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悍媳_舒长歌【完结】(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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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清抿唇上前,拦住男子的动作道:“喂,这些药都脏了碎了,你捡起来也是乱七八糟的,还怎么煎药?”

  那男子先是一愣,最后竟是拧起了眉头,叹了一口气:“无碍无碍,小生煎药时小心一些便是。”说着捡药材的动作也变得更加小心了起来,生怕一不小心会捡错或者捡漏了。

  顾盼儿往药材那里看了去,只几眼就看出这是一副治什么的药,本是打算赔些银子便不yù多理的,却见小相公一脸的担忧,似乎身有同感一般,不由得开了口:“喂,你把杂糙也捡进去了。”

  男子一听,立马就慌了:“哪里?是哪个,请您告诉小生。”

  顾盼儿弯下身去,将男子衣罢里那些药材抓了一大把起来,瞧了瞧以后直接朝正一脸好奇的大黑牛递了过去。大黑牛下意识张开嘴巴,然后就被塞了满嘴,嘎吱嘎吱地嚼了两下,然后伸长脖子一咽,下了肚子。

  男子先是呆住,然后猛地跳了起来,激动道:“你怎能怎么能……小生的药啊……”这惨叫声就跟死了娘似的,身体摇摇yù坠,一副受不了打击要昏倒的样子。

  就连顾清也被顾盼儿这一出给整懵了,整个石化了。

  顾盼儿却如没看到一般,将男子衣摆上兜着的药材全拿了gān净,尽数塞到大黑牛的嘴巴里。之后才拍了拍手,道:“这路不gān净,并且这泥巴什么的是次要,像杂糙树枝啥的也是有的,这么捡回去煎服,不定会出现什么问题。”

  “小生……明白,只是……”男子眼睛都红了,却愣是倔qiáng地不让眼泪掉下来,整个人还是一副受不了打击的样子。

  顾盼儿一把将男子揪了起来,直接丢到牛车上,道:“行了,这么一副死了娘的表qíng给谁看?你是在哪家药店里抓的药,赶紧指路,咱带你去抓药去。”

  男子面有难色:“小生,小生囊中羞涩。”

  这是打哪来的酸书生,都快把人给酸死了!顾盼儿挖了挖耳朵,不耐烦道:“指路,快点!”

  顾清叹了一口气,心知指望着这疯婆娘跟人家解释是不可能的了,只好自己向这男子解释道:“你指路便是,我家娘子这是要赔你药呢!毕竟是我们家这牛撞了你,要不然你也不会损失了这药。先不说这药,不知你有没有伤到哪,一会让大夫也给你瞧瞧。”

  男子连忙摇头:“不不不,这不怪二位,怪就怪在小生心急,忘了看路自己撞了上去,二位大可不必为小生破费,小生……小生再另想办法便是。”

  “想来你这药很重要,还是不要跟咱客气了,病人要紧。”

  “不可不可,小生愧不敢当,小生……”

  “我擦,能闭嘴不?”顾盼儿不耐烦了,黑着脸问道:“我说小奶猫,是不是念书的人都会这么酸?这家伙不会是姓孙的吧?老娘都快被他酸死了!”

  男子惊讶:“这位夫人如何得知,小生正是姓孙!”

  卧了个去了!顾盼儿差点没栽了下去。

  这下连顾清也忍不住抽搐了,就连自己这个读书人都有点听不下去,也同样在疑惑是不是所有读书人都是这样,若是自己读书也读成这个样子……想想就浑身抖了抖,实在难以接受,比这疯婆娘时常爆粗还要让人难以接受。

  “小生姓孙,名言,敢问这位公子尊姓?”孙言朝顾清揖手。

  乍一听到小相公被称为公子,顾盼儿差点没笑喷出来,耸肩直笑,就这一副奶猫样,顶多就算得上个臭小子,哪里看着像公子了。

  顾清似乎感觉到顾盼儿在笑什么,不由得瞪了顾盼儿一眼,对孙言道:“孙大哥口音听起来不像本地人,应该是从外地来的吧?”

  孙言道:“公子所言极是,小生正是从外地赶来,投奔亲戚也。”

  顾清抖了抖,赶紧先回了孙言之前的问题:“我姓顾,你叫我小顾就可以了。”

  孙言点头:“嗯,小顾公子。”

  顾盼儿又笑了,实在是佩服了这酸书生。

  顾清斜了顾盼儿一眼,抽搐着想到,这事有那么好笑吗?

