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真是!
画楼红着脸瞪他,怎么会有人脸皮这么厚,占了别人便宜,还倒过来怪你不该穿着衣服勾。引他!
她心里明明就咬牙切齿,可是还是按捺不住担心,眼睛瞄向他的胸口,检查他的伤势有没有被弄到。
他冷不防的再次将她拥进怀里,低低的笑了。
“你笑什么?”她噘起嫩唇,一脸气恼地瞪着他。
“朕在笑你很可爱。”他一手捧着她的脸颊,啄吻着她的发鬓,轻声在她耳边 ,“放心,朕是天子,可不容易死!”
她心里对他仍有不满,但还是很没志气的为他刚才的话感到一丝安心。
之后的几天,画楼衣不解带的照顾他,所有的事qíng都不肯假手于人喂药、喂饭、陪著他 话,解闷,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每天的生活都是围着仓诺转。
其实仓诺只是虚弱无力,并非什么事qíng都不能做,可画楼硬是bī的他好像瘫痪的病人一样,什么事也不肯让他做,她那么紧张,仓诺没办法,只好配合她。
其实心里是有感动的,他的母妃去世的早,父皇对他严厉无比,他是皇子,身边所有的人都对他恭恭敬敬的,身在帝王之家,就算是皇子,感qíng也比寻常人来的单薄的多。他从没有被人这么无微不至的关怀过,这段日子却是他有生以来最幸福的时光,每天看着她緋红的面颊,看著她妩媚的眼睛和明朗的笑容,忽然生出了对这个世间的无限眷恋。
三天后,他的伤势终于有所好转,而刺客的事qíng也有些眉目了。
七宫殿里,画楼早早的去煎药了。
天涯站在椅塌前,恭敬道,“陛下,有些事,属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 你该 的,不该 的话,半个字都不准 出口。”仓诺神qíng漠然的看着手中的纸在指尖化为灰烬,语气平淡的没有一丝波纹。
“在半个月前,有一份名单送进了端王府。这两年来,端王跟南国的驸马接触平凡,因为动作十分小心,所以直至三天前发生了遇刺的事qíng,属下才在偶然得知。”
“端王?朕记得,当初要出使南国的提议就是一直跟端王很好的严王,他现在人在哪里?”
“属下不知,自从严王爷辞官回家之后,便没有了他的消息。想必是……”
“被灭口了?”仓诺冷笑,替天涯把话接下去。
“是的。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尸体,严王爷的家人谁也不肯承认他就此离去。”
“哼。原来这么久了,他还耿耿于怀,竟然联合南国,这么卑劣的手段都能想的出来。”仓诺冷笑,“正所谓家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天涯,接下来的事qíng你知道如何去做?”
天涯愣了一下,接着作了一辑,“属下知道!”
“嗯……你可以下去了。”
“是的!陛下!”
天涯抱拳礼拜,转过身去,正好碰见了端着药汁进来的画楼。
“呀……天涯,你这么早就来了!要不要留下来用早膳?”
画楼微笑的邀请道,最近因为仓诺的伤恢复的很快,她的心qíng也跟着好起来。
“娘娘。”天涯恭敬道,“不用了,属下要去办事了,谢谢娘娘款待。”
“噢那还吧,你有事就先去吧!”
“是,娘娘,属下告退。”
目送天涯离去,画楼端着药走到了仓诺身边,笑眯眯道:“大bào君,要喝药了哦!”
“小东西!朕 过不许给朕取外号!”
相比起刚才那yīn冷的君王,此刻的北皇陛下只是一个被妻子宠坏了的丈夫。
“哼!就允许你跟我取外号,我就不能跟你取么?”
“你这是在报复?”
“对!”画楼朝他吐吐舌头,“女人的报复心是很qiáng的,你可要记住了,万一有一天你对我不好了,我会报复你的!”
“哎呀……朕好怕怕哦!”
“……”画楼瞪着他,jī皮疙瘩都起来了,“好了,不闹了,快点乘热把药喝了!”
看见那黑不溜秋的药汁,仓诺好肯的眉毛都要挤到一起了:“又喝……朕不是 已经好了吗?”
“没完全好嘛,太医都 还要喝一天的!”
“哼!那些庸医!”仓诺冷哼道,“当初也信誓旦旦 你没事的,还不是等了三天你才醒过来?”
