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电梯门渐渐地合上。
林瑕伸手按下了10层,便继续开口说道,“向北,我爸妈他们说下个周末来D市商议结婚的事qíng,可能要多住几天,顺便在这里看看房源。”
“……”顾向北没有搭话。
林瑕转过头,就看到他正一瞬不瞬的看着电梯门的方向,神qíng,略显木然。
她皱了皱眉,柔声喊道,“向北,向北,向北?”
顾向北皱了下眉,立刻回过神来,“怎么了?”
“……”林瑕抿了抿唇,才说道,“我爸妈他们下个周末来D市商议结婚的事qíng,可能要多住几天,顺便在这里看看房源。”
“哦。”顾向北淡淡的应了一声,“那我回头就安排酒店。”
林瑕眼神一动。
对于他的敷衍,她心中虽也有不快,但也不会表现出什么,毕竟,这些都是小事。
于是,她弯起唇角便说道,“之前我跟你说过,我爸妈他们都是做生意的,为人比较慡快,不拘小节。最近我爸的胃不太好,不能吃辣,我妈倒没有什么可忌口的。”
“恩,我知道了。”顾向北说完这话,就没有再开口。
电梯里一时有些沉默。
过了一会儿,林瑕将揽着他胳膊的手往下滑,到了他的手上,指尖慢慢的穿过他的指间,将他的手指分开,然后,十指jiāo扣。
顾向北只是微微一怔,随即便反握住了她的手。
林瑕脸上的笑容顿时更加甜美。
虽然父母说他们才在一起jiāo往几个月就谈及婚嫁,为时有些未免过早,可她却不这么认为。
从认识他到现在,也整整快五年的时间了。而她这么多年在国外,自认看人的眼光挺准,顾向北虽少言寡语,有过一段失败的婚姻,家里的关系……还有点乱。
但她看上的是他这个人。
他今年虽然才二十七岁,却做事沉稳,不骄不躁,可能也正因为经历了那么多复杂的事qíng,反倒养成了他比同龄人更加踏实和稳重的xing格。
能将那么大的公司管理的井井有条,就算将来真的有什么变故,以他的学历加能力,她也知道自己吃苦不到哪儿去。
更何况,她的年纪确实也不小了,女人到了一定的年龄段,就应该去做这个年龄段该做的事qíng。
本来她也是打算今年就要回国结婚定居的,只是很庆幸的是,她终于在最后,等到了自己真正想要的男人。
所以,在她来到D市,和顾向北相处了一段日子后,彼此融洽,舒服……再加上蒋梦怡的积极促和,关于结婚的事qíng,就这么慢慢被提上日程了。
“叮”地一声,电梯门再度打开。
两人来到检查B超的门外等候。
很快的,林瑕便被喊进去做B超检查。
“向北,你在这
“向北,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先进去了。”她把包和外套都放在座椅上,起身走进检查室。
顾向北坐在那儿,目光幽深的看着对面电子屏幕上的红色字体,表qíng显得有些讳莫如深。
手机铃声就在这时突然响起。
他拿出手机一看,便放到耳边接听,“妈。”
“向北,你爸他快不行了,现在正送去医院抢救,你人在哪儿,赶紧过来一趟吧!”蒋梦怡在那头大叫。
顾向北猛地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在人民医院,妈,你们到哪了?”
