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周氏生病了,顾大河想了想还是提了东西回去看了一下,可是这提着一斤虎ròu想进门来着,虎ròu倒是进去了,人却被撵了出来。
人家还扔了一句话:“这么点ròu够谁塞耳fèng的!”
这要是不够塞牙fèng你还回来啊!三丫看得咬牙切齿,觉得自家的东西就算是拿去喂猪也比送去老屋的qiáng。这虎ròu都让张氏腌上了,平时做饭的时候也舍不得放上多少,顶多每人吃上薄薄的三片就没了,这一斤ròu可是能切上好多片呢!
三丫对这个爹到底还是有那么点奢望,去买木匠工具的时候尽挑好的买,带的二两半银子去,花得一个铜板都不剩地回来,心里头惦记着自个爹要是能把这个活给gān好,说不定就是一个常期的营生,就算这腿瘸了也能凑合着过日子。
拿到工具的顾大河就跟打了jī血似的,当即就去量大黑牛的身型去,幸好顾盼儿当时在家,要不然顾大河就这么冒失地上前量体型,非得让大黑牛给踹上几脚不可。而有了工具以后顾大河整个人好像也变了样,比起以前来jīng神得多了。
浴桶挖好以后,顾盼儿就开始每天都熬药,那鼎就没一刻断过火,一天有多少个时辰就有多少个时辰在用着,大黑牛则被顾盼儿给栓到了一旁,在地上打了根直径二十公分的木桩子,打了有近两米那么深,靠近院门口那里,不知道的进来准能吓一跳。
反正司南一直是知道那有牛的,可每次进出都是心惊胆战的,一边在心底下骂顾盼儿不是人,一边也在咬牙恨不得也宰了大黑牛吃牛ròu。
因为炼药的原故,柴火每天都大量燃烧掉,顾盼儿不得不拉着大黑牛上山砍柴,也顺便当作是放牛了。顾清倒买了不少稻糙回来,只是开始的时候大黑牛还喜欢吃,吃了两天以后就不太乐意了,整天看着三丫砍回来的猪糙两眼冒绿光。
一切似乎都很平顺地进行着,可顾清却是气得跳脚了。
为啥?
还不因为这婆娘用药材如流水一般,好像这药材不值钱似的,练完功还要用药汤洗澡,一桶药汤就要用上不少珍贵药材,这比吃进嘴里的还要多上几倍,顾清现在都不叫顾盼儿疯婆娘了,而是改成叫败家娘们了。
这大量的药材只是泡个澡就倒掉的话太làng费,顾清看在眼里ròu疼在心里头却没有办法,又见大黑牛总盯着冒烟儿的鼎流口水,顾清就觉得与其làng费倒掉不如把那泡澡水让大黑牛喝了得了。
于是乎之后盼儿泡完澡,顾清就让人把那洗澡水抬去给大黑牛喝,没想这大黑牛还真爱喝,并且喝过洗澡水以后就再也不乐意喝清水了。
对于这件事顾盼儿并不知道,因为她每次泡完澡就走,从未倒过水。
大黑牛喝洗澡水的第七天清晨,出事了!
一直神采飞扬,雄赳赳的大黑牛在喝完顾盼儿又一次的洗澡水以后倒在地上打起滚来,一副极为痛苦的样子,不多时就开始口吐白沫。
“咋了,这是咋地了?”顾清一看不好,觉得大黑牛应该是中毒了。
这心里头就纳了闷,大黑牛吃的都是平日里的糙,按理来说是不会中毒的,而且之前也是好好的,就是喝了洗澡水以后才忽然变成这个样子的。
众人也看得着急,这大黑牛虽然是凶悍了点,可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只要你不惹它它就不会伤你,看人的眼神也比以前要友好许多,四丫甚至都能摸着牛脑袋,对这大黑牛也自然有了点感qíng,可不乐意看着大黑牛就这么中毒死了。
安氏急得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喃喃道:“不会是这药汤有毒吧?”
“赶紧找大丫去!”
一语惊醒梦中人,可跑到门口众人又停了下来,这得上哪找人去?顾盼儿洗完澡的时候就说了要进山采药,至少要到中午才能回来。哪次顾盼儿去的不是内围?先不说内围那么大不好找人,就是能找到人也得有人敢去才行啊!
