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说道:“这外面那么乱,咱总觉得出去外面找活还不如跟你到山里头打猎呢。”
顾盼儿道:“那也可以啊,我又没有阻止他跟着,那次我带人进山的时候没有在村里说的?只要是满十八岁不超过三十五岁的壮年都能跟着,他年纪也不大,又挺壮实的,咱自然不会不让他去,可哪一次见他去的?”
何氏算了算,今年顾大河就是三十六了,去年倒是三十五岁,也就是说顾大河今年想跟着去也不行了,何氏这心里头就堵了起来,觉得顾盼儿这死孩子是故意的。
“你爹今年三十六了。”何氏还是没忍住提了一下。
顾盼儿一愣,说道:“三十六了?不少人这个岁数都已经当爷爷了,他咋还跟个傻子似的呢?”
何氏:“……”
顾盼儿又道:“他这年岁算是白长了,还不如小豆芽这八岁的看得明白。”
何氏:“……”
顾盼儿又突然恍悟:“三十六岁了,那就是不能跟咱进山了,这规矩咱可是不能破。”
何氏:“……”
最后顾盼儿才说道:“其实这山脉也没多可怕,刚入内围是没有多危险的,顶多就毒物多一点,他可以带些防毒的东西进林子,到时候就可以自由自在地打猎了,别的猎物且不说,这蛇可是有不少,一天十条八条的绝对能遇的上。”
何氏抽搐了良久,这才开口说道:“他可是你爹,你就不担心他进了林子出不来?”
顾盼儿道:“别人能中毒,他却是绝对不会中毒,毕竟我是个卖药的,有好东西能不给自己亲爹用?所以只要不遇到大型野shòu他都应该是安全的。再说了,每天来买药的人那么多,也没听说过谁进山没活着出来,基本上个个都有收获,山门那里都摆上了摊子,凭啥人家可以,他就不可以?”
何氏想起山门围墙边下摆着的摊子,顿时就无话可说了。
也不知道是谁起的头,在山门的围墙边下摆下了摊子,卖什么东西的都有,通用货币不是银子就是药丸,摊子一天比一天多,从白天到晚上都十分的热闹,吸引了不少的流动人口,就连江湖上的一些武者也吸引了过来。
好在现在大家都很遵守纪律,并没有发生什么矛盾,不过这也是目前而已,等流动人口更多一些,说不准就会乱起来。
不过这样也不是没有好处,山门里面出产药丸,而药丸则是最贵的通用货币,很多东西都能直接在摊子上买到。甚至发布一些任务也会有人去做,代价只是一点点粮食或者是药丸。
也因为流动人口多,村里人经常被征用,房子也经常有人要租,日子也比往日里要好过许多,村长现在是整日笑眯眯的,逢人就说多生几个孩子,村里的孩子送山门没有门槛,有本事就能过上好日子。
这一切都挺好的,何氏看着也高兴,可让顾大河进山去,何氏心里头还是没底,还是觉得在山门里头给顾大河找个活gān比较靠谱一些。
可这一番对话也不知道怎么就传到了顾大河的耳朵里,顾大河顿时如醍醐灌顶般觉悟了,决定要进山打猎去,然后也跟山门旁边的那些摊贩一样,把多余的东西卖了换银子。
而且顾大河深知,自己比其他人多一个长处,那就是不怕毒,这是大丫头赋予他的好处,要时不利用起来,实在就是可惜了一点。别的不说,山门那里长期贴着要收购的药材样子与名称,听说那些药材都不难找,自己完全可以去碰碰运气。
至于周氏那里,顾大河这心结估计是打不开了,下意识就抛之脑后,不愿意去想。
到了年初八的时候,顾盼儿听说顾大河进了山脉,是与一大群人组团进去的,小豆芽与张氏都坐不住了,都来说了这件事,顾盼儿却没有多在意,仅仅是打听了一点qíng况而已。
“你们也不用担心,他命长着呢,还不至于那么早就挂了。况且跟他一块进山的,有一半以上是咱们村子里的人,咋地也给我个面子,不至于把他给坑了。”当然要是真遇到了倒霉之事,那就不好说了,顾盼儿心底下补充了一句。
听到顾盼儿的说话,张氏与小豆芽就算再不放心也冷静了下来,这人都已经进了少,再着急也没用,况且那么多人进山都没事,顾大河也应该会没有事qíng。
一直等到了傍晚顾大河才回来,胳膊上受了点伤,不过收获却是不少,张氏与小豆芽悄悄地瞅了一眼,这才放心下来,之后顾大河再进山也没再管了。
这日子似乎又恢复了平静,可全福家却不平静。
