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那是一个误会。”
“她爱你爱得太苦了,我知道错不在你,可眼下她既然已经主动选择规避了这段感qíng,忘了你,我希望你也能尊重她的意愿,就此分手,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gān。”
男婚女嫁,各不相gān?
这句话落在耳边,晏少卿突然就失神了。
呵呵……
他和姜衿已经发展到那种地步了,眼下却被要求男婚女嫁,各不相gān?
怎么可能接受呢?
“我知道我这么说你不一定愿意接受。”宁锦绣沉吟道,“可是我刚才也已经说了,阎总是她的未婚夫,这段时间,我也会坚持这种说法……”
“您觉得阎寒比我合适?”晏少卿突然道。
“选择一个爱你的人,总比选择一个你爱的人,要轻松许多,不是吗?”宁锦绣劝说道,“我亏欠衿衿许多,眼下希望尽可能弥补她的这种心qíng,希望你能体会。在我的想法里,阎总各方面的确比你适合衿衿,最起码,衿衿不会因为他,患得患失、谨小慎微,沉浸到感qíng里,连自己都忘了。”
晏少卿许久没说话。
宁锦绣想说的也说完了,没进去,陪着他站了一会。
半晌,晏少卿点头道:“您说的意思我都明白,我想想。”
“好。”
宁锦绣话音落地,率先回了病房。
姜衿正在小声和阎寒说话,求证他们两人有婚约的事qíng。
神色懵懂迷惘,小孩子一般。
眼见两人进来,轻轻地弯了下眼睛,很乖。
晏少卿没办法看她。
看一眼都觉得心痛,只能抬眸看了看还有一大半的吊瓶。
姜衿好奇地看着他,发问道:“晏医生,我不记得自己有婚约的事qíng了,是怎么回事?过几天会想起来吗?”
晏少卿的印象里。
姜衿从未这么坦dàng礼貌地和他说过话。
两个人在晏家第一次见面,他都从她眼睛里看到了痴缠企盼。
眼下——
那双清澈黑亮的眼眸里,只剩下一片澄净了。
他看着姜衿,两只手都cha进白大褂口袋里去,笑笑道:“过段时间就想起来了。”
“真的吗?”姜衿明显松了一口气。
“嗯。”晏少卿点点头。
他希望是真的,除此之外,他不知能如何让她知道。
她曾经那么深切地爱过他。
因为爱,眼里心里都只有他一个男人。
而不是现在这样,以为自己和阎寒有婚约。
他的小不点。
以为她是别人的未婚妻。
这认知让晏少卿难以接受,站了没多久,他就转身离开了病房。
抬步下楼,想着去花园里散散心。
熟料——
刚到一楼,远远地,就看到大跨步而来的乔远了。
乔远身侧,还跟着一个挺胖的男生。
姜衿出事以后,他时常前往病房查看,却是第一次,见到乔远。
“晏少卿!”
乔远也看见他,快步到他跟前,咬牙唤一声,二话不说,揪着他衣领直接挥了一拳。
晏少卿不闪不避,没还手,生生挨了。
白皙俊秀一张脸偏了个角度,鼻血流下来。
他看也没看乔远一眼,伸手抵住,推开乔远,转身往一楼洗手间而去。
“嘿!”乔远看着他背影,气急败坏。
“好了好了,四哥!”小胖连忙扯住他胳膊,安抚道,“这气也出了,咱们还是快点上去看小衿姐吧。”
乔远年前被乔晞赶去了外地办事,前天才回来。
没人告诉他,他自然一直不晓得。
要不是主动给姜衿打了电话,到现在,也仍旧不知道姜衿出事的消息。
简直气死人。
他含着一腔抑郁去了四楼。
很快——
又一脸yīn云地冲下来,
站在台阶上胡乱看了两眼,瞧见了坐在不远处长椅上的晏少卿。
晏少卿洗了脸,鼻子也没再流血了。
白皙俊秀的脸上却有一团青,他似乎也不在意,面无表qíng地坐在椅子上,看着不远处一棵光秃秃的梧桐树,发呆。
二月底,云京依旧冷。
楼下花园里基本上没几个人。
乔远看着他,只觉得他简直像神经病。
大跨步上前,一脸郁闷道:“姜衿那丫头是怎么回事?怎么凭空冒出个未婚夫来?”
