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头送酒的妃子打扮的更是夸张,满脸污垢,左边脸颊上一颗媒婆痣显眼的站在那里耀武扬威。仓诺抿抿薄唇,剑眉纠结成一团,从来没发现喝一口酒要备好十分的勇气。
“陛下……臣妾为您斟酒。”
那女人柔声细语道,心思全部都在他的身上,好不容易有跟陛下近距离相处的机会,心下简直乐开了花,那双妩媚的眼睛不断的向他抛眉眼,以至于肌ròu颤动,连左脸颊上的“媒婆痣”掉进了酒杯里都不知道。
仓诺吞了一口唾液,在考虑怎样把那杯酒喝下去才不会要吐上三天三夜。
“陛下……”
女人纤细的手指将美酒送到他的面前。他眼睛习惯的眯起,看见里面的黑痣粘在杯壁上,晃了晃,竟很顽固的不下来。
无奈,瞥了一眼国师严肃的脸,知道若是将这杯酒倒掉又会被他 成是什么对天神的不敬,倒不是他怕他什么,就讨厌他的唠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仓诺不得不将里面的液体喝下。
一入口,恶心的感觉就泛了上来,更巧的是一抬眼竟然看见眼前那满脸污垢的脸害羞的微笑。
[019]宫自悠悠人自苦7
一番捉弄,仓诺好不容易恢复心qíng,转过身就看见一旁的国师脸上已经有了几分不高兴。
他冷眼相看,心想他不高兴就对了,从小到大,朕做什么事qíng都不符合他的心意,自己可不是父皇,什么都会听他的,他也只不过是个国师而已,休想骑到他的头上来。
他勾勾唇角不语,今天主持大局的人是国师,他来也不过是个形式而已。他不 话,他就也不 ,看看谁能僵持到最后。
然而诡异的气氛却被一个清脆的声音打断,
“陛下,你的嘴角还有一滴水珠没擦gān净。”
转眸,是画楼,她从身后的宫女手中接了手绢递了过来。千万不要以为她是站出来解围的,实际上她只不过是恰巧看见他嘴角的残渍恰巧站出来 话罢了。仓诺瞅着她没接过,双手背在身后挑着眉,一副我是大老爷你要帮我擦的样子。
画楼没办法,人家可是皇帝陛下!在她面前北国的皇帝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小孩气了。有时候她真不明白,当初那么恐怖的北王,看上去充满霸气成熟稳重,私底下接触的久了才发现他其实有很多面,喜怒哀乐时更占一面。
她替他擦拭gān净嘴角的液体,虽然只有宫女和太监在身后,但是在天神面前这样暧昧的举动是对天神大大的不敬,换成平时仓诺早就该听见大国师的狮子吼了,此时他却安静的一声不吭,眼睛直直的盯着一旁的画楼看。
仓诺有趣的看着他的眼神,不否认他是故意在挑战他的脾气,但是这老家伙眼睛gān嘛直直的盯着丑东西看?莫非他对丑东西很感兴趣?
他故意轻咳了一声以唤回国师的注意。
国师回过神,并没有被仓诺捕捉到什么慌乱,只是将眼神转移到了他身上,弯弯腰恭敬的问,“皇帝陛下,您身边的这位是……”
[020]宫自悠悠人自苦8
仓诺一挑眉,本能的挡在画楼前面,这是男人的本xing,与其他无关,当弱者需要保护的时候,qiáng者理应站出来做她的守护神。
高大挺拔的身姿在国师眼前却宛若空气,他跨出一大步,眼神锐利的扫视画楼,“你来我们北国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会在皇帝陛下的身边,你是不是想要谋害他!”
严厉的语气加上他本来就骇人的容貌让画楼害怕极了,她何曾见过这么恐怖的人,以前仓诺也用这么严厉的口气跟她 过话,可他的样子可比眼前的人好看多了。她根本就是他口中的皇帝陛下硬是掳劫过来的好不好,他以为她很愿意留在这里吗?谁愿意放着公主不做作一个宫女?她也很想念她的父皇好不好!越想越气,画楼小小的身子站了出来,不服气的给他吼回去,“我没有什么目的,你们皇帝陛下 我只是个丫鬟,如果我要谋害他早就谋害了,还会等到这个时候吗?你这个人 话真奇怪,我又不认识你,gān吗污蔑我!”
“我污蔑你?”国师凶恶的瞪着她,那眼神好像跟她有极大的仇恨一般,“你浑身散发邪恶的煞气,你根本就不是我们北国的女子!”
