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进门司南就看到了李师长,从其穿着上可以看得出来是这群官兵的头。在和平年间,这种官兵的地位看似很高,事实上却显得有些尴尬,一直被朝中那群文官视为吃白饭的,很多时候也要从事很多与劳务有关的事qíng,否则很容易被克扣粮糙。
这种qíng况司南的舅舅南风有说过,司家也没少私底下给南风手下的兵将捐赠。
“司大公子!”李师长一眼就认出司南来,客客气气地打了声招呼。“在下姓李,常听南风副将提起过您,您最近可安好?”
司南先是愣了一下,猜想可能是自己舅舅手底下的将士,便点了点头:“,挺好的,听黑妇说你对这脱谷机感兴趣?”
李师长点头:“看起来挺好用的!”
司南便笑着道:“这自然是好用的,才打造出来没多久,正打算往我舅舅那里送上一台,既然你已经来了,到时候这护送的事qíng就jiāo给你好了。”
李师长听着眼睛一亮,立马点头:“这个包在我身上,绝对没问题。”
司南又道:“这是何人制造出来就不要提了,那想出这脱谷机的人不愿意让人知道是她想的,只把图纸jiāo给本公子,让本公子全权负责,所以不管有什么事qíng,就直接找本公子罢。”
李师长闻言再次点头,态度又再恭敬了一些。
“你带来的人不少,打算住在哪里?”司南又再问道。
“这不还没想到要住哪嘛,昨个儿住在县城里客栈里头,今天一早就把房子给退了,然后就直接到了这里。”李师长说话的时候忍不住又将视线落在那回廊上,觉得那个地方实在挺不错的,要不要跟这司公子提一下?
来之前就听将军说过,这司公子就住在这家,听说是养病什么的。
虽然听说那个顾夫人很厉害,可李师长认为就算再厉害,这顾夫人也得听司公子的才是,毕竟这司公子不说是大司农,就是当今也要给一分面子。
司南见李师长盯着回廊看,又想到这些士兵们平日里的作风,顿时就好笑道:“你不会是想在那回廊打地铺吧?”
李师长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我还真就那么想的,让司子见笑了。”
司南笑着摇头:“这事估计你还是甭想了,不如趁着天色还早,赶紧派人到镇上找个地方,又或者到村长那里瞧瞧。住在这里可是不现实的,那黑妇可不跟本公子那么好说话。要知道就是本公子那些家丁,到时候忙完了也得就着夜色赶回去,别说你们这么一大群人了。”
李师长听得直打愣,脱口道:“司公子还怕那妇人?”
司南摸了摸鼻子,略为尴尬地说道:“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本公子还真就怕这黑妇,可不敢得罪她,所以你也小心一些为好。”
这事实让李师长大跌眼镜,司公子在这里竟然还说不上话。
那黑妇真就有那么可怕?李师长摸着下巴琢磨了起来。
司南见李师长一副不信的样子,不由得提醒了一句:“想要试探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试探之前,你要先写好遗书,免得你那群士兵冲动之下也赔了进去。”
李师长顿时冒汗,同时心里头更加的好奇,可谓痒得不行了。
司南对这李师长不太了解,只是对南风手下的兵的习xing有一些了解,都是一群争qiáng好胜的家伙,越是不可能就越想尝试。所以刚提醒完了以后司南就有些后悔,觉得自己还不如不提醒的好,不过转念一些,又懒得去理会这件事了。
这李师长喜欢作就作去呗,能给那黑妇添点堵貌似也不错。
而千夫长可算是比较了解李师长的,想到顾盼儿的厉害,千夫长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下:“师长可能有所不知,这顾夫人家中的那头大黑牛,可不是什么家养的牛,而是从野牛群里头抓回来的牛王。那牛王可是相当厉害,身上驮了三千来斤的东西,照样跑得嗖嗖的,一点也不像吃力的样子。”
这牛拉东西拉个两三千斤,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qíng,毕竟后面还有辆牛车在承重,拉着走不是什么问题。要换成是在平地,就是人也能拉一两千斤的东西。可这驮在身上的话,就不一样了,那得多大的力气才行?
