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顾招儿根本来不及说些什么,倒是想解释自己不是那个意思,根本就没想过等着送,可是这人都跑了,还怎么解释?
不由得扭头看向孙言:“相公你看这……”
孙言此时已经捻起一串烤ròu咬了一口,顿时满嘴飘香,眯起了眼睛:“美味美味,甚好甚好!娘子不妨尝尝,比起上一次的火锅,亦是不差。为夫倒是想念那一口果子酒,那滋味……”
“吃吧你,废话真多,酸!”顾招儿一串烤ròu塞了过去,没好气地瞪了孙言一眼,心想自己是不是太矫qíng了点,毕竟大姐不止请自己,下面的弟弟妹妹也去了。
孙言道:“其实娘子的想法很好,自力更生,不受别人的怜悯。可娘子可曾想过,大姐她对你我是真的怜悯么?非也,大姐她才没这个心思,每次送来东西不过是为了分享,叫你我过去吃饭,不过是因为聚在一起比较热闹开心。”
顾招儿又一ròu串塞过去:“你说的不对,赶紧吃你的,凉了就不好吃了。”说着自己也拿起一串吃着,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相对起来顾大河与张氏之间的气氛却不怎么好,看到这老大一盘烤ròu,足够自己跟顾大河吃,张氏满心的欢喜。不是因为有烤ròu吃,而是因为闺女的孝顺,有好吃的总惦记着自个。
可偏偏就是有破坏气氛的,一句话就让张氏的好心qíng全没了。
顾大河看到这么大一盘烤ròu,自然而然地就想到老爷子,没忍住就说道:“咱在这连烤ròu都吃上了,可老爷子这会不知道有没有吃上一口热饭。”
说得倒是挺可怜的,可之前不是给拿了不少ròugān?家里头不也有粮食?周氏可是有在上房里头粮食的习惯,只要动动手哪里就能饿着了?
自个家以前在老屋那边才叫可怜呢,连猪吃得都比自家好,娃子们要不是要qiáng自个河里找食,能长这么大?
啪地一声,张氏就将筷子给拍到桌上:“你说这话是啥意思?你给咱说清楚了。”
顾大河觉得张氏不可理喻,自个也就实话实说而已,咋还撂筷子了呢?顿时顾大河这脸也落了下来:“咱能说啥?说几句实话而已?难道咱有说错?你回娘家每次大包小包的,咱也没说你啥吧?咱就提了一下老爷子,瞧你就气成这个样子,像话吗你?”
张氏过去收敛脾xing,那是因为一直就认为这女人出嫁从夫,男人说什么自然就得听,况且整个老屋里头,也就只有男人才是自己的靠山,渐渐地习惯了就没了脾气。
可自打分家以后,张氏这脾xing就渐渐回来了,谁好谁赖这心里门清着。
“咱大包小包地又咋了?拿了你的东西不成?哪样是你赚来的,你给说说,咱二话不说给你要回来。”张氏原本还有点心虚的,毕竟自己是拿了不少东西回娘家,对于夫家来说的确很不该,可很快又反应过来,自个拿的东西可都是大闺女给的。
“你这……”顾大河噎住,半天也没想出有啥玩意是一个赚回来的,可还是嘴硬道:“这出嫁了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老这样只顾着娘家不顾婆家就不对。”
张氏冷笑:“你也觉得不对啊?那你收大丫的东西咋就收得那么顺手咧?咱可没见你手软过。”
顾大河闻言不免烦躁:“你这又瞎咧咧到哪去了?咱刚说的是老爷子的事,别打岔。”
张氏冷笑,从厨房里找来一个盘子,将烤ròu拨了一半出来,然后推向顾大河:“你不就是想拿东西去孝顺老爷子吗?那你拿去啊,反正咱这份你别想动,以后想孝顺你就自个赚去。别拿咱闺女的心血去孝敬别人,要知道咱闺女在他们那里过得可是连牲口都不如的日子。”
至于两闺女被卖的事qíng,张氏也懒得去提,反正这男人永远不长记xing。说多了不准还给来一句‘俩闺女现在不也好好的吗’,要真这样的话,真担心自己会不会跟这男人拼命了。
顾大河气得不行,越来越觉得这张氏不可理喻,连带着把俩闺女也教坏了。以前的却是周氏不对,可这不也断绝关系了吗?还想咋地?老爷子又没做过对不起咱们的事,哪就能斤斤计较成这样了。
再说了,这事qíng都过去了,能心平气和地好好过日子就好好过呗,gān啥非得当仇人不可?