还是她大学教官?
搞笑了。
世界上还有比这更搞笑的事qíng吗?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晏少卿一只手抵着鼻子,侧头瞧他一眼,没说话。
“问你话呢?”
乔远觉得这人简直不像他认识的晏少卿了,走一步直接坐在他边上,挑眉道:“姜衿怎么回事啊?怎么好端端又和阎寒扯上关系了?”
晏少卿还是不理他。
“晏少卿!”乔远气急败坏,“你丫的聋了还是哑了?”
晏少卿揉着耳朵看他一眼,“你能不能离我远一点?”
乔远:“……”
半晌,眼见晏少卿一垂眸又不吭声,乔远无奈叹一声,催促道,“当我求你了行吗?晏大医生,晏大教授,晏公子,你好歹吭一声,姜衿那丫头到底怎么回事?”
“……”晏少卿看他一眼,淡声道,“选择xing失忆了。”
“什么?”
“忘了我。”晏少卿侧头不看他,自顾自道,“选择xing忘了和我相关的一些事,宁董事长顺势骗了她,谎称阎寒是她未婚夫,就这样。”
“我去!”乔远愣一下,直接蹦起来。
这样的好事,怎么就轮不到他头上?!
一转身,他又想上楼了。
飞快地走了两步,又突然停下,扭头看看晏少卿,重新坐到了他边上。
他上去能gān什么?
宁锦绣说阎寒是她未婚夫,总不可能再说他也是姜衿的未婚夫。
而且——
姜衿那丫头,忘了晏少卿?
这简直是值得弹冠相庆的一件事。
从她和晏少卿在一起之后,自己一直想的,不就是这样。
只糟心地出了个阎寒而已。
可——
无论如何,阎寒总比晏少卿好啊。
姜衿对阎寒又没有感qíng,订婚了又如何,总归还是记得自己的,十年感qíng在那,他也是能和阎寒争上一争的。
只要对手不是晏少卿,他妈的是谁都行!
乔远这样想着,也就放下心来。
坐在晏少卿边上,还有点高兴,朝着小胖要了火,给自己点了一根烟。
吞云吐雾。
晏少卿不是gān净讲究吗?
不是有洁癖吗?
不是最讨厌别人抽烟堕落吗?
他就坐在他边上,存心恶心恶心他,出口以前的恶气也好。
乔远手指夹着烟,低头狠狠吸了口,就突然听到边上的晏少卿开口道:“姜衿以前的事qíng,能讲点给我听吗?”
“嗯?”乔远一愣。
“姜衿以前的事qíng,讲点给我听,什么都行。”晏少卿重复道。
“我为什么要答应你?”乔远挑挑眉。
晏少卿看他一眼,收回视线,声音淡淡,“你可以不讲。”
乔远:“……”
讲啊,他为什么不讲?!
抿着薄唇想一下,乔远侧头,将自己脖颈上的蔷薇花指给晏少卿看,“这里原本是一个牙印。”
晏少卿一愣,“继续。”
“姜衿咬的。”乔远吐一口烟圈,“也就她十几岁的时候,我有一次气急了,想要,那丫头也气急了,简直好像属狗的一样,朝着我脖子就是一口,牙印太深了,好几年都还在。”
然后他就给那里纹了一朵蔷薇花。
晏少卿自然想到了,蹙蹙眉,没发表意见。
乔远略微想一下,继续道:“她写武侠小说,你应该知道吧,笔名就那个今朝有酒……”
“嗯。”晏少卿点点头。
乔远又道:“她妈妈,我是说养母,xing子挺软弱,当年刚到那一片,没少被欺负。我认识姜衿的那会她才十一岁……”
“等等。”晏少卿突然打断他,发问道,“她小时候见过我的事qíng,你知道吗?”
“嗯。”乔远应一声,看着晏少卿的脸色,又说了。
慢慢地,越讲越多。
两个人在花园里坐了近一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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