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大花一听,立马就竖起了眉头:“你咋就遇着她了呢?那大丫可不是个好的,听说是个人来疯,见着谁打谁,她连你姥姥都敢打,更别说是你了。”
然后顾大花又问:“她拿着啥了?”
赵月儿摇头:“不知道,血淋淋的,看着怪吓人的。”
那边追上来的财哥儿赶紧开口说道:“是ròu,大堂姐拎着四只剖了皮的猎物,我看着像是狗,说不定打的野狗,要不然就是láng,上面还滴着血呢!大堂姐总是这样,打这么多猎物也不往这边送一点,吃不完就往三叔家送,太讨厌了。”
周氏一听立即就眯起了三角眼,刚还满是笑容的脸立马就变得yīn沉下来,刚又是宰jī又是买ròu的,就让人ròu疼得不行了。可这老三倒是好,啥也不用gān就有人送ròu上门,还一送就送四只,那得吃上多久?可到现在也没见往这边送点过来。
咋就生出了这么个不孝的玩意,早知道会这么不孝就该一出生就掐死,省得现在一想起来就气得不行,这是往人心窝子戳啊!
“娘说咱还不太信呢,现在听财哥儿这么一说,咱这算是认识到了,这大丫果然不是什么好的……”顾大花听着立马就不高兴了,一副比周氏还要生气的样子,指着隔壁就开始小声骂了起来。
正骂着,空气中一阵飘香,顾大花骂声戛然而止。
“娘,家里做啥吃的呢?咋这么香?”顾大花不由得往厨房那边看了去,鼻子使劲地嗅了嗅,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不是说随便做点就行吗?咋做那么好咧?”
周氏脸色更加难看起来,这个味道虽然跟以往不太一样,可周氏能肯定这香味一定是隔壁飘过来的。好不容易闻习惯了那药材炖ròu味,没那么嘴馋了,现在又飘来新的味道,饶是周氏再能忍也禁不住咽了咽口水,脸色也变得更黑了点。
财哥儿一溜烟儿跑进了厨房,看见做到炖到一半的jīròu,立马就跑过去掀了盖闻闻,结果并不是自己闻到的味道,又朝厨房里四处看了看,猪ròu切好放在那里还没炒,jī蛋也还在壳里头,自家娘亲正在洗青菜。
“咋跑那么快?”陈氏先是骂了财哥儿一句,然后又朝门外瞅了瞅,对财哥儿小声道:“想吃的话就赶紧捞上一块吃,娘可告诉你啊,只能吃一块,要是想吃多可不行,你奶那眼睛可jīng着呢,这ròu少一块都能看得出来,少多了还不得急?”
财哥儿想到自己刚才闻到的味道,再看锅里头翻滚着的jīròu块,满脸失望地咽了咽口水,想到周氏刚才那yīn沉的脸,财哥儿还是摇了摇头:“这会奶正在门口那瞅着呢,我要是偷吃让看见了,还不得揍死我!”说完又一溜烟儿跑了出去。
陈氏不免纳闷,这小子改xing子了?
正想着呢,外面就飘来一阵香味,陈氏不由得探头朝外面看了看,也没见家里头多了什么好吃的,顿时这脸色就不好看了,肯定是隔壁那伙子又在做好吃的了。
闻着这香味,再闻着厨房里的味道,就连陈氏也没那个馋劲了。
娘的,连顿好吃的都不让吃了!
“奶,这不是厨房里头传出来的香味,是隔壁飘过来的!”财哥儿立马跑到周氏那里报告。
周氏早料到会是这样,可听到还是未免有些失望,面色更加的yīn沉。
顾大花闻言惊叫出声:“什么?这是隔壁飘来的?”
