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不是那蜂蜜水的作用,张氏的心渐渐地安定了下来,也坚定了心中的想法。不管闺女认不认自个,自个都一定要对二闺女好,哪怕是热脸贴上冷屁股也行,毕竟这都是自个造的孽,都是自个的错啊!
相比起张氏,顾大河更多的是纠结周氏为什么要那么做,自己从小到大哪里做得不好了?不管是啥事自己都听着。可兄弟四人,周氏叭独总对自己一副冷脸,自己不管想做什么事qíng周氏都会去反对,越不想gān的事qíng却越被bī着去gān。
可那些事qíng也就罢了,为什么要合着大哥跟大嫂,把自个闺女给卖了呢?
这要是把人卖人伢去,哪怕是知道了这事,心里头也不至于那么难受。可这卖的都是什么地方啊?一个是吃人的地方,一个则不是人待的地方。俩闺女才多大点啊,就遭了那么多的罪……亏得自己当时还以为大哥是好心……
光是想想心里头就一阵发寒,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顾大河心想,自己一定不是周氏亲生的,要不然周氏咋能下这么狠的心。自己跟顾大江也肯定不是亲兄弟,要是亲兄弟,顾大江咋能对侄女下如此黑的手。自己说不定是从河里头捡来的,所以他们才会那么狠的心,做出那么恶毒的事qíng。
这么想着,顾大河就觉得好受了一点,也恢复了一点清明。
且不仅如此,顾大河还想着,既然不是亲生的,那就完全断绝关系吧!省得以后他们老打着亲戚的名义来祸害自家的闺女,要不是张氏的的确确才生了六个娃子,顾大河都怀疑被这样卖掉的是不是不止俩闺女,说不定还有更多的……
这顾大河越想就越跟疯魔了似的,认定了自己不是张氏亲生的。
只可惜将这事跟张氏说了几次,张氏都没有理他,一副睡着了的样子。
顾大河躺在炕上也是翻来覆去,那袋银子都不知道被他忘记在哪里了。脑子里惦记的全是自己不是周氏的亲儿子,明个儿就要去村长那里说一下,让村长把村里头的祠堂给开了,好让自己跟老屋那边断绝关系。
陈氏刚一回家立马就关起门来跟顾大江说了这事,顾大江可立马就瞪大了眼睛,嗓子里头‘嗬嗬’老半天也没能说出话来,可是把陈氏给急了个半死。
这陈氏急,银财兄弟俩更急,一个劲地埋怨陈氏没能把老参给拿回来。
顾大江想到自己浑身瘫痪,俩儿子又成了这个样子,顿时两眼一瞪,瞬间就晕了过去,这下陈氏连找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躲在屋里头也不敢出来。也不知又想到了什么事qíng,眼内毫无焦距,嘴里一直喃喃地说着:“这是报应,这是报应……”
而刚醒来的顾大江一听到陈氏的低喃,差点没没眼一瞪又晕过去。
要是换作以前,打死顾大江也不相信会有报应这么一说,可想想自己身上发生的,俩儿子又莫名其妙地惹上了脏东西,顾大江也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浑身的寒毛都竖起来,嗓子里头再次发出‘嗬嗬’的声音,一口气喘不上来立马又要晕过去。
赶紧就用脑袋撞了一把陈氏,把陈氏给撞回了神。
可陈氏嘴巴却依旧说不停,碎碎念念地:“当家的,这是报应啊!咱gān那事说不定有违天和,所以报应到咱儿子身上,你说这咋办……”
这屋子里头拴着门,银财兄弟俩进不去,就靠在门边上听了起来。
起先兄弟俩也没听出什么来,只听到陈氏一个劲地说报应,可这会兄弟俩都惊得跳了起来。自家爹娘做了伤天害理的事qíng,然后这报应落在了自个身上……兄弟俩面面相觑,本就觉得自身发生的事qíng太不可思议,可这一说到报应,就立马说得过去了。
于是这兄弟俩立马就恨了起来,觉得是自家爹娘把自个给害了。
这么想着立马就拍起门来,把门拍得‘咣咣’直响,把里头正六神无主的陈氏给吓了一跳,整个人就哆嗦了起来。
都说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陈氏这是明罢着做了亏心事。
顾大江这会才喘过气来,骂道:“这是俩儿子在敲门呢,还不赶紧开门让进来,想让全村子的人都听见了不是?”接着又骂道:“你这死婆娘就只会坏事,都警告过你多少次了,这件事就算是死也要藏在心里头带进棺材,你这眨眼的功夫就给倒了出来,你说咱们以后咋办?”