“你在开玩笑的吧?”李师长表示不信。
千夫长不由得将自己见到的说了出来,说得一脸的认真,无半点虚假,也没有将事实夸大,就算是这样也让李师长很是吃惊。之前不是没有见过那头牛,当时只是觉得大了点,并没有注意到那头牛有什么不同,听到千夫长这么一说,李师长倒是对那头牛起了兴致。
这边李师长对大黑牛起了兴致,那边顾盼儿却在琢磨着要不要去弄个好木犁回来,并且还不是单犁那种,至少要弄成四排犁,就跟前世自己看到的那种耕田的机器一样,开过去以后就耕了一大片。
这泼皮牛力气大,用单犁简直就是在鄙视它。
最后李师长还是听从了司南的劝告,没让这群士兵住下来,只留了一个兵蛋子和千夫长,然后自己也没走,一同住进了顾盼儿家。
家中多了人,安氏不但连门口都不出,甚至连说话的声音都放低许多。
顾盼儿见安氏如此反应,心中更是肯定安氏原本身份与官场有所牵扯,若不然不会如此小心亦亦。为了不让安氏受惊,顾盼儿也不准这些人上二层,正好自己与小相公还有安氏都是住在二层,还算是找了个正当的理由。
这几天的天气都很好,自家三亩地的稻子已经晒gān入仓,入仓之前称了一下,一千出头二十多。除了顾盼儿以外,不管是谁听到这个数量都十分的满意,称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高产量的。
比起自家的,顾大河家的产量还要高一点点,足足有一千四百斤。
顾大河家可不像顾盼儿那么懒,而且因为是新田,所以稻子撒下去以后就经常到田里头拔糙,还经常去捡粪,把捡来的粪都撒到田里头去,每天都要往田里头转上几圈才放心,所以尽管是新田,却比老田还要肥沃一些,这收成高也是必然的。
这稻谷一入仓,天气立马就凉了下来,早晨起来的时候屋顶上都有了白霜。
大多数村民们的稻子都能收割了,就算还不能收割这也到了成熟期,这一点点霜对稻谷没有多大的影响。可全福家的就不一样了,这稻子才灌完浆没多久,稻谷还软着呢,这一打霜虽然不会影响收成,可稻谷的质量就会差上很多,到时候可卖不上好价钱。
老爷子早上起来见到打霜,可就急了起来,扛着锄头就下了稻田。
看到半数以上的人都在割稻子,自家的稻子却还有大半是绿的,老爷子嘴角都急起了泡,生怕这霜把稻子给打坏了。
村里就有人嚷嚷了起来来:“全福老头,你们家今年这稻子看起来挺晚的啊!比你们家老三的要晚多了,你们家老三家的稻子都收了好些天了,这会可是连稻糙都晒gān了!”
老爷子听着心里头不舒服,就懒得搭理这伙人,往顾大河家的那四亩田走了去,远远地就看见田里头光秃秃的只剩下一寸多的杆头,比较gān巴的地方摊着稻糙,已经晒得huáng灿灿的,一看就是上好的稻糙。
这瞅着心里头就不是滋味了,愣是憋了一口闷气。
正在田里头忙碌着的村民们看到老爷子,乐呵呵地打起招呼来:“全福老头,你这可是来晚了,你们家老三的稻子可是早好几天就收回去了!今年这稻子的产量可不低,听说你们家老三这四亩田可是打了一千四百斤稻子呢,比得上往年十亩好田了。”
老爷子扯了扯嘴角,有些艰涩地笑道:“你们家的看起来也不赖。”
那村民立马就笑了起来:“可不是?今年大伙的产量都不低,比起你们家老三的也不差,咱们这心里头正乐着呢!今年要不是清哥儿家想出这么个法子杀虫,咱们哪里有这么好的收成,这还得谢谢他们家呢!”
“是啊,是啊!”老爷子随口应和,提到顾清家这心里头就更不慡快了。
之后那人又问:“你们家的稻子怎么样?这几天天好,稻子熟得快,估计也快能收了吧?”
老爷子嘴角一抽:“咱家的晚了些,估计还得要半个月。”
这越是往后天气就越冷,本来只要七八天就成熟的稻子,不定就得拖到半个月去了。老爷子越是想到这事,这心里头就越是不舒服,跟村民们道了个别,然后扛着锄头回了家。
刚回到家又听到周氏在那里叨叨念念,说什么当初就不该把那四亩田分成老三那一家子,说什么那四亩田是好田,分亏了。
老爷子就更加憋得不得劲了,一头钻到炕上躺着去了。
而顾盼儿家里,顾盼儿琢磨了两三天,终于是把犁给琢磨了出来,把单犁变成四个犁。不过这犁不太好扶,自己扶的话还能扶得稳,要是换成是别人的话,就得两个人才扶得住。这犁一做出来,顾盼儿就跑到自家田里头试了试,刚割完稻子的田只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就全犁了个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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