周氏yīn沉着一张脸不说话,顾大花见状哪里还不明白,嘴角一个劲地抽搐,瞥向空无一物的墙头止不住咽了咽口水。心道这大丫也忒不像话了,没看到她这个大姑回来了吗?不过来看看也就算了,这连做了好吃的也不送点过来,一点都不孝顺。
“我说娘,这大丫这么不孝顺你也惯着?这丢人都丢到别人家去了。”顾大花又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心道不就是个丫头片子吗,这当长辈的还治不了她?再咋地也是这家里头养大的,gān出这么不孝顺的事qíng,也不怕别人戳脊梁骨。
周氏冷笑:“人家得了这么一个会打猎的媳妇正乐着呢,哪里会嫌丢人。”
顾大花心里头想了想,要是自个媳妇那么能gān,自个也会乐得不行,不过再有本事也得管教管教,不然岂不坐到自个头顶拉屎,那哪行?再说这人要是连长辈都不孝顺,指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再能gān也不能要,说不定这隔壁的心里头正怨着呢。
不过自己刚回来,也不了解qíng况,还是先看看再说好了。
“老大家的在磨蹭啥呢?做个饭也老半天做不好,你说把你养得跟猪似的有啥用?养不熟的白láng眼,整天就只知道吃吃吃……”周氏虽然拿隔壁的没办法,却不表示她拿陈氏没办法,见陈氏探头不住地往隔壁嗅,立马就臭起一张脸骂个不停
说是指着陈氏的鼻子骂,可这眼睛却是瞅着隔壁,越骂声音越大语气越毒。
顾大花在一边给周氏抚背,却时不时添油加醋地说上一句。
陈氏又不是第一次被周氏这样骂,直接扭头就进了厨房,反正这骂的又不是她,只不过是找个理由骂隔壁的而已。骂吧骂吧,最好骂得大声一点,让隔壁的都听见,要能把隔壁这几个给气死,那最好不过了。
赵月儿看得膛目结舌,还以为自家姥姥是个只会谄媚的老太婆,没想到骂起人来这么厉害,差点没被吓一跳,赶紧往后躲了躲,藏在自家娘亲背后。心道以后可不能得罪这姥姥,尽量讨好不定也能有好处,心底下不免计较了起来。
财哥儿见隔壁被骂,眼珠子一转,赶紧又添了一把火:“奶你是不知道,大堂姐她今天进山抓了四头小牛,两头贱卖给村子了,还有两头说是要送到我三叔家呢。一头留着我三叔自个养着,一头送去给大堂姐她姥姥家。刚回来的时候我又见大堂姐拎着四只猎物过去,每只都好几十斤呢,说不定他们吃不完就送我大堂姐她姥姥家去了。”
周氏一听,顿时三角眼瞪圆了。心道好你个老三,老娘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养这么大,你不孝顺老娘就算了,竟然还去孝顺那八竿子也打不到一块的丈母娘家,这算是几个意思?嫁了这么个只会生赔钱货的贱货过来,不让他那丈母娘赔钱都算好的了,还敢腆着脸要东西?
老娘把这畜生养这么大,还给他养媳妇娃子,这才一分出去就惦记起丈母娘家,咋也不想想她这个亲娘?也不想想你这腿断了的时候是谁给你治的,谁给你吃喝养娃子,你那丈母娘gān了啥了?百八十年都没见来往了。
周氏是越想越气,越骂就越毒,将顾大河一家大大小小都骂了进去。
顾大花眼珠子一转,添油加醋:“我原本还以为老三俩口子是个老实的,没想到竟然坏心成这样,娘把他养这么大他不孝顺就算了,还欺负娘,这也忒不是东西了。娘你别伤心,咱看老三应该其实也不太像个坏心眼的,可能是张氏耳边风chuī多了,才变成这样,抽空咱说说他去。”
“说啥啊?有那疯丫头给他们撑腰呢!”
“这疯丫头说的是傻大丫吧?要我看啊,最狠毒的就是这大丫。娘对她那么好,傻了都没有扔掉,要是换作别人家养了个傻孩子,早就扔到山里头让láng叼了去,哪里还会养这么大。这好不容易将她养这么大,没想到竟然是个白眼láng,出手还这么狠毒,连长辈都敢打,这是大逆不道,得浸猪笼子的……”
周氏眼珠瞪得溜圆,要真能行,早就把那大丫给浸猪笼去了。
可这村里头谁不知道这大丫是个疯子,哪怕现在人正常了,可这要是时不时疯一下,村里人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奇怪的。甚至见自己被大丫扔出门口也没说帮忙指责的,反倒个个看起笑话来,哪次不是自家闹得没脸,对这大丫是一点影响都没有。
听到骂声暂时停住,陈氏从厨房里探头出来,腆着脸问道:“娘,这饭已经做好了,咱这会是不是该开饭了?”
周氏闻言立马又骂了起来:“吃吃吃,一天到晚尽会吃,吃那么多咋没把你吃死?这人没吃死倒是吃出一副黑心肠子起来,人这都坏到边了也不见阎王爷来收,死了得下十八层地狱,抽筋扒皮下油锅,一天煮个百八十遍的……”
这边骂得那么大声,隔壁没理由听不见,个个眼神诡异地看着顾盼儿。
这是杀了人家儿子还是拐了人家媳妇?骂得也忒狠了点,声音的穿透力不是一般的qiáng大,而且这词是越骂越有劲了,连十八层地狱都出来了。一直骂到现在也没见有几个重复的,可见这骂功有多么的厉害,要是再厉害一点不定死人能给骂活了。
就连大黑牛也一副不堪受nüè的样子,耳朵一下趴着,时不时甩一下脑袋。听这声音听得多了,大黑牛也不凶巴巴地盯着墙看了,可听得再多也烦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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