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长目眦yù裂,脸部涨得通红,狠狠地瞪着傅宁砚。
打斗中傅宁砚的眼镜已经掉落在地上,此时狭长的眼中眸光冰冷如淬冰雪,“这是你欠聂君君的。”
班长冷冷一笑,“我穿过的破鞋,你也要吗?”
话音落下,聂君君冲上来一巴掌狠狠抽到班长脸上,“无耻!”
“那可是你自愿的。”班长冷笑。
聂君君脸上的表qíng一时僵住,静了片刻,然后眼泪刷地落了下来,她狠狠捂住嘴,蹲下|身痛哭失声。
傅宁砚松开班长,理了理衣服走到聂君君身上将她拉起来按进自己怀里,看着班长,冷声说:“一个人被狗咬了一口,自然会疼会哭,狗可以在自己同伴中炫耀自己的英雄事迹——他也贫瘠得只有这点事迹可以炫耀了——不代表人也得因为这样一场意外而放弃生活。如果你认为可以借此毁掉聂君君的人生,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在你毁掉她之前,我可以用一百种方式让你消失得一gān二净。”
傅宁砚穿着气度异于常人,又说出了这样一番威胁,班长已有几分恐惧,但仍然qiáng撑着:“你算哪根葱?”
“崇城私立中学陆星宇,随时等你来赐教,”傅宁砚从地上拾起自己的眼镜,“君君,我们走。”
苏嘉言一直等在羽毛球场出口,见他们过来了立即迎上去揽住聂君君的肩,从包里掏出纸巾递过去,“三少,陆星宇是谁?”
傅宁砚耸了耸肩,将领带松开几分,“瞎编的,这重要吗?”
的确不重要,毕竟“崇城私立中学”这几个字就已经代表一种势力:在其中上学的几乎都崇城权贵人物的孩子。
“还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傅宁砚问聂君君。
聂君君摇头,“嘉言姐,我想回去睡一会儿。”
苏嘉言点头,“好,我陪你回去。”
傅宁砚开车将他们送到楼下,下车后苏嘉言看着傅宁砚已经无法掩饰的浓重的黑眼圈,心里生出几分由衷的感激,“三少,今天的事谢谢你了,要不……你也上去休息一下吧。”
傅宁砚勾起嘴角,又恢复他平日里不着调的模样,“难得宝贝你主动一次,不过我还有点事要处理,”说完也不管聂君君在场,凑上前去在她唇上落下一吻,“过两天来找你。”
聂君君和苏嘉言都累得有几分体力不支,洗过澡之后就沉沉睡去。再醒来时竟已日光西斜,漫天绚烂的晚霞,美得让人屏息。苏嘉言偏过头,只见聂君君正静静地看着窗外,目光里依然盈满忧伤,但忧伤之外又有几分坚定。
苏嘉言心中有些心疼,伸手握住聂君君的手,“君君,任何人做任何事都会有人议论,你不能堵住那些的嘴,但是你有其他办法在其他领域让他们无可议论。我不是反对你谈恋爱,但我觉得你理应更优秀。你才十六岁,不过过完了人生的五分之一,真正爱你的人并不会在意的你的缺陷……”
说完这句话她不禁一惊——她居然在用傅宁砚的话开导聂君君。
聂君君深吸一口气,点头:“我知道了嘉言姐,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苏嘉言拍了拍她的肩,从chuáng上起来,“我去做饭了。”
——
傅宁砚一打开门,就看见傅家大少正坐在沙发上看书,“给你备用钥匙可不是让你用来闯我家空门的。”
傅宁墨放下书,扶了扶眼镜,目光淡淡地看着傅宁砚,态度平和,“我例行过来看看需不需要帮你收尸。”
傅宁砚扯开领带,一边走向卧室换衣服一边说:“楼下那辆寒酸的本田车是你的?”
“她不喜欢太张扬,所以我换了。”
傅宁砚啧啧一叹,“看你栽在小了自己八岁的小女生手里,倒也稀奇。”
“我很期待听到你喊她嫂子的那一刻。”傅宁墨语气平和,但说出口的反击差点让傅宁砚噎了一口气。
傅宁墨见傅宁砚偃旗息鼓了,金边眼镜后面的眸中立即闪过一丝笑意。
傅宁砚换完衣服出来,捞起遥控器将电视打开,“说吧,找我什么事。”
“父亲和阿姨想问问你,生日打算怎么过。”
傅宁砚目光顿时一冷,语气也不再那么友善,“是你问我,还是他们问我?”