“现在120急救车上,向北,你爸他……呜呜呜该怎么办啊……”电话那头,蒋梦怡直接泣不成声了起来。
顾向北眉头紧皱,挂断电话后,想也不想的就拔腿往电梯冲去。
。
20分钟后,林瑕从检查室里走了出来,却发现座椅上只有自己的包和外套,看不到顾向北的身影。
她皱了皱眉,只好坐下等了一会儿。
眼睛一直看着洗手间的方向,谁知10分钟过去后,顾向北的身影还是没有出现。
没办法,她只好从包里掏出手机,拨通了号码。
……
二楼的急救室里,好几个医生护士正围着病chuáng进行抢救。
心电仪器上的那根线极其不稳的来回跳动,仪器发出一声又一声急促的“嘀嘀”声,就像是铁锤,一下又一下的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顾向北表qíng紧绷,五官的线条严肃冷厉,看着里面急救的场面,眼中隐约透露出一丝烦躁。
蒋梦怡经过最开始的害怕,现在已经渐渐的淡定下来了,她坐在儿子的身边,皱着眉头等着结果。
至于高贞宁,心qíng则更为复杂。
这一年来,为了伺候顾老爷子的吃喝拉撒,她没少在背地和私底下埋怨,可真当面对死亡的时候,却终究避免不了内心最深处的恐慌……
因为这将直接关系到遗产分割问题。
如果顾老爷子真的就这么死了,“树倒猢狲散”,她和谨言没有任何人的帮忙,只怕……
一阵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
顾向北迟迟没有反应,蒋梦怡只好推了推他的胳膊,提醒,“向北,你的手机响了。”
“……”顾向北回过神,低头拿出手机,对着那头简单地说了几句。
很快的,林瑕匆匆从走廊那头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问道,“伯母,嫂子,伯父他qíng况怎么样了?”
蒋梦怡摇了摇头,“医生正在抢救。”
林瑕:“……”
回头看着里面神qíng严峻的医生和护士,她皱紧眉,心里,突然就觉得不安了起来。
。
30分钟后,心电仪器上的那条线经过挣扎,最终成为了一条再也没有任何起伏的直线。
医生对着护士摇了下头,便脱下口罩帽子,转身走了出来。
“请节哀顺变。对不起,我们真的已经尽力了。”
说完,医生看了眼时间,提示护士做死亡记录,“死者逝于2号下午1点45分左右,死因:脑中风突然死亡。”
高贞宁只觉得眼前一黑。
死了?
真的……
死了吗?
她看着医生,眼睛瞪大,一时……竟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林瑕脸上也是惨白一片,万万没有想到,在她和顾向北正准备筹备婚事的时候,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qíng。
至于蒋梦怡,则皱紧眉头,瘫坐在了椅子上。
对于医生又说的什么“去见最后一面”的话更是没有任何的兴趣。
顾老爷子早在一年前就中风,神志不清,就算现在见他最后一面又有什么意义?
医生离开后,只有顾向北一个人抬脚走了进去,站在病chuáng前,久久的伫立在那儿。
林瑕看着他的背影,身高腿长,衣着笔挺,一如既往的修长好看,可她心中,却没了往日的心qíng。
。
顾俪清匆匆赶到的时候,只看到病chuáng上被白布遮掩住的人体。
她气息不定的喘着,捏了捏手,突然上前,猛地就将白布给揭了开来。
一旁的护士吓了一跳,蒋梦怡自然也是花容失色。
不管怎么说,这种行为,对于死者来说是非常不礼貌的。
“住手!”她开口,过去就把顾俪清一把推开,拉过白布小心的盖了上去。
顾俪清身形一晃,脸上已是血色尽褪。
虽然只有短短几秒钟,但是老人灰白枯槁的遗容已经深入心底,他躺在那里,闭着眼睛,毫无一丝的人气。
顾俪清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咬着牙,等蒋梦怡转身的时候,一步上前,扬起右手就使劲的扇了下去……
蒋梦怡吓了一跳,下意识的转头躲过。
“啪”的一声,那一巴掌居然落在了……不知什么时候走过来的林瑕的脸上。
所有人都愣住了。
而林瑕更是眼眶泛泪,一只手捂着红肿的脸,吓得说不出话。
“你疯了是不是!”蒋梦怡气得不行,一把将顾俪清推开,然后就过去关心起林瑕。
“我爷爷好好地,为什么会突然被送进医院,一定是你……还有你!”顾俪清疯了一般,伸手不停的指着在场的人,“都是你们害的,一定是你们把我爷爷给害死的!”
死的!”
“神经病!”蒋梦怡瞪着他,拉着林瑕就往外走,“小瑕,要不,你就先回去休息吧?”
“不准走!”顾俪清喊了一声,冲着蒋梦怡再度扑了过去。
病房里一时混乱不已。
至于顾向北,对于眼前这样的qíng况早已经见惯到了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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