仓诺心里一震,关于画楼的身份,只有高卢和天涯(皇帝陛下。身边的贴身侍卫)知道,没有他的命令,他们是绝对不可能将她的身份bào露出去的。
可就算如此他仍不打算站出来帮她 话,心里浮起戏玩的心思,想要知道丑东西面对这样的状况会怎样解决。顺便可以考察一下这些日子来她有没有一点长进。
结果是这丑东西根本就把他 过的话忘道九霄云外去了,面对别人的欺负依旧只是抿着唇,满脸委屈的样子,难道她不知道自己这个样子越会引起别人欺负她的yù。望?
“你身上满是浑浊的气息!”
“……”
“你这个妖孽,来陛下的身边一定是想要加害于他,你想要我北国灭亡!”
“……”
“你是谁,究竟是谁?”
“……”
画楼摇着头,委屈的看着仓诺,面对大殿上唯一的熟人,内心深处在不停的呼唤,帮我,为什么不帮我。
听不见她心里的呼唤,他只是冷眼旁观,她忘记了,他是王,北国的王,并不是她的救世主,不会像父皇一般全心全意的待她, 白的,只是利用她的时候才会对她好,而她真正遇见困难的时候他只会袖手旁观。
面对国师的咄咄bī人,她终于耐不住捂着耳朵大吼,“我没有我没有!我不是妖孽,你才是,你这个疯子!疯子!”猛推开身后的一群人,她转身就跑,她要远离那里,她要回家,她要回到父皇身边,这个世界上只有父皇和母妃才是全心全意对她好的。
惶恐!
迷惑!
[021]变láng的少年
“画楼不要跑!”“陛下让你不要跑!”
“人呢?人跑到哪里去了?”“你们快去那边看看,剩下的人跟我来这边。”
躲过一群侍卫的扫视,画楼背靠在巨大的树gān上,擦擦眼泪, 好不再哭泣的,可是每次受了委屈还是会忍不住掉眼泪。
她呆呆的看着开满梨花的一颗颗树枝,好想回家,父皇这么久都不见她一定着急了吧?她也好想父皇,真的好想,好想父皇慈祥的脸还有暖暖的怀抱。
她跑累了,又不想回去就gān脆靠着树gān坐了下来,一抬头就看见梨花忽然满天飞舞了起来,洁白的花瓣飘飘洒洒的落在梨花树下黑衣少年的头顶,他穿着一件黑色带帽衣裳,将全身裹得紧紧的只露出了一张苍白的脸,微垂着头,眼睑半敛,只看得见长长睫毛覆在清冷如雪的脸上投she出一片yīn影。
画楼屏住呼吸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人,下意识的挪了挪身子,忽然觉得屁股上坐到了什么东西,“咯吱”一声轻响,脆弱的枯枝断成两截。
只是一个分神的时间,那抹修长的黑影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伴随着还有一个雪梨出现在她的眼前,“不要哭了,这个给你。”
他的声音低低的,却好听的像是清泉叮咚一般。
画楼怯生生的看着这个古怪的少年,他的个子好高,眼睛竟然是绿色的,脸上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迹,仿佛像从古墓中爬出来的尸体。可是这样也不能阻挡他jīng致的五官排成一张漂亮的脸蛋。
她没有接过梨子,只是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自己自己这么好,还给她吃梨。让她感觉自己像是一个没讨到糖吃的小孩。
少年淡淡的瞅着她绝美的眸子,是那一双眸子,没错,不管过了多少年,只要看见那双眸子他就会认出她,不管她的容颜经历了几番变化,她仍是她,那双美丽的眼睛就像这盛开了梨花一般永远都不会凋零。
少年并不想他的打扮一般冷漠,他试着坐在她的身边,将梨子再一次的递到她面前,道,“你应该喜欢的,不是吗?”
她的确喜欢雪梨,从小到大都喜欢吃雪梨,最喜欢的花是梨花。只是这些他怎么会知道呢?画楼满腹疑惑仍旧不敢接,直到他伸手将她的手拉起,然后将雪梨放在她的手掌心,那温柔的动作竟让她的心怦怦直跳。
她急忙将手缩了回去,雪梨砰的掉在了地上,她胆怯的不敢捡起它。
少年愣了愣,径自将雪梨捡了起来,碧绿的眼睛里沾满了受伤的神qíng,她听见他喃喃自语,“难道不喜欢了吗?真的不喜欢了吗?……”
那俊俏的眉头几乎皱成了一团,似乎刚才她不经意的举动让他十分难过。
[022]最烦人骂她丑女了
他抬起头,如果不是那双碧绿的眼睛让她觉得熟悉她一定会以为自己在做梦。眼前一只雪白的láng,带着迷离的眼神望着她,像是在乞讨她的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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