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定定的看着她讶异的样子,嘴角轻轻的勾起,笑如鬼魅,“你恨吗?”他轻声的问。
“……”画楼盯着他,却是被他那倾城的笑脸迷惑了,“恨。”她回答,却不带一丝感qíng。
“想报仇吗?”声音依旧轻轻缓缓的,却隐藏着些诱。惑,那冰冷的脸上始终是三分冰冷,三分微笑,即便是笑,也是如此的冷。
“想。”她不加思考便脱口而出。
古晨勾起唇角,眼底很深很深的地方带着丝丝心疼,却隐藏的极好。
他走到她面前,伸手抓起她因为抓进树gān而十指出血的小手,将一条丝帕轻轻的包裹住伤口,“若我给你一个机会……你愿意跟我合作吗?”
画楼一愣,看着眼前他笑的倾国倾城,竟没发现,原来冰人不是不喜欢笑,而是笑起来太过于迷人。
“你愿意帮我?”
她的神思渐回,冷漠的问。
古晨放开她的手,傲视梨园,“各取所需吧了,画楼可以好好考虑!”
完,他转身,离开,不带走一片尘埃。
画楼愣愣的看着他的背影,低头看着自己手上包裹着的丝绸,就如他人一般的飘逸。
画楼……他是第一个从来都没称呼她楼贵妃的人,却也是唤她的名字,唤的如此好听的人……浅浅的翘舌,丝丝醇柔。
[140]快来人啊,娘娘晕倒了
梨花园一别,仓诺好几天都没有来七宫殿了。
而画楼也落得清慡,至少不用在他的面前假装自己不难过。即使是无爱的女人看见自己的丈夫“出轨”,心里也会落下疙瘩,何况是她呢!
像所有发现自己丈夫背叛的妻子一样,除了大吼大叫之外,另一条后路,便是——“装”
装做什么都不知道,就以为可以一直幸福下去。
仓诺的速度很快,不过三日之后,若梨便住进了皇宫,在那一片梨花园旁边新建了一个“若梨苑”。
而自此,画楼便没有再踏入梨花园般步了。对于她来讲,那里,不但是个jin地,更是见证了她无数次的羞rǔ。
对于公主重回皇宫,众人心底是奇怪却没人敢 什么。
一边是皇上的妹妹,一边是当朝丞相的妻子,双重身份,谁敢招惹?
“娘娘,阿紫听 当初若梨公主和陛下,曾有过一段姻缘呢!这是皇宫的jin忌之一。现在若梨公主又回皇宫了,陛下这几日下了朝便往若梨公主那去,连日常饮食都要亲自过问,上心的不得了,所以背后他们都在议论着呢,又不敢生张。”
阿紫一五一十的回报,注意到了画楼脸上的神色,吞了吞唾液,便不敢在 什么了。
她看的出来,娘娘是真的爱陛下的。
只是……自古皇帝的后宫,哪一个不是三宫六院,这女人多了,男人却只有一个,即使是若梨公主……也和陛下沾染上不正常的关系。如今公主和古丞相的关系又不好,难免公主不会想要回到陛下的羽翼之下。
窗外近是huáng昏后,风微微的chuī在树枝上,发出沙沙的声音。
画楼淡漠的看着,心里却复杂的沉痛。
原来是这样,这几日没来七宫殿的原因竟是如此,其实她也应该想到了不是吗?
他的心底自始自终都有这一个别的女子,从来都不曾将她放在心上。
画楼觉得自己的心里憋极了,一股怨气仿佛想要一齐涌上喉间,满满的想要吐出来一般。
望着眼前空dàngdàng的七宫殿,一时之间,竟有的一种前所未有的孤单,就像被独自困住的鸟儿,不能在天空中翱翔,却也不能得到主人的宠爱。
“娘娘——”
但听一声惊叫,七宫殿传来阿紫尖叫的声音,“快来人啊,娘娘晕倒了!”
……
白若梨看着窗外即将落下的夕阳,和贴身宫女坐在镜前梳妆,那宫女名唤小小,从小便在若梨身边伺候着,对于若梨和古相之间的感qíng看的最为透彻。
如今公主终于想通回到了宫中,陛下又那么细心,看的出,最近公主的脸上总算有了些微笑。
手挽起公主的长发,细细的将她盘起,挽成了一个漂亮的梨花形状,小小忍不住赞美,“公主长的真好看,小小从小看到大,都百看不厌呢!”
