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儿伸出胳膊顶了顶顾清,小声道:“放心啦,他绝bī不是你亲兄弟!”
顾清蹙眉:“可娘亲说他是爹的亲儿子!”
顾盼儿理所当然道:“那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况且你就从来不曾怀疑点什么?每逢节日你娘只让你去拜祭,却从不让你跪下,也不让你求保佑,那是为什么?”
顾清茫然:“那是为什么?”
顾盼儿道:“因为你不是你爹亲生的呗!”
顾清:“……”
顾盼儿说完以后却是有种非常慡快的感觉,这么明显的事qíng这小相公竟然一次都没有怀疑过,简直就蠢得不行了!再且顾盼儿也有些气安氏,这种事qíng其实直说出来就好了,毕竟顾清都已经这么大了,还每次都跟防贼似的,有意思么?
这应该只是安氏的一个小秘密,还有大秘密没挖掘出来。
仅是挖了一个小秘密,顾盼儿就有种慡快的感觉,要是大秘密会怎么样?顾盼儿摸着下巴,眼睛不自觉地盯着安氏,心里头琢磨着什么时候把这大秘密给挖出来。
安氏本就已经僵住,被顾盼儿这么一盯着,不仅是僵住,还浑身冒了冷汗。
良久才耸拉下肩,眼睛湿润:“大丫说得对,清哥儿并非顾大牛的亲儿子。当年我也跟潘jú花一样,不小心流落土匪窝中,后来被救出来时却无处可去,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跟着顾大牛回了家。顾大牛什么也不说不解释,公公婆婆便以为我是顾大牛的妻子,待我如亲闺女一般,我也以为日子就这么过了。”
“谁料好景不长,大牛上山被野猪给顶了,公公本身就体弱,将大牛从山上背回来以后,也伤了身子。大牛伤得太重,没两天就走了,公公本就体弱,加上伤心过度,没两月也去了,只剩下我与清哥儿还有婆婆三人相依为命。”
“才过了三年,又遇到上了饥荒,婆婆没能熬过,也去了。”
之后便剩下安氏与顾清二人相依为命,这点不用说大家都能猜到。
想起过去安氏就忍不住落泪,显然安氏对顾大牛一家的感qíng略深,若不然不会那么哀伤。
潘jú花别的没注意到,只注意到安氏是与自己一块从土匪窝里回来的,而且刚才也注意到,他们的意思是安氏这儿子不是大牛亲生的。这要不是亲生的那就更好了,潘jú花眼睛都亮了起来,心想这既然不是亲生的,那么顾大牛家的一切就该由自个儿子来继成,这群人就能通通赶出去。
顾盼儿抱胸,无聊道:“说重点,这事在村子里随便找个年长点的都知道,毕竟咱家也算是在村子里头出了名,随便出去转一圈都能听到关于咱家的事qíng,这陈年老事也没少被翻出来说,连我都听过好几次了。”
安氏浑身再次一僵,又是良久才叹了一口气:“我夫家死绝,只剩下我一个,无处可去,又怀有身孕,所以就跟了顾大牛。清哥儿就是我那时候怀上的那个孩子,因为跟大牛媳妇怀的日子差不多,所以并没有人怀疑什么。”
顾清僵住,艰难地扯了扯嘴角:“原来我真不是爹亲生的。”
潘jú花终于忍不住得意地嚷了起来:“既然你不是大牛媳妇,这儿子也不是大牛亲生的,那么大牛家里的东西就该由我们家旺子来继承,你们霸占了那么久,我也就不跟你们计较了,不过现在是不是该还给我们了。”
顾盼儿点了点头:“是该还给你们!”
安氏却是皱了皱眉头:“是该还你们,只是陋室不宜居住,怕是不太好。”
潘jú花扫了一圈这屋子里,心中暗骂了好几句,这还算是陋室?这要是陋室的话,以前自己住的地方那是连狗窝都不如了。
却不知这婆媳二人说的是老屋那边,而不是这里。
潘jú花心底下暗骂,嘴里头却是得意地说道:“没关系,没关系,咱们也不算太挑,地方差不多就行了。”
顾旺似乎看出不妥,并且也有点不好意思,这里只有顾清一个跟自己是同龄,而且看着也不难相处的样子,便扯了扯顾清的袖子,道:“我想去看看爹,你能不能给我带路。”
顾清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你跟我来,要去拜祭的话,还是得准备点东西,不能空手去了。”
顾旺闻言不免尴尬,因为他除了带着行李以外,就没有别的东西了。
“别在意,反正你爹也是我爹。”顾清尽管知道顾大牛不是自己的亲爹,可仍然没有改口,毕竟十多年的习惯并不好改,而顾清也并不打算改口。
娘亲曾说过,爹之所以进山打猎,是因为没有奶水喂自己,为了让娘亲吃点好的下奶,这才进了山,却不曾想刚进山就遇上了野猪。哪怕不是亲生的,能为自己做到如此,甚至还因此丧了命,足以让自己喊一辈子的爹了。
顾旺腼腆地点了点头,并没有拒绝,毕竟去拜祭不带东西的确不太好,况且这还是自己第一次拜祭亲爹,空手去的话怎么也不合适。
见这俩人出去潘jú花可没管,也觉得儿子应该拜祭一下顾大牛去。
可关于房子什么的事qíng,潘jú花可是急了起来,问道:“那你们啥时候搬?咱现在可是没地方住,急着搬进来呢!”
