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这是顾清家吗?”领头官兵一脸傲气冷声问道。
顾盼儿直接回了他个‘不是’,领头官兵立马就被噎了一下。
来的时候可是打听清楚了,燎锅底办酒席这一家就是顾清家,所以刚才询问也不过是客气问一下,却没想到会被否认得这么彻底,顿时这脸色就不好看了。
一旁周氏立马就叫起来:“官大爷,这贱丫头说谎呢!您口中说的那药罐子顾清,就是这贱丫头的男人,是不是他们家犯了事?要真犯了事,赶紧趁现在把她给抓起来,千万别让她给跑了!”
领头官兵一听,立马就皱起眉头来:“顾清是你相公?”
顾盼儿点了点头:“的确。”
领头官兵这脸色就难看了:“那为何不说?”
顾盼儿斜眼:“你只问这是不是顾清的家,又没问顾清是不是我相公,我何必自做多qíng说出来?”
领头官兵再次被噎住,这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可想到正事领头官兵还是冷静下来,问道:“燎锅底的这家是你什么人?”
顾盼儿道:“我老子!”
领头官兵点了点头,这脸色才算好看起来,道:“既然是你父亲,那我等进去歇一下脚应该也无妨吧?我等自州城而来,找你相公顾清有事相商,这件事颇为重要。”
顾盼儿想了想,让了开来:“无妨,都进来吧!正好今日办了席面,想必赶了那么长的路,官大哥们也是又累又渴,不嫌弃是粗茶淡饭的话,就赏个脸呗。”毕竟面对的是一群官兵,正所谓民不与官斗,顾盼儿的语气还是客气了许多。
领头官兵闻言十分满意,转身将自己的马牵了过来,带着官兵们一同进了门。
这青一色的官兵进了门,还在里头吃饭的人立马就打了个激灵,赶紧就站了起来,有多嘴的则开始小声议论了起来,都以为是不是有人犯了事。
顾盼儿担心包子爹娘想多,回来以后立马就跟他们说了这事,顾大河听着赶紧吩咐人一块送了三张桌子过去,又搬了足够的凳子过去。这些家具明显比外头的看起来要好许多,是司南让人送来的,开始的时候并没有用上。并且因为这些家具都挺好的,顾大河夫妇也怕弄坏弄脏了,所以都没有拿出来。
这会这些官兵进来,顾大河也顾不上那么多,赶紧就拿了出来。
官兵们虽然坐下,却对顾盼儿没有好印象,因为在开门之前周氏与陈氏就向他们告了一状,说这个大孙女怎么怎么不好,又说这三儿子怎么不孝顺。再看这席面办得都挺好的,大鱼大ròu份量特别足,却将亲奶给拒绝门外,听说还是亲孙女动的手,而这亲孙女说的不就是这顾盼儿?
大楚国注重孝道,这等不孝行为落在他们眼中,简直就是畜生行为。
而周氏与陈氏也跟着官兵们溜了进来,就站在官兵们的旁边添油加醋地说着些什么,而官兵们也乐得向她们打听消息,这么一来一回也打听到了不少的消息。只是对周氏与陈氏所说的,顾大江被人冤枉进了牢还不让探看,官兵们却保留了态度,并没有作出任何表态。
周氏见好就收,倒也知道有些事qíng不能太过,只能慢慢来。
可陈氏这心里头着急,哪里会想过这事,急急忙忙地替自家男人说起好话来:“这事肯定是顾大丫在里头搞鬼呢,你们别看她现在一副好说话的样子,事实上这心黑着呢!你们想想,一个连长辈都能打的人,哪里像个好人啊?像咱也就罢了,这可是她亲奶奶,刚还不照样扔了出去。要知道她奶可一大把年纪了,被扔这一下,还不知道会不会被出出毛病来呢!”
周氏虽嫌弃陈氏不识时务,可听到陈氏抹黑顾盼儿,还是很配合是‘哎呦’几声,一副被扔出毛病来的样子,配上那一副痛苦的表qíng,倒有那么几分真实。
“大楚国注重孝道,这女子这般作为,的确不妥。”官兵终于是给了个中肯的回答,听得陈氏与周氏心花怒放,想着最好能把顾盼儿也抓牢里去了。
“可止是不妥,那是大大的不妥啊!就该抓起来关牢里头去!”