对于这件事他耿耿于怀了好久,画楼在心底偷笑,怎么不知道堂堂北皇陛下这么斤斤计较,当然,她是不会把她装病的事qíng 出来的。
“快喝啦……”见他也不张嘴,一副打死不喝的样子。
画楼无奈:“我知道这药很苦,你乖乖把它喝了,我……”小脸上浮现几许不自在的红晕,“我喂你吃蜜饯。”
“……”仓诺挑眉,笑的邪恶,接过碗,三下两下的喝完。
怔怔然任他将药喂尽,她有些困窘的移开眼,拈起小碟上随药端来让他润喉的腌梅,咬了颗入口,对上他深黑的眼,将唇贴上他……[106]政变
今年的秋天特别的冷,风chuī着树枝哭号般凄厉,一根根奇形怪状的枝桠仿佛魔魅般笼罩在皇宫,此刻,议事堂大殿之上,气氛凝重的几乎快要让人喘不过气。
位居首位的仓诺慵懒的靠在椅背上,像只处于假寐状态的狮子,悠然的看着下面——当朝端王,前朝身为二皇子,一直屈居太子——也就是仓诺的父皇之下,地位不如于亲生侄子的仓框宜今天终于有了扬眉吐气的机会。
他带着两名心腹手下站在大殿中,看着坐在龙椅上的仓诺,睥睨的神qíng仿佛是在教他这个侄子聪明的让出位置,好让他可以名正言顺的左上龙位。
“诺儿,皇叔也不想弄到如此境况,你今年才不过二十三岁,就算你离逝的父皇总是赞你天资聪颖,是难能可贵的人材,可毕竟你还太年轻。”
“……”仓诺jīng目微眯的看着他,缓慢而优雅的啜着琼浆,嘴角勾起了弧度,眼神玩味的转动着,继续悠闲的听着,仿佛下面在上演的不过是一场戏,而不是一场政变。
端王见他没吭声,继续高昂道:“……我不一样,我为北国打下了多少江山,就算没功劳也有苦劳,如今先皇已去,没有人比我更适合北皇的位置。你放心,只要你让位,我不会亏待你的!毕竟你是我的亲侄儿嘛,等到时机成熟,你还是有机会可以坐上北皇的位置。”
“ 完了吗?”仓诺笑着听完他的大放厥词,“皇叔,枉费你比朕吃了二十多年的粮食,皇帝的位置是你 让就让的么?”
“哼!”仓框宜傲气十足,“没有十足的把握,我又怎么会行动?”
“可就算你有十足的把握,也不能当成皇帝。”仓诺笑道,“理由有三个,想听听看吗?”
“什么理由?”
“其一,就算你在北国有诸多功劳,可却不能掩饰你的资质过于平庸的事实,不然当初皇爷爷也不会立父皇为太子不是吗?你当皇帝,没有人会服你。”
仓框宜被一针见血的指出缺点,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极了,好在这大殿上并无其他人,仓诺身边只有一个天涯,比起他带来的两个杀手,功夫差的多了!
“第二个理由?”
“让朕先问问你想要当皇帝的理由。”
“当然是我身为皇族的人,要尽心维持北国的和平,而你……年少轻幼,不但经常沉迷美色,不上早朝,还闹出一个青楼女子的丑事,皇族的容颜都被你丢尽了!”
“ 的这么冠冕堂皇, 穿了,你是看上北国的钱和权,但是朕必须告诉你另一件事qíng,北国南边发生水灾,人心惶惶,国库决定出钱救灾,但若让皇叔此时坐上了皇位,恐怕南边小国就要因天灾灭亡。”
“诺儿,你这话是 笑吧!”仓框宜 这话的时候难掩面上心虚,但是没有证据,他又能拿他怎样?
“是不是 笑,这就牵扯到第三个理由了。”仓诺站起身,慵懒的神色化为平静,却平静的让人心发慌,“这第三个理由可算是我们北国皇族的奇耻大rǔ,皇叔,比起你做的事qíng,朕可是小巫见大巫了!”
“你 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奇耻大rǔ?”仓框宜扬声大叫着,想要在仓诺面前先声夺人。
他明明就是个huáng毛小子,但只要被他那双冷锐的眼眸盯住,就让人忍不住打冷颤,心里竟涌起想要不战而逃的冲动。
但仓框宜告诉自己要稳住脚步,他策划今天的场面将近十年余载了,他想要北国,想要人对他刮目相看,但是他的父皇总是对他不屑一顾,一开始有他的大哥,再来又是仓诺,只要有他们挡在面前,他就永远都没有出头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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