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陌斜眼,这女人就不能说点人话?
顾盼儿接着道:“事实上你却是个硬骨头,哪怕把你弄得满身是伤,也没有办法把你吃掉。说起来也挺可惜的,好几次都抓住屁股了,结果还是让你跑掉了。”
楚陌:“……”
前面的还是人话,后面就不是人话了!
“你要是吃多了,可以送点给村里面,好多孩子哭着喊着要吃月饼。”楚陌头一次知道,原来八月节那不好吃,甚至可以说为难吃的月饼,竟然是乡下孩子们哭着喊着也吃不到的东西。
从小到大都活在锦衣玉食当中,不是不知道有穷人,可认知中所谓的穷人仅是吃不好穿不好,从不知饥饿为何物,自打王府里逃出来,也以为见识得够多了。
却在看到全家十几口人,连一个月饼都买不起的时候彻底呆住了。而尽管这月饼是纯霉面做的,孩子们依旧馋得不行,楚陌就没有办法再看下去了。
因为是面粉做的,所以一直吃不饱的孩子才那么馋。
每顿都是稀汤加一盘野菜,孩子们个个肚子都很大,可人都很瘦,因为没有营养。
若不是时不时会捞点鱼吃,估计会更瘦。
不过村民们似乎都不爱吃鱼,只有吃不饱的娃子才会抓鱼吃,这一点楚陌很是疑惑。
顾盼儿却在听到楚陌的话顿住,看着月饼思考了起来,家里的月饼可是有不少。今天司家来接司南回去过节的时候又送来两百个月饼,除去送出去的,加起来还有三百多个,根本就吃不完,放久了就不新鲜了。
“明哥儿你过来一下。”顾盼儿突然就想通了,招呼正玩的开心的明哥儿过来。
“大丫姐。”明哥儿跑了过来,乖巧地叫了一声。
顾盼儿道:“去把你爷爷叫过来,就算咱找他有事。”
明哥儿点头应了声,然后一溜烟跑了出去。
楚陌道:“你打算把月饼给村长,让村长给他们分发?”
顾盼儿白眼:“你看我像那么好心的吗?”
楚陌看了顾盼儿一眼,认真道:“不像!”
顾盼儿被埋汰,倒也不觉得有什么,说道:“咱是突然想到前个儿村长跟咱说月底收稻子的人确定好了,让咱看看合不合适。刚听你这么一说,咱就想着要不提前发点福利啥的,至于别人,咱可没那么好心。”
你自然没那么好心,而且还是个记仇的,可知这名单出来之后,多少人跑来敲门,多少人在村里哭骂,村长老头都被整得一个头两个大。
不过那些人也活该,嘴贱就是这下场。
没多久村长就来了,同来的还有村长儿子,可谓老来得子,才二十五六的样子,看起来很是稳重,有礼貌地打了声招呼。
村长老头一进门就嗷了起来:“大丫你这孩子做事不地道,咱这几天可是被闹得不行了。你就不能通融一下,把那几家也用上?这人多了,稻子也收得快不是?”
顾盼儿一块月饼丢了过去:“你咋不说人多了钱还得多咧?先不说那几家人整天没事就说咱坏话,就他们那样子也不是什么勤快的,偷jian耍滑就数他们最厉害,咱凭啥要用这样的人?”
村长老头无语了,默默的啃了一口月饼,心里头暗叹一声,这大丫家的月饼就是软,吃得香还不硌牙,挺好挺好的。
“要来点酒不?”顾盼儿弹了两个酒杯过去,又给推了一壶酒去。
村长早就习惯顾盼儿这个样子,倒没觉得有什么,可儿子顾大贤却显得有些尴尬,本是陪着老父过来,以为有什么事qíng,毕竟大过节的。没想到,才进来就坐着吃上了,对方还是个女人,自然就显得为不好意思。
村长老头没管儿子,一点都不客气地拿起酒壶倒酒,倒了满满一杯,才将酒壶推向儿子那里。
“呦,这就是果酒吧?还挺不赖的,吃月饼喝它正好。”村长眼睛一亮,又喝了一大口。
虽比不上粮食酿的酒呛口,可喝着也别有一番滋味,不过喝习惯了辣辣的粮酒,喝这个甜滋滋的还真有点不习惯,虽然感觉也挺好的。
喝着酒吃着月饼,顾盼儿就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咱家今年有不少月饼,想了想,觉得给大伙分一点,就当做是开工前的福利好了。除了那几家人,村里头大概还有二百七十个人左右,你给统计一下,每两个人就分一个月饼,单数的你自己看着办。”
村长嘴角一抽:“你这是又给咱整事了,要让那几家知道,那还不得闹翻了天啊!”