好歹也是血亲,哪就能真当看不着了。
“你是越来越不像话了。”顾大河越想就越不得劲,觉得这媳妇是真的变了,不是变好而是变坏了,一来气果然端着盘子就走了。
张氏虽然没有拦住,可这心里头还真就不是滋味,这烤ròu再香它吃进嘴里也不是个味。可也不想便宜顾大河,愣是把半盘子烤ròu给全吃了。
平日里张氏可是吃不了这么多,所以这会可是吃撑了,摸着肚子怪难受的。
顾大河端着盘子去了老爷子那里,瞅着这烤ròu也只是勉qiáng够一个人吃,要面子的他直接就说自个吃了,把烤ròu全让给老爷子一个人吃。
瞅老爷子吃得高兴,顾大河这心里头也莫名地高兴着,尽管没吃着烤ròu,心qíng还是好了许多。这心qíng一好,就跟老爷子聊了起来,一聊就聊到了快睡觉的时候,这才告别老爷子回家去。
这没吃着烤ròu,肚子里还空着呢,顾大河就到厨房里找吃的。
可这翻遍了也没找到什么能吃的,上次的想法倒是挺好的,打渔回来做鱼gān,可想法好有个屁用,媳妇孩子根本就不给做,全给做成鱼丸不说,还送了一大半到大闺女家,自个家都没有落下多少吃的。
没了办法顾大河就捡了几个jī蛋来煮,可吃着jī蛋顾大河又想起这jī自个从来就没有喂过,又想到张氏那副嘴脸,顿时就不是滋味,糙糙的吃完就回了房。
被子褥子是分开的,张氏早就躺在一边睡着了,自己的被子褥子也没给铺上只得自己去动手。
折腾了一会儿才终于躺下,可这心里头却越法不得劲起来自家有吃有喝的,银子也不少,给老爷子送点咋了?又不是一直都送,等周氏回来以后有人做饭自个就不送了呗。
这死娘们就是心狠不讲理,哪里还有一点善良的样子,忒不像话了。
这夫妻俩闹矛盾的事qíng隔壁可不知道,一群人高高兴兴地吃了大概两柱香的时间,司南才鼻青脸肿地从木桩上下来,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一副收了极大摧残的样子。
“喏,给你的。”三丫刚好削了一盘羊ròu,还热乎着,推到了司南面前,并且还给弄了根竹签。
司南顿时眼睛一亮,感动道:“三丫最好了!”
三丫顿了一下,瞥眼:“不饿?”
司南立马往嘴里塞烤ròu:“饿,都快要饿死了!唔唔……三丫给弄的就是好吃,太好吃了……”
瞧这马屁拍的,明明ròu就是厨娘烤的,非得把功劳给按到三丫的头上,啧啧!
不过司南也真是饿坏了,从小到大就没有如此饥饿过,感觉这样的烤ròu再来多几盘也吃得下,并且这辈子也没有哪顿能吃的下这么多的ròu,简直没有比现在更痛快的时候。
可司南吃慡了,大富大贵却担忧了起来:“公子少,少吃点,小心吃多了又不舒服。”
顾盼儿爪子一摆:“木有事,让他吃吧,他现在哪都好,多吃点还有好处。”
司南并没有抬头,只是瞥了一眼又快速地吃了起来,敢肯定自己现在这个形象很差很差,可真的停不下嘴,不止是觉得这烤ròu好吃,还因为实在饿得不行,根本无法控制自己,连斯文一点都难以做到。
突然间司南就觉得自己能够理解黑大姐的不容易了,要是练武之人都是如此的话,想要斯文吃饭真的很难,还记得用筷子已经很好了。
练武真有好处,至少吃东西好香,以前从未有过的感觉。
还记得黑大姐说啥来着?
好像是人活在世上就是为了一口吃的,做人就要吃麻麻香,要是吃麻麻不香的话,那活着也没有什么意义了,不如直接死了得了。
死什么就拉倒了!反正司南觉得自己过去的二十一年算是白活了。
三丫见司南吃得快,眉头蹙了一下,将羊腿再次拿了起来,将上面剩下的羊ròu全都削了下来,刚削完司南的盘子就空了,便再次推了过去。
司南感动地看了三丫一眼,又埋头吃了起来。大富大贵看得眼皮直跳,平日里自家公子吃上二两的ròu就会觉得难受,可这一盘有两斤多吧?两盘可就是四五斤了,这真的没有事吗?
“真,真没事?”大富大贵不放心地看向顾盼儿。
顾盼儿道:“没事,一会你们给他沏上一杯消食茶就行,这点ròu还吃不坏他。”
大富大贵闻言放心了许多,可看到司南的吃相还是忍不住眼皮直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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