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_明开夜合【完结+番外】(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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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过得分外消沉,仿佛只是一天一天地往后捱。

  自那天之后,又没再听见贺槐生的消息。

  夏蝉仍旧每周去一次高尔夫俱乐部,偶尔碰见高建业或是鞠和光。贺启华“曲线救国”的意图似乎没什么进展,鞠和光这边仍旧咬死了分毫不松口。董事会召开在即,如果贺启华连鞠和光都搞不定,恐怕他这宏图大业的第一步就要遭到否决。

  至于高建业,夏蝉推脱几次之后,终于扛不住,还是跟他打了一回球。她自认打得其烂无比,但高建业却决口称赞,甚至回头就送了她一根价格不菲的球杆。

  夏蝉拒绝不了,只得收下,但是一次都没用,寄存在了俱乐部里。

  夏蝉渐渐便又开始怀疑起贺启华让她去打球的动机,若真是为了接近鞠和光,未免偶然xing太qiáng。招标会再过两个月就要召开,他这不紧不慢的步调,丝毫不像是平日的作风。

  董事会议召开前一周,夏蝉接到任务,陪贺启华去参加一次商业会谈。

  开会地点不在市区,在崇城东南边海上一个小岛上的度假村。

  已是三月,日暖风和,夏蝉随贺启华乘快艇登岛,抵达小岛。

  星晖与会的除了贺启华,还有高建业和另外两个董事,而与会的另一方,是银通电子的高层。

  夏蝉记下人员名单,趁着去洗手间的时候,传送给了贺槐生。

  贺槐生仍旧回一字:好。

  第一天并不开会,而是由度假村工作人员带领大家环岛游览。

  晚饭,夏蝉被贺启华安排与他坐同一桌,正对着高建业。

  这样的饭局,免不了要喝酒,夏蝉作为这桌唯一的女人,自然得被贺启华怂恿着给银通和星晖的高层敬酒。她以往甚少参加这样的场合,对喝酒也不大有经验,这时候只得硬着头皮喝。

  酒过三巡,这些男人言语之间便开始有些不gān净了。

  银通的一位高管,恰坐在夏蝉身边,捏着酒瓶给夏蝉又斟满酒,笑说:“夏秘书,你名字是哪个字?‘婵娟’的‘婵’。”

  “不是,是知了那个蝉。”

  “哦,直说嘛,‘貂蝉’的‘蝉’……哈哈这名字好啊,貂蝉何许人也,一般人哪敢照她起名。我看夏秘书倒是当得起,当得起……就不知道谁是董卓,谁是吕布哈哈哈!”

  夏蝉心里直泛恶心。

  这边高建业倒是开口替她解围:“刘总,夏秘书面皮薄,可禁不起您这么跟她开玩笑。”

  “哦,高董事这是怜香惜玉了?夏秘书,可得敬你们高董事一杯。”

  夏蝉呆坐着不动,贺启华便发话了,“夏蝉,高董事在俱乐部对你照拂颇多,你敬他一杯应该的。”

  夏蝉无法,只得拎起酒瓶,走到高建业身侧,替他斟了酒,又与他碰杯。

  这一顿饭,吃得夏蝉分外煎熬,喝酒不说,那些不三不四的话听得她臊得慌,酒喝得太急,胃里开始翻腾,到最后,夏蝉不得不借去洗手间之名暂时离开饭桌。

  她脚步虚浮地到了洗手间,趴着马桶吐了一场。脑袋里昏昏沉沉,神经一抽一抽地跳疼。

  夏蝉吐得难受,又想起先前贺槐生回复的那个“好”字,心里莫名就觉得委屈,十分的委屈。她想,她在酒桌上给这么多男人调戏,到底是图什么。

  她在马桶盖上坐着,垂着头,喉咙里、胃里和心脏都在烧,眼前也渐渐地泛起白雾,笼着她的视野,再也看不清楚。

  她从包里翻出手机,咬着牙打下四字:我不gān了。

  没一会儿,手机便“嗡嗡嗡”振动起来。

  夏蝉没看,将手机调了静音,塞进包里,摇摇晃晃地站起身。

  刚到走廊,一个服务员走上来,“是夏小姐吗?”

  夏蝉撑着墙壁,点了点头。

  “贺总让我转告你不必回包间了,他给你开了间房,让你先回去休息,工作的事,明天再说。”

  夏蝉从服务员手里接过房卡,心道,贺启华倒也不是十恶不赦。

  夏蝉一路晕晕乎乎地到了房间,也没开灯,径直在chuáng上趴下。

  这会儿酒劲一阵一阵上来,她再也无法思考,只觉得眼皮越发沉重。

  不只睡了多久,她忽觉有人在碰她。

  夏蝉吓了一跳,正要开口,那人捂住她的嘴,“别说话!”