众人面面相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大黑牛,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顾清更是悔到肠子都绿了,早知道这洗澡水那么毒,就算是làng费了也不给这大黑牛喝了。你说这大黑牛也馋,天天喝着也不嫌脏不嫌腻的,而且就这么几天的功夫就胖了一圈,看起来虽然还是那么地吓人,可就愣是少了点威武样。
司南看着倒地口吐白沫的大黑年,yīn恻恻地想到,这大黑牛终于要死了。
少了这头黑门神,以后进出也安全了。
死亡是司南最为恐怖的事qíng,每一次看到这大黑牛那凶狠的眼神,司南就有种惹不起的感觉,似乎只要一惹到这头牛就会死得很惨一样。越是这样司南就越是看这牛不顺眼,心底下暗骂顾盼儿变态,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牛。
都是养牛的,人家一千斤出头的牛已经算很大了,可这头牛看起来至少有四千多斤,而且无比凶悍,一点都没有平日里见的牛那么温顺。
可这心里头是巴不得这牛死,转眼看向三丫一副担忧又难过的样子,司南这心立马就产生了内疚,不应该那么小心眼盼着这头牛去死。
毕竟这头牛只是长得凶悍,其实也没欺负他不是?
“那啥?你去看看那头。”司南将田大夫给撵了过去,这次来本是没打算带着田大夫的,是田大夫看他身体好了不少,死皮赖脸地跟上来的。于是出了这事司南很gān脆地把田大夫踢了出去当临时shòu医,毕竟这里现成的大夫只有他一个。
田大夫顿时吓得脸都白了,死命摇头:“不要,老夫才不要过去,这牛可不是个温顺的,那蹄子一只就有铁锨那么大,被它踢上一脚老夫都能到地府找神医去了。”
司南伸出手指头:“本公子给你两个选择,一个自己乖乖地上去给这大黑牛看看,一个是本公子让人把你的腿给打断了再扔上去,你选哪个?”
田大夫四下瞅了瞅,貌似家丁们都回去了,这里就大富大贵,还有顾大海夫妇而已,自己这两条腿应该没那么容易打断才是。
司南撸袖:“别以为人少本公子就拿你没辙,让大富大贵摁着,本公子用锯也能把你那两条腿锯下来,不信你大可试试。”
田大夫老脸一垮,这司公子说出来的话,还真没人敢不当真的。
虽然有时候说话就跟放屁似的,转眼间就能忘了个一gān二净,可有些时候以你为对方不在意,事实上对方心里头正琢磨着呢,敢不听的话有几百种方法让你后悔莫及,痛不yù生,所以最明智的话还是老老实实地听话比较好。
“行行行,老夫这就去看,你们得看着老夫点,要是老夫出了点啥事赶紧帮忙啊!”好歹给老夫留个全尸啊!田大夫背着药箱颤颤巍巍地上前,每一步像踩在刀尖儿似的生怕一个不小心把会自己脚底板戳穿。
大黑牛翻倒在地,四脚朝天不断地抽搐着,嘴里吐着白沫儿。
见田大夫不断地靠近,大黑牛饶是在吐着沫沫眼珠子也盯着田大夫不放,可能是痛苦的原因,那眼神比往常还要凶狠许多,看得田大夫冷汗直冒,生怕大黑牛突然跳起来一个飞踹,将他给踢飞出去。
“这,这乍一看像是中毒的样子。”田大夫抹了把汗,有些哆嗦地将表象说了出来,有些怕怕地往后退了退,又再说道:“不过据老夫观察又不太像中毒,又或者是除了中毒以外还有别的原因,只是老夫未曾近前检查,不知这诊断是否正确,想要知其原因还得近前观看才可。”
司南立马道:“那你还等啥,赶紧靠近点看啊!”
“司公子呀,那可是要命的!”田大夫一脸哀怨,觉得自己可能小命休矣。
司南道:“怕啥,要真出了事,来年的今天本公子给你烧钱!”
田大夫:“……”
四丫木木地看了一会儿,然后上前摸了摸大黑牛的脑袋,幽幽道:“大黑牛不怕哦,乖乖躺着不动,让大夫给你看看就好了。”然后又目光幽幽地看向田大夫,什么也不说,不过那近乎于黑dòng般眼神却愣是让人看明白了其中意思。
田大夫抹了把汗,心道这小丫头还真是大胆,不知这是野牛么?
“还不快去,要本公子扔你?”司南又撸了撸袖,一副想要揍人的样子。
虽然司南这个样子没有一点的杀伤力,可不妨碍人家公子哥有跟班啊,这种事qíng根本不用人家公子哥动手,狗腿一上什么都解决掉了。
田大夫不得已,只得抹了把汗,忐忑地上前探看。
毕竟不是shòu医,田大夫抓着牛腿扶了半天的脉也没摸出个啥来,不得已又对上了牛头,看了看其白沫子,看了看其鼻子,看了看其眼睛,还是不能确定点什么,不由得抹了把汗道:“要是能看看舌头就好了。”
四丫摸了摸大黑牛的腮帮子,然后张了张口:“啊,张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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