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陈氏长得肥,这逃跑的速度却是一点都不慢,话还没说话人就溜没影了。
三丫将扫把竖了起来,撑着身子喘了喘气,刚可是使了大劲了。
张氏回过神来自己竟跟人打了架,不由得有些尴尬,面色讪讪地:“那啥,我刚才只是一时急了眼,不是故意要跟她打架的,那是……”
顾大河无语凝噎,从来不知xing格温良的张氏竟然也会打架,而且这么凶狠。
三丫突然大声道:“打得好!”然后朝陈氏离开的方向狠狠地呸了一口:“对大伯这样的人,就是不能太善良了。你越是善良她就越往你脑袋上骑,娘刚才是打得好,要不然gān站在那里不动手,还不知被打成什么样子呢。”
说着又瞥了顾大河一眼,对张氏道:“娘总不能指着爹会帮你,咱爹可是个守礼的,咋都不可能跟自家大嫂动手,只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被打。”
张氏原本是觉得在孩子面前丢了脸,可没想到三丫会这么说,一时间有些愣神。再联想到三丫说的话,不由自由地就点了点头,觉得三丫说的是事实,刚才自己要是不动手的话,还真会被陈氏狠狠地修理一顿,顾大河是肯定不会帮忙的。
而现在呢,自己虽然也被打了,陈氏也没有讨到好去。
不知咋地,这心里头就特别的痛快。
顾大河则直接被说得噎住,根本无法反驳三丫的话,虽然觉得三丫说得不对,毕竟这支持长辈打架啥的,实在太不孝的点,可又隐隐觉得三丫说得很有道理。而且有些话他绝对不能说出来,要不然自己就算是训斥了这孩子,也会把自家婆娘给得罪了。
这事件似乎就这么结了。
当三丫将张氏打架的时候告诉顾盼儿的时候,就是顾盼儿也未免吃了一惊,觉得打架根本就不是张氏能gān的事qíng,总觉得张氏是那种只会低头老实挨打的,反抗什么的那是绝bī不会发生的。
没想到事实竟然是这样的,太让人吃惊了有木有!
不过顾盼儿惊讶过后却是咧嘴一笑,暗道包子娘有进步,可再接再厉。
顾大河做家具一事很快就传到周氏的耳中,周氏心平气和地上门,那和颜悦色的样子让顾大河大吃一惊,甚至还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这也不怪顾大河大惊小怪,毕竟顾大河活了三十几年,就没见周氏如此好脸过。以前哪怕是往周氏手里头送钱,也不见得周氏会给个好脸色,通常都是用鼻孔看人,这是盼了几十年才盼来的好脸色,可顾大河这心里头却不是滋味。
虽然周氏一开口就问一句:“最近过得咋样?”可紧接着却是说道:“听说你现在正在做家具,估计也做了不少,都往老屋那边送去了吧!”
顾大河这脸色就难看了起来,为难地说道:“娘,这是大丫要做的,咱可拿不了主意。”
周氏这脸色立马就沉了下来:“咋了?这又没向你要银子,不过是让你给做一套家具,这直接就不行了?老娘生你养你这么大,你就是这样回报老娘的?老娘这就是养了条牲口还落了粪来用,把你养这么大,老娘这是得了啥了?”
顾大河张了张口,想要解释些什么,可不等顾大河将话说出来,周氏立马又道:“要不是家里头的家具都让大丫这挨千刀的给劈了,老娘还用得着来找你?要说这件事你也脱不了关系,这家具你必须得赔了!”
顾大河立马就没声了,顾盼儿到老屋劈家具这事顾大河可是知道的,自觉有些理亏,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咋解释。可这些家具是顾盼儿要的,顾大河也很为难,同时也担心这家具要是送去老屋,顾盼儿会因此而闹起来。
其实不止顾大河担心,周氏也担心得紧,也就嘴里头说说罢了,可不敢跟顾盼儿抢家具,便装作一副很大度的样子退了一步,说道:“算了,这些家具既然是大丫要的,我这当奶奶的也不能跟她抢了。我看这套家具也做得差不多了,完了以后你就再做一到,到时候再送到老屋去,可要早点,不能太晚了。”
顾大河闻言赶紧点头:“行,这给大丫做完了,立马就给娘您做。”
周氏得到了让人满意的答复,又瞥了一眼那套新家具,然后转身就出了门。
而顾大河依旧还有些回不过神来,毕竟周氏真的很少这么和颜悦色过,也从未问他过得咋样,这一次问候让顾大河心中泛起了点点涟漪。
“白做工还能高兴起这样,我算是服了!”
