被端上来,程倚庭吃得斯文,从样子看真不像是还没吃碗饭的,旁人见了,只当她是在吃夜宵。
时间一点点过去,环顾四周,客人却丝毫不见少,程倚庭对老板娘微笑:“老板娘,你这里真是今时不同往日了啊。”
“你还不是一样,”老板娘心有戚戚焉,一不小心就让一句弦外之音溜出了口:“以前你啊,总是和与驰一起来我这里吃面的。”
霍与驰。
冷不防听见这个名字,纵然时光已经不复,却仍止不住一股杀伤般的疼痛以极速蹿过心尖,过去的时光就像是一把匕首,非要划开伤口让她看见仍然流血的事实,让她不得解脱不得逃脱才甘心罢手。
面馆生意单调,平日里也就是迎客送客等流程业务,好不容易来了个熟人可以侃,老板娘一时间忘了今时今日早已不是昨夜昨夕,打开话匣子就口若悬河地开始了回忆:“哎,连我都记得,最靠窗的那两个位子,曾经还是你和与驰的专属座位呢,上完课你们时不时就会来我这里吃面时间过得真快啊,好像还是发生在昨天呢,其实都已经是五六年前的事了吧……”
52书库推荐浏览: 朝小诚 现代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