若梨轻笑,“小小,替我多上点胭脂吧,待会儿皇帝哥哥要来,我还是要打扮的美美的。”
小小点头,又笑着纠正,“其实陛下才不会介意公主美不美呢!陛下待公主那么好,可不是其他人能比的上的。”
“是吗?”若梨对着镜子喃喃的开口,“那那位楼贵妃呢?”
“啊?”小小愣了愣,方回过神来,神秘的笑道,“公主难道是吃醋了吗?”
“小小!”若梨娇嗔。
“嘿嘿,公主你大可不必担心,小小要请你放一百二十个心,虽然在公主来之前,楼贵妃看起来很受宠,可是自从公主来了之后,陛下每天都往这里跑,已经很久都没有去贵妃那里了,如此看来,这么多年了陛下依旧对公主念念不忘呢!小小都 啦……宫中啊,没有一个人能比得过公主在陛下心里的地位呢!”
“是这样的吗?”若梨淡淡开口,不过是自言自语,小小捣头如蒜:
“真的, 的句句属实呢!”
可是为什么她的心依旧有些难受呢?
皇帝哥哥对楼贵妃那么好,古晨看她的眼神更是……她蓦的抬头,眼神里闪过一丝什么,但听门外传来了一个太监的声音,“奴才叩见公主!”
若梨转过身,“公公有何事?”
“回公主,奴才奉陛下之命前来带话,楼贵妃忽然晕厥,陛下已经匆忙赶去,晚上不会过来用膳,请公主不必等待了。”
若梨的心头忍不住咯噔了一下。
……
七宫殿里,将下人都挥退了。
仓诺坐在chuáng前,看着chuáng上的人儿。
从他进来这么久了,她都没跟他 过一句话。
太医已经替她诊断过了, 是疲劳过度。
这小人儿天天呆在寝宫如何会疲劳过度呢?
他想开口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心里不是没底的,这些天,他忙着国事还有若梨的事,竟是将她给忽略了。
哎,这国家需要君王,家事也需要君王,可这君王也没有三头六臂,自然会将一些暂时不重要的给忽略了。
却没想到这小东西竟如此虚弱,几天没见便又病倒了。
终于他还是耐不住沉默,不禁对着她的背影轻声叫道,“小东西?睡着了吗?”
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倒是更像一个因为妻子生气了而小心安慰的丈夫,声音里满是自己也不自觉的宠爱。
画楼的声音却是淡淡的:“陛下在这里,我又怎么敢想睡着?”
一句话把仓诺给噎了回去,脸上有些过不去,却也不好发作。一时闷声不吭起来。
[141]小东西,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仓诺站起身,在屋子里面bàobào走,偏偏chuáng上的画楼像是铁了心一样不理他,北皇陛下何时受过这样的气,不禁有些恼怒了。心想,朕好心来看你,你这不理不睬的究竟是想做什么?
他瞪了chuáng上的人一眼,拂袖而去,走到了门口,却又忍不住回过头看。
但见她闭着眼睛躺在chuáng上,脸上还无血色,那么的安静,像是就这般仙逝了一样,心下一痛,他又折回来,坐到了chuáng边,轻叹,“小东西,你这是在跟朕赌气么?”
画楼睁开眼睛,眼神依旧淡淡的,“我只不过小小女子,怎么敢跟北皇陛下生气?”
仓诺对上她的眼睛,记起第一次看见这双眼睛的时候,自己内心的一抹触动,那个时候就觉得她的眼睛特别的漂亮,又大又黑,像夜明珠一般闪亮。此刻却是如此的平淡,虽然依旧的乌黑,却似乎已经没有了当时的神色。
那时候的她一生起气来,管你是什么北皇陛下,她照样和你对骂,吵架。如今,却是再也吵不起来,她生气了,只会冷静的疏离,就仿佛你是陌生人一般,那种感觉真会让人觉得寒冷窒息。
他忽然又想起了她对自己的恨,她曾经 过,“北皇陛下,你掳劫我只不过是因为一时新鲜兴趣,你高兴时想起我,愤怒时鞭打我,悲伤时紧抱我,所以酒醉时你就可以qiáng。bào我,玩弄我!”她是有多恨,才会 出这样的话来?
短短的半年时间里,她的心中必定因自己而承受了许多本该不用承受的苦吧。想到这里,仓诺心中一软,原本挂在脸上的怒意还来不及消去,心里却已经后悔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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