陈氏哆嗦道:“咱也不是故意的,谁知道那会见到那小娘子,咱就跟中了邪似的,一股脑儿全说了出来,咱都还不晓得是咋回事呢!”边说着边朝门口走去,把门拴给取了下来。
这门拴才刚一取下,兄弟俩就冲了进来,俩人都瞪红着眼睛。
“娘你快告诉咱,你们这是做了啥亏心事,还有没有办法补救?”财哥儿哭丧了脸,一脸惊惧地再次说道。“咋你们做了亏心事就报应到咱身上了,这明明就不关咱的事qíng啊!”
顾来银也yīn下了脸:“这要报应也应该是报应到你们身上,咱不该被你们连累才是!”
陈氏听着心里头拔凉拔凉的,觉得自己gān这种缺德的事qíng,就是为了几个孩子能吃好穿好的,没想到头来还被儿子给怪罪了。
“你要不把那妖jīng招惹回来,能有这事?你们那是自己作的。”陈氏立马就骂了起来:“什么叫报应到你们身上?看到你们爹没,要说报应,你爹那才算是报应。明明就没犯啥事,无缘无缘地就被抓去了,变成这个样子回来。”
说实话,陈氏也真担心俩儿子这是报应,所以极力否认了起来。
顾来银脸色更加yīn沉:“要不是你跟爹做了缺德事,咱能碰到那妖jīng,要不是碰着那妖jīng,咱能让迷上,还把人给带回来了?说到底都是你们的错!”
顾来财也应和:“对,都是你们的错!”
转眼间母子仨人就反目成仇,看得躺在炕上的顾大江一个劲地心急,可是这因为好久没吃饱饭的原因,显得中气格外不足,连说句话都费劲得不行,根本阻止不了这母子仨的争吵。
要不是这哥俩现在身体实在是弱了一点,说不准都得动起手来了。
等这架吵完了,陈氏一屁股坐到地上,嗷地一声就哭了起来:“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这么辛苦把孩子扯这么大又是为了啥啊?都到这个份上了,还bī着老娘去给他们要老参啊,这可能要得来吗?老娘还不如死了算了……”
第二天一早银财兄弟俩又堵住陈氏,非要陈氏去给要来百年老参不可。
那边顾大河一夜未眠,顶着一双黑眼圈就去了村长家,才见着村着立马就噼里啪啦地说了起来:“叔,咱觉得自个肯定不是周氏亲生的,要不然周氏也不会这样对咱。以前的事qíng咱就不说了,可这亲戚关系咱得断了,这要是不断的话,还不知道他们家咋祸害我家的闺女……”
昨天傍晚那热闹村长没去瞧,可从huáng氏那里也听了个大概,当下也是膛目结舌,眼珠子都差点给瞪了出来。
瞧这顾大江人模人样的,没想竟然gān出那么没人xing的事qíng来。
这会听到顾大河说要跟全福家那边断了亲,村长听着也是犹豫了。
要是只跟顾大江那一房断了关系,村长二话不说就给答应了,可这要跟亲生父母断关系,那可不是什么小事,顾家村从来就没有这个先例。百善孝为先,哪有父母把孩子拉扯大,这孩子回过头来却要跟父母断绝关系的,这父母再错这当儿女的也不能这样做啊!
村长跟顾大河讲了一会儿道理与孝道,可顾大河就是认准了自己不是周氏亲生的,这一点村长也拿顾大河没辙,觉得顾大河有点魔怔了。
又想了想后,村长决定到全福家去走一趟,看看这事还能不能挽回,好歹能说服顾大河一下。并且出门之前,还让明哥儿往顾清家跑一趟,不管顾清他们知不知道这事,还是要通知他们一下。
毕竟这断绝关系,可不是什么小事qíng。
那头周氏还在琢磨着顾大河得多久才会气消,等到气息了自己可是要上门去把银子拿回来,那老参也得要回来一点才是。
这头村长就上了门,直接了当地说顾大河要跟他们断绝关系。
周氏听着立马就吓了一跳,直接从炕上蹦了起来,尖声道:“啥?你说啥?那遭天瘟的要跟咱断绝关系?”
不说是周氏,就是老爷子听着也是一个哆嗦,直接瞪大了眼睛。
知道这俩人都不相信这事,村长还是重复了一遍:“大河这孩子一大早就去了我那里,说要跟你们这一家子断了亲,还一个劲地催咱把这祠堂给开了,早点把这事给整完了,他好早点安心。”
周氏尖声骂道:“他安心个啥?老娘一看他就是不安好心,就说他不是个好的,打小老娘就看他不对劲,不定身就就长了反骨。这下还真让老娘给猜中了,竟然还嚷嚷着开祠堂,想要撇开老娘一个人富贵去,没门!从老娘肠子里爬出来的坏下水东西,想要跟老娘断绝关系,除非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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