三丫yīn恻恻地声音在顾大河的身后响起,惊得顾大河立马就回了神,回首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三丫,纳闷道:“你这孩子咋yīn阳怪气的呢?”
三丫道:“你给人白做工心里很慡?”
顾大河反驳:“那不是因为老屋的家具让你大姐给劈了吗?”
三丫反问:“大姐劈的那些家具难道不是你做的了?”
顾大河被反问得哑口无言,这才想起有这么一件事,可毕竟周氏第一次这么好声好气的,顾大河心中实在有些难以平静,哪怕此刻三丫说的话有些打脸,不免犹犹豫豫地说道:“这你奶家也的确没了家具,爹做这家具又花不了几个钱,就费点功夫而已,就当是尽尽孝道呗!”
“随便你,反正你是老子!”三丫甩门跑了出去。
顾大河怔住,讷讷道:“这孩子咋就这么大脾气哩?”
砰!
又是一声门响,四丫也闷头跑了出去。
顾大河:“……”
张氏这心里头也有气,可自己这当媳妇的不能在男人面前说婆母的不是,于是背上篓子道:“我去打点猪糙,挖点野菜啥的!”说完就直接出了门。
这不是才打完猪糙吗?野菜也还有一篮子啊!顾大河呆呆地一屁股坐到板凳上,看着木匠工具怔怔出神,总觉得自己让媳妇孩子给孤立了。可想来想去,顾大河也不觉得自己有错,可同样也没觉得媳妇孩子有错,可能错就错在自己是当人家儿子这一事qíng上。
可这种事qíng不是自己能决定的啊,愁死人了!
想来想去顾大河也没能想清楚,gān脆将这事先丢到一边,打算先把顾盼儿要求做的这套家具给先做出来,反正这套家具没做完之前自己也做不了别的。
这件事顾盼儿并不知道,估摸着顾大河的家具应该做得差不多了,便请人挑了个好日子,算出大后天是个好日子,可以燎锅底入住,便决定让他们大后天搬家。原本打算自己去忙活这件事的,闲得蛋疼的司南却自告献奋勇,要把这件事给包圆了。
顾盼儿听着便犯了懒,直接当成了撒手掌柜,让司南忙活去了。
这日子一忙活起来,顾盼儿就忘了告诉包子爹娘这件事,直到司南通知让搬家具的时候,顾盼儿才恍惚想起这件事,当时就问小豆芽:“小豆芽,我有没有告诉过你,这新房子是给你建的?”
小豆芽茫然:“那新房子不是大姐你的吗?”
顾盼儿拍了拍小豆芽脑袋:“那是你的,大姐的房子在隔壁,咱俩以后可是邻居!”
小豆芽才六岁,可不知道什么该接受,什么不该接受,只知道自己有新房子住了,立马就高兴起来:“大姐的意思是那新房子是我的?以后我就能住进那新房子里面?爹娘跟三姐四姐他们,也能一起住进去,是不是啊大姐?”
顾盼儿点头:“你的房子你做主,你让谁住就让谁住。”之后顾盼儿想到,小豆芽都是现在才知道,莫不成包子爹娘到现在还不知道吧?明天可就是燎锅底的日子了。
“走,咱去找爹娘,把这事说一下。”顾盼儿牵着小豆芽走了出去。
到了顾大河家,顾盼儿先是让司南派过来的家丁将家具全搬到新房子里去,等家具差不多搬完了以后,顾盼儿才开口说道:“有件事我可能忘了告诉你们,右边那房子是给小豆芽盖的,明天就是燎锅底的日子,你们是今天搬过去,还是明天搬过去都可以,反正事qíng已经办得差不多了。”
咋听到这个消息,顾大河惊得从凳子上滑了下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张氏膛目结舌:“大,大丫,你这,这是开玩笑的吧?”
顾盼儿淡定地说道:“这种玩笑一点都不好笑,所以我不会无聊到开这种玩笑。而且我也说了,这房子是给小豆芽盖的,房屋地契上面写的是小豆芽的名字。”
因为顾盼儿明确说是给小豆芽盖的房子,顾大河与张氏一时间也找不到话来说,心里头可是震惊不已。当初见顾盼儿家盖房子的时候,他们这当爹娘的有想过去帮忙,可这房子是完全包给外人去gān,根本用不着他们帮忙,甚至连水都用不着他们去送,只是时不时地去看上一眼,担心那些人会偷工减料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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