顾大花死皮赖脸地在娘家待到年初八,周氏瞅着粮食一天比一天少,再也无法忍受,哪怕是母女翻了脸也把顾大花给撵了出去,扬言家中没有粮食,养不起这么一个已经出了嫁的闺女,让顾大花回去吃自个家的。
顾大花心声愤恨,趁夜将周氏剩下来小半袋粮食全偷了。
等到周氏发现粮食没了的时候,顾大花早就没了影子,周氏差点没气晕过去,坐在村口那里骂了老半天,可这再骂也找不到人了。周氏骂了半天又渴又饿,家里头还没有粮食下锅,差点就气疯了去。
然而周氏可不是个认命的,听说顾大河跟着别人一块进山,整了不少好东西出来,在山门那里换了不少粮食,现在是有米又有ròu的,周氏三角眼提溜直转,又打起了顾大河的主意来。
跟老爷子打了声招呼,换了一身破烂衣服,又往脸上抹了几把糙灰,就往顾大河所住的地方跑了去,这估摸着是三到顾大河那里诉苦去了。
不得不说,周氏这一招绝了,去了一趟一水镇以后,整个人也变聪明了不少。
村长家的两间小屋又租给了顾大河,这会顾大河刚往伤口上敷了药,正打算去整点吃的,可脚还没抬起来呢,就见到周氏一身láng狈地冲了进来,顿时就僵在了原地。
☆、到达平南
顾大河愣愣地看着周氏不吱声,胳膊上的伤口本就是简简单单地包扎着,上面还隐约渗血,周氏如同没有看到一般,扑上去就抓住了伤口那里,张口就是嚎啕大哭,一副十分伤心难过的样子。
“老三啊,娘要活不下去了,你大姐那个挨千刀的把娘嘴里头省下来的粮食都给拿走了,这都还没到分粮食的时候,你说娘要咋样活下去啊……”周氏一边哭着一边用力抓着顾大河,一副生怕顾大河走了的样子。
顾大河伤口本来已经结了痂,虽然还有些渗血,不过上了药以后很快就会好,可是被周氏这么一抓,伤口又崩裂开了,鲜血从伤口上流了下来,没多久就将顾大河的袖子给渗湿,顾大河这脸色也苍白了起来。
“娘,你抓到咱伤口了。”顾大河没忍住提醒了一下,毕竟太疼了点。
周氏却如同没有听到一般,手上还是那么的用劲,嘴里头也在嗷着:“这没了粮食,让咱这老婆子咋活下去啊,还不如找根绳子上吊得了,老三你想来最孝顺,要不你给娘找根绳子得了……”
有那么一瞬间,顾大河真想给周氏找根绳子,不过饶是没有那么做,顾大河这神qíng也算不上好,面色难看地低吼一声:“我说娘,你抓到我伤口了。”
可惜周氏不但跟没有听到似的,还略微激动地加了劲,顾大河之前上的药算是白上了,都被血给冲开了,鲜血就跟不要银子似的,滴滴答答地往地上滴答着,顾大河的面色变得更加难看起来。
“行了,别哭了!”顾大河烦躁地将周氏的手扯开,甚至顾不上这样会不会让自己的伤口加深,见周氏还要伸手来抓,直接就一把将周氏推开,自己后退了两步,面上有防备。
周氏似乎现在才发现顾大河受了伤一样,哎呀一声又扑了过去,急声道:“老三你这是咋地了?受伤了?快让娘看看。”
顾大河不耐烦吼道:“行了,你待在那里别过来,我自己就能行。”
事实上顾大河心底下不自觉地就开始怀疑,觉得周氏是故意的,要不然抓了满手的血还能发现不了?自己也说了两次,周氏可是一点反应都没有的,就跟故意没有听到一样。
这人要是变了,看待事qíng也变得不一样,换成是以前的话,顾大河一定会忍住疼不说,认为周氏是在关心他,哪怕血流gān了也会使劲忍着,可这人一变看待事qíng也变了许多,这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哪里还有半点耐心。
周氏听到顾大河这么一吼,还真是吓了一跳,当即就停在了原地,事实上周氏也没有那个好心替顾大河上药包扎伤口,不过是嘴巴里头说说罢了。顾大河这么一吼还真是合了周氏的心思,站在原地用三角眼瞅着,眼底下哪里有半点的关心,纯粹的幸灾乐祸。
以前顾大河是不会去注意这些的,可现在不知咋地总不自觉地就去注意起周氏的表qíng来,这一发现着实让顾大河心里头拔凉拔凉的,什么关心都是假的,幸灾乐祸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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