傅宁墨看了傅宁砚片刻,纠正道:“我想问问你,生日打算怎么过。”
“我从来不过生日,你是知道的。”
“那你也已经过了二十六年。”
“如果你是指那些端着香槟进行的商业洽谈会的话,的确可以这么说。”傅宁砚看着电视里的新闻,声音冷淡。
“今年只有家族的人。”
“那我宁愿去百货公司和卖文胸的售货小姐吵架,”傅宁砚轻嗤一声,“唯独这一天,能不能就放过我。”
傅宁墨沉吟片刻,“你要苏小姐一起过?”
“关嘉言什么事。”
“她和泽雅长得很像。”
傅宁砚目光顿时扫过来,冷冷地盯住傅家长子,“我从不过问你的私生活,也请你同样尊重我。”
“我并不是要gān涉你,我只是……”傅宁墨摊了摊手,“算了,生日聚会我会准备,来不来是你的自由。”
“自己听听你说的话,我在不在场都无关紧要的生日聚会?”傅宁砚忍不住冷笑一声。
“宁砚,你不要钻牛角尖,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傅宁砚别过头,紧紧抿着嘴角不再看他也不再说话,全然的送客姿态。傅宁墨无奈,从沙发上捞起自己的外套,挂在臂间,朝着门口走去。
门合上的瞬间,傅宁砚身体往后一靠,将身体全部力量都放在沙发背上,仰头闭眼极轻地叹了口气。
而后他看着新闻,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已是日暮西沉,肚腑开始唱空城计。他坐起身正打算给苏嘉言打电话通知她要过去吃晚餐,陡然想起几小时前傅宁墨说的“她和泽雅很像”,心里无端冒出一股邪火,抬手将手机摔到一边。
过了片刻,他面无表qíng地将手机重新拿起来,飞速地翻看着电话本。最后他手指停在“赵姗姗”这个名字上,犹豫了一秒钟,点了拨号。
第15章 魂悸魄动
接下来几天,苏嘉言都没有傅宁砚的任何消息。只大约一周后演出结束之后的晚上,接到了钟凯的电话,说后天是傅宁砚的生日,想去她那里吃晚饭。
她本是想随意做几道家常菜打发过去,但真的到了菜场,又不自觉开始仔细筹划,等她反应过来时,购置的食材已足够做一道丰盛的大餐。便自我安慰,傅宁砚好歹帮过君君几次忙,做一顿好饭招待他也算是礼尚往来。
忙活了两个小时,荤菜都一一做好,只等傅宁砚过来之后,炒几个小菜就能开饭。苏嘉言将灶上的火关小,洗了手便回到客厅看书,同时等着傅宁砚过来。
谁知一等就等了两个小时。
她也是有点饿了,才觉察已经八点多了。客厅里只有沙发旁的立灯亮着,窗外夜色沉沉,四周一片阒静。她拿过自己的电话,查看自己是否有错过的来电和短信。
她翻开电话本,手指久久地停在傅宁砚的名字之上,踌躇很久。
突然之间,她惊觉自己居然在因为傅宁砚的迟到而感到焦虑,当即吓得将手机远远扔到一边。
她警觉地盯着沙发那端的手机,越看越觉得毛骨悚然,当即飞快起身将客厅的大灯打开,又打开不常用到的电视机,里面吵吵闹闹的声音传出来,才总算让那种让她惶恐的心悸之感消退了几分。
她漠然走到厨房,将偎在炉子上的汤盛出来,熄了火,从电饭锅里盛了一碗饭,坐回餐厅,一边看着电视,一边慢慢地吃着。电视里正在放一个不知所云的综艺节目,好像是一个叫赵姗姗的女明星在为自己的新戏预热。苏嘉言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便多看了两眼。
吃到一半的时候,放在沙发上的电话陡然欢快地震动起来。苏嘉言吓了一跳,盯着看了两秒,立即跑过去将手机拿起来。
来电人却是杜岩歌。
苏嘉言来不及分辨自己是失望多一些还是懊丧更多一些,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按了接听。
“苏老师,你现在有时间吗?”
这一个月以来,杜岩歌都没来看她的戏,也没有任何消息,她只当他兴趣已经消退了,还暗自松了一口气。
“杜教授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崇城大学戏曲协会正在聚会,大家都很喜欢苏老师的戏,不知道有没有荣幸能够邀请苏老师过来小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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