  高建业的声音。

  夏蝉一个激灵,酒彻底醒了,立即挣扎着去掰他的手掌。

  高建业身形魁梧,夏蝉这点儿力道简直如同蚍蜉撼树,她挣扎得越凶,他便箍得越紧。

  夏蝉双手被高建业反扣在身后,死猪一样沉的身体压在她背上,另一只手松开她的嘴,沿着她脖颈往下乱摸。夏蝉高声叫喊,刚喊两声,高建业一巴掌扇在她脸上,扇得她眼冒金星,脑袋发蒙。

  她心里发凉,眼泪开了闸似的往下滚落,连声哀求……高建业丝毫不理,反被她的示弱讨饶刺激越发兴起。

  绝望仿佛冬夜海水,没顶而来。

  正这时,外面忽响起一阵敲门声:“高先生!高先生!”

  高建业停了一下。

  “高先生!隔壁着火了!请您立即撤离避险!”

  高建业骂了一声,从chuáng上爬起来。

  压迫渐消,片刻,门开了一道,高建业出去了。

  夏蝉看着从走廊里照进来的灯光,猛地呼吸一次,继而痛哭失声。

  片刻,一人走进来将她从chuáng上拉起来,“夏小姐,请跟我走。”

  夏蝉便觉自己身上被罩了件外套,紧接着被那人带出了房间,穿过走廊,进了电梯。

  电梯一路下行,直达地下停车场。

  这人拉着她,穿过一辆辆车,最后在一辆奔驰车前停下。

  夏蝉往驾驶座上看了一眼,顿时一怔,竟是鞠和光。

  鞠和光沉声道:“上车!”

  那人替她拉开门,把她的包递给她,又将她塞进车厢。

  车驶出停车场,拐了个弯,渐渐远离了度假村酒店。

  驶出去老远,夏蝉才觉自己终于又能思考了。她全身仍在筛糠似的颤抖,只得将自己身上不知道是谁的外套紧紧裹住。

  鞠和光从后视镜里看她一眼,“马上到了。”

  夏蝉茫然抬眼,外面黑夜沉沉,到哪儿?

  十来分钟后,鞠和光停了车,“到了。”

  夏蝉木然地拉车车门,钻出去,还没迈开脚步,便看见前方一道熟悉的身影,朝着她大步走来。

  夏蝉张了张口,还未来得及反应,已被他一把抱着。

  抱的十分用力,几乎要将她骨头捏断。

  大衣裹着她,带了股寒露的气息。

  夏蝉眼泪就又下来了,“贺槐生。”

  边听头顶沉沉的声音:“嗯。”

  “我不gān了!我他妈再也不gān了!”

  “好。”

  “你以后是死是活,我都不管了!

  “好。”

  一旁的鞠和光轻咳一声,“小贺总,人我给你带到了,我先回去。”

  贺槐生说:“感谢鞠总。”

  鞠和光重又回到车上,马达轰鸣,车没一会儿便驶远了。

  夏蝉渐渐冷静下来,又哽咽地喊了一声,“贺槐生。”

  “嗯。”

  夏蝉终于意识到什么,猛地抬头看他,难以置信道:“……你听得到了?”

  他耳朵上,夹了一个耳机似的东西。

  贺槐生没说话,抓着她手,往前走去。

  夏蝉这才发现已在岸边,前方码头上泊着一条游艇。

  黑夜中,传来海làng扑打礁石的声音。

  夏蝉跟着贺槐生上了游艇,半小时后,上岸,又换汽车,到达月牙湾,已是凌晨一点。

  贺槐生去卧室拿了件睡袍塞进夏蝉怀里,说:“你先去洗澡。”

  夏蝉脑袋里一团乱麻,这会儿有人吩咐她怎么做,她便顺从地跟着去怎么做。

  在热水下淋了片刻,夏蝉终于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

  她洗完出来,贺槐生立即给她cha上电chuī风,递到她手中。

  “你先chuī头发,我去洗澡。”

  “贺槐生。”夏蝉急忙将他一拉。

  贺槐生低头看她。

  “先别走,陪我坐一会儿。”

  贺槐生便又在她身旁坐下。

  夏蝉看着他。

  头顶灯光照下来,衬得他眉目清俊,可仍让她觉得有些疏离。

  夏蝉忍不住,伸手探向他眉心。

  贺槐生眨了一下眼,但没有躲。

  夏蝉的手指便触到了他的眉骨,有些硬朗,但并非如她想的那样,遥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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