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衣服内拿出一条银色的百岁锁,这块一直挂在她脖子的百岁锁,是当年慕流年离开小镇的最后一个晚上,遗忘在chuáng头的。她本来是打算好好地帮他收好,等到他回来的时候还给他,却不想,这一等就是五年。
当年初末被迫离开的时候,唯一带走的只有这条百岁锁,也是流年唯一留在她身边的东西。
初末低头轻抚着上面的痕迹,银色的材质在灯下泛着冷冷的光,可是刻在上面的流年二字却温暖着她的心。
已经记不得是多少次了,每次想他想到想哭,想到无可救药的时候,就将这枚锁拿出来,看着它,想象着专属于他的轮廓。
流年哥哥……我听我妈妈说阿姨从小就让你学钢琴,是想让你上维也纳音乐学院,听说是世界上最牛的音乐学院。可是它那么远,你真的要去念吗?
那时候的她只觉得国外是一个很遥远的词语,每次慕流年暑假出去一趟她都很不舍得,她实在不敢想象他要去那边读书会是怎样一个概念。
可是我们中国最有名的B大不是也很厉害吗?流年哥哥……你能不能不去那么远的地方念大学,如果你去B大的话,我也会很努力用功读书考上B大好不好?
慕流年停止手上弹得黑白琴键,转头,目光中故意带着不信任:可是以你现在的成绩,能考上B大吗?
换成别的女生被这样说,大概会觉得羞愧到无地自容吧?可是那时候的她还是信誓旦旦地说:现在我的成绩不好,但是我可以努力,只要你在B大,我一定能考上的!
呵!真不知道那时候的自己究竟是哪里来的勇气。
初末嘴角微微地弯起,然而微笑却显得那么的无力。
她想起阮独欢跟她说,慕流年放弃了维也纳选择了B大,只是为了当年的一个承诺。
所以,他做的那些,真的是因为当年她说的那些傻话吗?
我在你的世界里,太拥挤
空旷的音乐厅里,远远传来屡屡琴声,悠扬动听。
钢琴之所以成为乐器大家族中的‘王者’,是人类的jīng神文明及科技文明的发展所赋予它的,钢琴作为乐器的出现,是人类社会生活的需求,钢琴的发展更从一个侧面反映了人类社会jīng神生活不断发展的状态……站在音乐厅中央的女孩显得有些紧张,这是她第一次参与音乐有关的演说。本来这一场活动的主角是那位——坐在黑色的钢琴边弹琴的男子。却听说这次音乐学院找他来做示范,还是领导亲自出面,他才过来,这次演说,只演不说,所以才不得不临时叫了播音系的她过来配合。
她小心翼翼地瞅了眼那张英俊jīng致的侧脸,真的没想到自己竟能有机会跟慕师兄合作,要知道这样的机会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
一曲完毕,慕流年看了眼闪烁的手机,里面已经爬满了短信,他随意地看了几眼,便将手机搁在一旁,耳边传来一个小小的声音——师兄……你看看我准备的稿子可以吗?
他抬头,一张微带着怯懦却充满了期待的小脸映入视线中。
自己把握就好。礼貌而疏离的回答,低沉的声音却深深地传进了她的心底。
女孩的脸qíng不自禁红了一片。慕师兄果然对谁都是这样啊。以前她有在背后偷偷看过慕师兄跟别的女生说话的样子,不管是长相普通的女生还是极好看的系花,他都保持着淡淡的距离。可就是那样的距离,让人更想走近一番,而他只是随意地说出一句话,就能让人心跳脸红,那低磁的声音就像缓沉的大提琴,入人肺腑。
从念书到现在,她也不是没有看见长得好看的男生,可那些传说中的校糙跟慕师兄比起来,可真谓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简直就没有一点可比xing。
许是因为整个大厅里就只有他们两人的关系,女孩的胆子不禁大了起来,慕师兄,听说你很小的时候就自创了一首《流年》,可近几年来都没听你弹过,不知道是有什么原因吗?
没什么原因。慕流年语气冷淡地回应,似乎并不想多停留于这个话题。
女孩愣了愣,小脸憋得通红,本能地就开了口:那今天师兄能不能弹弹其中的一小段?