顾盼儿道:“这咱可不管,一会给你拿一百五十个月饼,你给分清楚了。出了啥事可别来找咱,咱可不负责。”
村长道:“这事咱不管,你自个分去。”
顾盼儿道:“一会我出去让人嚷嚷,说你收了月饼不发。”
村长闻言直瞪眼,胡子都chuī得老高的。
顾大贤倒没觉得有什么,这顾大丫爱憎分明,那几户人家实在是过分了点,若不然这月饼咋可能没他们的份,这就是种什么的因得什么样的果,怪不了别人。
“爹,咱看就这么办吧!”顾大贤倒也理解老父,毕竟站在村长的角度上,自然希望村里头都好好的。
村长发了愁,道:“你那是不知道,那几家人可不好说话,要让他们知道大丫给发了月饼却没他们份,还不得反了天啊!”
顾大贤道:“那也是他们该的,换做是咱们,咱们也不乐意理他们。”
这不乐意归不乐意,倒不会做得这么明显,这一点顾大贤倒有些佩服顾盼儿,做事不拖泥带水,厌恶就是厌恶。
村长瞪了顾盼儿一眼:“再该也不是咱去做这事,明明就不关咱的事qíng。”
顾盼儿如同没有听到一般,一脸笑眯眯的样子,喝着酒,时不时吃口月饼。
村长老头不免嘀咕:“这还只是发月饼呢,要是提前发粮食啥的,村里头还不得疯了?”
顾盼儿闻言若有所思,道:“要提前发粮食也行,不过最多只能发一天的,多了就不能了。”
村长老头嘴角一抽,恨不得打自己一嘴巴子,不过想到村里头的qíng况,不免又有些犹豫,有几家人是真的断了粮,要是能提前领粮食,好歹还能喝点稀汤,要不然就只能天天啃野菜团子,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啊。
不是没想过帮一把,可碍于村长的身份,却是不能帮,帮了一个,这些贪小便宜的就会跑上门来,自家也不见得多富裕,哪里够这些*祸的。
以前的老村长就是帮人,把自家给整得连稀汤都喝不成,还饿死了人,最后还被bī得自杀了。
村长老头可不想步那村长的后尘,就算是借粮也得记账了,等秋收完立马就去要粮去,谁也甭想占半点便宜,也因为这样村里头来借粮的并不多,自个名声也不忒好,可那又咋样,不好就不好,反正自个这村长就是赶鸭子上架,可不是自个想当的。
可这当了村长嘛,就想给村里gān点事,要不然心里头不舒服。
最后村长老头还是没能拒绝顾盼儿,应下了分发月饼这件事。顾盼儿除了那一百五十个月饼,还加送了二十个月饼和一坛酒,这是送给村长的,本来不qíng愿的村长看在这月饼跟酒的份上,眉开眼笑了起来。
这八月节四丫跟小豆芽都跑到顾盼儿家过,张氏还是没有回来,顾大河一个人在家就傻了眼。这八月节讲究的是团团圆圆的,自家却只剩下自己一个人,这节要咋过?自个可是大人,哪能去闺女家过节,只能自己过了。
可这过节也不消停,牲口一大早就嗷嗷直叫,之前儿子还帮忙喂一下,可这两天都不帮忙了,光是9喂牲口就花去了很长时间。到吃中午饭的时候才想起来家里头还没有月饼,过节的东西一点都没买。
顾大河看着越来越瘦的牲口也是纳了闷,不知道以前张氏是咋喂牲口的,牲口长的好不说,还gāngān净净的,花的时间也不长,通常在早饭之前就已经喂好打扫好了。
三丫在家里的时候,也不是天天都帮忙的,大多数时候只是做早饭而已,这点顾大河还是知道的。
好不容易把牲口打理好,顾大河就赶紧赶上牛车到了镇上,看还有没有卖月饼的,或者是没关门的商铺,随便买一点得了。
本来是想着顾盼儿会给送点的,可最近顾盼儿实在让顾大河有点捉摸不定,感觉对自己有点误会啥的。加上孩子都在那边过节,说不定这东西就不送了,自己还是到镇上买一点。
还好这开店铺的不少就住在店铺后面的房子里,所以顾大河这一去还真买到了不少东西,都是祭月要用到的东西,可因为过节的原因,这些东西都贵得不行,感觉只是随便买了一点,就花了五两多的银子,顾大河这脸色可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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