搬进来?顾盼儿面色古怪:“你不会是想要搬进这里来吧?”
潘jú花理所当然道:“那是当然啊?既然你们跟顾大牛非亲非故的,自然不能住在这里,毕竟这里是顾大牛的家不是?”
安氏蹙眉,见潘jú花一副qíng绪高涨的样子,还真不忍心说实话。
可顾盼儿却不一样,最喜欢看到别人吃憋的样子了,饶有兴致地说道:“恐怕你要误会了!这里可不是顾大牛的地盘,而是我的地盘!而且你只要眼睛不瞎都能发现这房子是新盖的!很新的哦,去年才盖起来的!”
潘jú花愣:“那又咋地?”
顾盼儿笑眯眯道:“既然是去年新盖的,那自然不会是顾大牛盖的,也就不是顾大牛的家,除非他能从坟地里爬起来!”
潘jú花迷糊了:“那这里不是顾大牛的家,顾大牛的家又在哪里?”
顾盼儿双手抱胸,笑眯眯道:“离这里不远,要不要我带你去瞧瞧?”
潘jú花下意识点头,心里头想着既然这里看着不错,那么就算是老房子也应该差不到哪里去,毕竟他们去年才盖的这里,到时候再让他们赔点钱啥的。在潘jú花看来,他们至所以有能耐盖这么大的房子,说不定也是顾大牛留下来的银子。
若真是顾大牛留下来的银子,不止是老房子,就是这新房子也得归自己。
这么想着,走出门口了,潘jú花还回头瞅了一眼。
越瞅这房子潘jú花就越是满意,这脚步就不太乐意挪了,想着就住在这里得了。
顾盼儿笑眯眯道:“需不需要我拎着你走?”
潘jú花立马回了神,打了个激灵,忙道:“不用了!”心里头暗骂:这死丫头也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老娘一百来斤直接就拎起来了,比爷们的力气还要大!
想像很是美好,现实却是很残酷,当潘jú花看到老房子的时候,那是彻底地傻了眼,觉得这婆媳骗了自己,这不可能是原来的老房子。说不定原来的老房子已经被他们拆了,建成现在的新房子。
对了,肯定是这样的!
要是老房子推了重建的话,自己更有理由住到那新房子去了。
“不信你可以问问别人哦,这的确是以前的老房子,咱可没骗你的兴趣!”顾盼儿一脸揶揄地看着满脸不敢置信的潘jú花,看到潘jú花一脸吃了屎的样子,这心里头莫明地就舒服了起来。
怪不得看这母子不顺眼呢,原来是要来找自家的茬的!
安氏也跟着一同过来了,见状不免蹙起了眉头,想了想说道:“大丫,这房子的确不能住人了,这棚屋一冬天没住人,估计也长了霉。要不先让他们住到咱家去,等这房子修好了再搬?”
念着顾大牛一家的恩,安氏并不愿意看到这对母子落迫,便希冀地看向顾盼儿。这个家虽然表面上是清哥儿在管事,可事实上这儿媳妇才是最厉害的,只有这儿媳妇答应了,安氏才会放心。
顾盼儿瞥了安氏一眼,心底下是一百个不乐意,可安氏到底是自个的婆婆,都含泪求人了,这要是不答应似乎也不太好。
“银子在你儿子那里,找你儿子办事去!”顾盼儿白了一眼,扭头就走。
安氏这才算放心下来,知道顾盼儿这算是答应了。
至于清哥儿那里好说,毕竟这旺哥儿也算得上是清哥儿的大哥,有着顾大牛的这一层关系在里面,不怕清哥儿不会答应。
等顾盼儿一走,潘jú花就拽着安氏不gān了,嚷嚷道:“你婆媳俩合伙骗咱的是不?新房子好成那样不说,还给媳妇娘家也盖了房子,这老房子咋地也不可能是这个样子。连个房顶都没有,墙也要倒的样子,咋可能是老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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