这么多年来,已经不只第一次听见这样的请求了,如同往常一样,慕流年依旧是淡漠地摇头。
犹记得曾经有个把《流年》当成是催眠曲的人,曾在某次临睡前咕哝地对他说:流年哥哥……以后你只能弹《流年》给我一个人听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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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那时候起,他便应了她这个要求。自她离开了之后,他再也没有弹过《流年》。
不是没有自嘲过,小时候她随便说过的话,他都铭记于心。可是她呢?向他讨要了那么多承诺,却一声不吭地离开,足足五年的时间,没有任何联系。
从头至尾,最爱装可怜的是她,最狠心的也是她。
笃、笃……忽然大厅里传来敲门的声音,女孩向外面看去,但见阮独欢抱臂站在那儿。
见她回头,微笑地说:我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没、没有。女孩脸又红了红,好像自己刚才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阮独欢与慕流年是同一届同一个系的,两人在医学系里都是极优秀的,无论是B大还是其他大学都知道他们的大名,再加上阮独欢经常跟慕流年待在一块,学校里流言蜚语便不径自的流传开来。
阮独欢一米七二的个头,五官有些偏欧美的深邃,本人的xing格是不拘小节的那种,并不会因为自己的优秀而给人高高在上之感。但因为她的知名度和外表,不认识的人还是不敢亲近,有的甚至都不敢跟她讲话。
阮独欢已经习惯了女孩对待自己的那般羞涩,跟她打了声招呼,便走到慕流年身边问:流年,这边差不多了么?实验室那边还等着你过去。
他嗯了一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尽管阮独欢一米七二的个头,但还是比慕流年矮了许多。他跟那女孩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便转身往大门口的方向走去。
阮独欢早就习惯了他不喜言语的xing格,朝着小女孩说了句再见作为善后,便跟着慕流年的脚步一起出去了。
秋天的G市总是显得太过于凄凉,还没到深秋,夜风就呼呼地chuī着,落了一地的huáng叶。白天跟晚上的温差特别大,早上还穿着单薄的长袖,晚上在外面就得披一件外套了。
后海回来之后,慕流年直接去了音乐学院,所以身上穿着的还是那件黑色的皮外套,里面则是一件黑色v领的短t。在穿着方面他向来要求的并不多,但品味却很高,不过随意看中的一件衣服就是那种下一季绝对会出现在时尚杂志里头的。
阮独欢跟在他后面良久,也看了良久,最后快步走到他跟前,与他并肩走着。
慕师兄走到哪魅力都不减,刚刚我可是在门口看着,那小女生还没跟你说话呢,脸就一直红扑扑的。
对于她的调侃,慕流年向来都是没回音的,他说:今天晚上实验室那边可能又要熬夜,你没什么事的话就不用跟过去了。
医学院经常都会有各种实验要做,尤其是像慕流年这种人才,是教授眼中的宠儿,学校里有什么实验项目都会让他过去帮忙。流年对待任何事qíng都专注无比,有时候做实验做着做着就是一个通宵,时常甚至好几天都待在实验室里。
谁说我没事?阮独欢眨眨眼睛,道:我的事qíng就是专门负责帮你们买消夜啊。
对于她的热qíng,流年早已习以为常,便不再说话,直往医学院走去。
B大的医学院已经有好久的历史,实验室近几年翻修过,外表虽然光鲜亮丽,不过内部还是经不住时间的考验,有些腐朽和暗沉。用B大学生的话来讲就是,医学院的实验室好比是个小型医院,长长的走廊每隔一段都亮着一盏日光灯,白炽的灯安地落在大理石上映着路人的影子,鼻息间隐约的可以闻见消毒水的味道,要是一个人走在这样的地方,还真有些糁人的紧。
尽管看起来yīn森恐怖,但这样的地方等闲人是不能随意进出的,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B大医学院实验中心的每个实验室都是国家花了巨资的,设备动辄千万。
一进实验室,慕流年和阮独欢就换上了白色的大褂,里面已经有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在做实验了,其中有个人看见流年进来,朝他招招手说:之前一直困扰的问题终于分析出来了,晚上得辛苦你把分析报告写出来,待会儿小许他们会带着血清一起回来,独欢要没事的话,可以帮我们分下血清。
说话的这人是大四的师兄万志阳,从小就立志为祖国的医学事业奉献一生。在学校的成绩自是不用言明,本人xing格也挺好,见人就笑呵呵的,非常好说话。
阮独欢本来就想找个理由留下来的,听见他这样说自然是松了口气,笑眯眯地说:既然万师兄开口了,我怎能拒绝。说着就开始着手做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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