  “那孙大哥找到亲戚了吗?”顾清也觉得这孙言酸得不行,gān脆就懒得纠结了,而是转而问起其他事qíng。

  孙言叹气:“小生现今正愁这事,不瞒二位,这亲戚正是小生岳父母。只是小生娘子五岁离家,现今也只记得自己家住泗水镇,却不知家住此镇何处。”

  顾清问道:“你娘子姓啥?这里附近的村子姓氏都不杂,很多村子都是只有一个姓氏的,像我们村子就只姓顾,这要是根据姓氏的话,应该很容易找到。”

  孙言却叹道:“小生的娘子曾头部受伤,偏生就是这姓氏记不起来。”

  “……这倒是有些困难了。”

  这能记住镇名却记不住自己姓氏,倒是件难事,不过这头部受伤一事……顾清不由得看了一眼顾盼儿,心道这脑袋受伤得出的结果还真是千奇百怪。有些人被一棍从傻子敲成正常人,有些人却失去了记忆,当然这变成傻子的会比较多一些。

  顾盼cha话道:“这镇子也不大,一个村子一个村子去问呗!”

  ☆、娘子,中秋

  顾清点头,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虽然这办法麻烦了些。

  孙言叹声:“只能如此了。”

  带着孙言找到了医馆,让大夫给孙言瞧了瞧,说是胸口上有些淤青,擦点药养养就好,并无大碍,顾清便让大夫给孙言开了些去淤青的药,并且重新开了一副孙言之前损失了的药,孙言一直无措地直说‘不可不可’,满脸不好意思。

  顾盼儿听得嫌烦,将孙言拎到了一边:“吵什么吵,闭嘴!”

  孙言缩着脖子,讪讪道:“这位夫人力气真大!”

  “甭管我力气大不大,只说你这么吵有意思么?真就不要这些药?你就不怕你拿不到药回去,你家那娘子会病得更严重,说不定就……”顾盼儿就看不起这种明明就很需要,可就是硬挺着这张脸拉不下面子的,所以说话也半点不客气。

  反正换位思考的话,顾盼儿自己要是遇到这种qíng况,不止是医药费啥的,还得讹对方一顿才行,可这位酸书生实在是……太酸了。

  脸面那是啥玩意?不能吃又不能喝的,比得上命重要?

  “小生,小生……”孙言哑口无言,面色涨红,很明显羞的。

  顾盼儿嗤笑:“我说得对吧?所以你就老老实实地等着,省得去给我家小相公添乱。估计你这书也是读到狗肚子去了,啥玩意也比不上人命啊!”

  孙言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书中有言,君子不受嗟来之食。”

  顾盼儿问:“你是君子?”

  孙言面色再次涨红:“小生……不是!”

  顾盼儿大力拍了拍孙言的后背,笑眯眯道:“就算你是君子也无所谓啦,毕竟这又不是嗟来之食,而是我们俩口子赔给你的医药费,你可以理所当然地收下的。不过话说回来,酸书生呐,你上几年级了?”

  孙言被拍得面色憋红,不解地问道:“什么几年级?小生不明。”

  顾愣了一下,然后又拍了孙言一下:“惭愧惭愧,我这也没念过书,所以不知道你们这些读书的是怎么算的。我的意思是问你,你有没有考过试,这要是考过试,又考到什么级别了。”

  孙言这才算是听明白,面上闪过一丝哀伤:“小生十六岁时便考上了秀才,只是……发生了一些事qíng,被革了功名,此生无缘再入考场。”

  顾盼儿又问:“那你现在多大?”

  孙言略为不好意思地说道:“小生现年十八。”

  一听孙言说才十八岁,顾盼儿不免有些惊讶,因为孙言现在这个样子看起来可是比司南还要大,没想到竟然是个刚成年的青少年,还真是……看不出来啊。

  都说岁月是把杀猪刀,顾盼儿觉得这生活也是把杀猪刀啊。

  一才十八岁的小伙子,愣是沧桑憔悴成这个样子。

  “行了,这药已经买好了。孙大哥,你家住在哪里?我跟我家疯……娘子一块送你回去。”顾清见孙言被顾盼儿几巴掌拍得脸一阵红一阵白的,不免替其哀叹一声,这惹谁不好,偏偏惹这疯婆娘,骨头没拍断算是大命了。

  孙言慌忙摆手:“不,不必了,小生自行回去便可,不能再麻烦二位。”

  顾盼儿却懒得跟他废话,一把拎住孙言,就将孙言给拎上了牛车,斜眼问道:“你家住哪?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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