这年头男人就算进了牢子,放出来也算是一条汉子。
可这女人要是进了牢里头,这辈子的名声算是毁尽了。
陈氏与周氏有这心思,也算是挺恶毒的了。
先不说这牢房里头本就没有男女之分,就说这女人要是被关到男人堆里头,还能不发生点什么事qíng?能被关进牢里头的本就不是什么好人,更别说这人要是关久了,就算见着头母猪也能看成是美女,这要不扑上去祸害了才是怪事呢。
所以才说这女人是绝对不能进牢房,进了牢房这人就算是毁了。
顾盼儿的耳朵好使,哪怕隔得挺远的,只要她认真去听的话,还是能听个大概。因为不明白这些官兵的来意,顾盼儿便竖起耳朵来听了听,听到俩人一个劲地抹黑自己,顾盼儿倒是没有什么意外,毕竟这陈氏与周氏要是不抹黑人,那才叫人意外。
而听了那么一会儿,虽然一直都是周氏与陈氏说得多,但从官兵时不时打听一下的话中听着,也大概能琢磨到他们的来意。
如果没有错的话,应该与茶籽有关,倒不是什么重要的事qíng。
了解了个大概以后,顾盼儿也懒得伸长耳朵去听了。
毕竟任谁也没那个好脸色站在这里听着别人抹黑自己,除非脑子有病,顾盼儿可担心自己会忍不住又跑上去将那俩人拎了丢到门外面去。
还想让她去坐牢?呸,就没见过心能黑成这个样子的。
还敢说是亲奶,比后奶还要恶毒呐!
村长看到官兵来了,不免有些担忧,赶紧问道:“大丫这是出啥事了?咋来这么多官兵?”
顾盼儿道:“没事,从州城来的,估计是为了这茶籽的事qíng。”
顾清正从屋子里出来,听说官兵是来找他的,立马就想要过去打听消息,不经意听到顾盼儿这么一说,顿时就有些愣:“为茶籽之事?那与我何gān?”
顾盼儿耸了耸肩:“那得问这老头子了,明明当时说好了事qíng都让他给揽了,结果人家官兵一来不说找村长,直接就找到你头上。”
村长闻言立马就怂了,讪讪道:“这在县令面前也不能不说实话不是?当时县令那么一问,咱就想着把你说出去。可想了想,你毕竟一妇道人家不太方便,就把清哥儿的名字给报了上去,没想这事竟然惊动到州城那边去了。”
顾盼儿心说,这惊动州城算啥?搞不好还得惊城整个大楚国呢!
这就算是闹蝗灾也不是每年都会有的事qíng,可这稻飞虱只要有一年长了,就是会年年都长的,这问题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严重的时候比蝗灾也好不到哪里去,照样会颗粒不收。要是别的地方也没想出法子来对付这稻飞虱,自己jiāo出去的这个法子,铁定被大楚国利用起来。
“简直就是一失足成千古恨,老娘后悔了!”顾盼儿一脸晦气地说道。
村长听得嘴角直抽:“后悔啥?这是好事啊!”
顾盼儿却道:“这对你们来说自然是好事,对于我来说那就是件麻烦事,不怕告诉你,我现在是悔到肠子都绿了,当初就不该管这破事!”
“破,破事?”村长一个劲地抽搐,老脸都黑了下来。
顾盼儿可不管村长会抽成什么样子,说完以后就直接进了厨房里头,顺便把顾清也拉了进去,边走边道:“没必要这么急吼吼地送上门去,当官的又咋地,还能不让人好好吃饭了?走走走,我带你去找好吃的,先填饱肚子再说。”
顾清无语,拍开顾盼儿的手:“要吃也不能进厨房里头吃去,你倒是没关系,我一个大老爷们像啥话?我看我还是先到官兵那里打声招呼,然后去村长那一桌吃点,你就甭管我了,自己到厨房里头看看吧!”
像这疯婆娘这么大的食量,要是上了桌,别人也甭想吃好了。
要不然就是别人能吃好,这疯婆娘却吃不好!
“君子远离庖厨?”顾盼儿斜眼将顾清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嘀咕了一声:“君子不像君子,爷们也还没长成爷们的样,就一半大小子而已,进厨房又能咋地?”
顾清白了她一眼:“我这成了亲,自然不能像财哥儿那样。”
顾盼儿心想,就算是没有成亲你也不会跟财哥儿那样,这人跟人就是不一样。想当初自己醒来面对的若是财哥儿那样的相公,非得每天都揍一顿不可,然后三天再来一大揍,揍得对方哭爹喊娘的才行。
小俩口分头离开,才刚扭头顾清这脸就叭嗒一下落了下来,觉得自己是被疯婆娘给嫌弃了!不为别的,就为他的年纪小!竟然还拿他跟那些半大的小子比,简直没有比这个更气人的了。可按年纪来说,自己的确是小了一点,连反驳都没有理由去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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