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开雨奇怪地说:“你还想他说什么?”
谢芳菲笑:“天下的商人没有一个是好的,无商不jian,我见得多了。他没有向你推荐一些别的什么珍贵药材?比如补身养xing什么的。”
秋开雨恍然大悟:“哦!怪不得呢。”从身上拿出一根拇指粗的人参说,“他说什么病后病人体弱需要滋补,劝我买一些人参回去。原来如此,我一时心急,居然让这jian商摆了一道。”
谢芳菲连忙说:“好了,好了,这也没什么,人参也是个好东西呢。若是给我吃,白糟蹋了,你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秋开雨哂笑:“我水云宫要什么没有,稀罕这一根人参?”
谢芳菲忙说:“那行,那就给我做参茶喝吧。只是用这么一整根完整的人参是不是也太奢侈了?”
秋开雨懒懒说:“不用就扔了吧。”
谢芳菲拿过来说:“那就先给我拿着吧,以后用得着的地方多着呢,说不定还可以救命呢。哎呀,差点忘了,你赶紧去看看药好了没,倒出来我趁热喝了吧,只盼这药能有病治病,没病qiáng身,可别出什么差错。”
喝完药,出了一身虚汗,身体轻了几分。秋开雨看了看外面,说:“时辰不早了,我晚上有事要下山一趟,你若是好了些,就把这些东西吃了吧,火我给你留着,免得着凉。你还是先躺下休息吧。等过几天大好了,我再带你下山。”
谢芳菲知道他另外有事,心中叹了一口气,或许这样会比较好一些,那就这样吧。再怎么样,到底立场不同。看着他走出去,异样的qíng绪一闪而过,忍不住喊:“开雨!”这是她第一次喊“开雨”,qíng不自禁,脱口而出,连她自己也没意识到。
秋开雨很自然地应了一声,也没意识到她称呼上的改变,仿佛本来就该如此,回头问:“怎么了?”谢芳菲想了半天才笑着说:“你下山或者上来的时候小心些啊,小心豺láng虎豹吃了你。”
秋开雨也笑了,说:“是它们小心秋某吧,你是不是病糊涂了?”说的什么傻话,摇着头下山了,心qíng却是意外的好。
第九章
多qíng却被无qíng恼
谢芳菲挣扎着坐起来,拉紧上衣,又理了理乱发,靠着墙角打盹。想着这些天发生的诸多事宜,颇多感慨。不知什么时候听得一阵声响,冷风“呼”地灌进来,睁开眼睛一看,平静地说:“哦?怎么就容公子一个人来?其他人呢?”
容qíng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说:“萧大人接到芳菲姑娘的暗号,连忙聚集了大批人马在山下候着呢。只不过此处山势险峻,位置隐蔽,寻常人上不来。在下也是跟着这只蝴蝶一路摸索着好不容易才上来的。这个地方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形势险要,易守难攻,人数多反而不好行动。”说着打量起地势来。
谢芳菲十分感兴趣地看着那只翩翩飞舞的蝴蝶,又惊又叹,说:“李掌柜养的这只蝴蝶可真是追踪的好手,这么一个地方也能找上来。”说着还用手去逗弄那只遍体黑色,其貌不扬的蝴蝶,可惜它一脸高傲,扇扇翅膀飞走了,根本不睬她。这样一只蝴蝶,很难被人察觉,才能趁其不意,攻其不备。
容qíng说:“李掌柜在人参上下了很重的药粉,绝对跟不丢的。在下躲在山下的暗处藏了半天,发现秋开雨从这悬崖峭壁上一溜烟似的下来,才敢通知萧大人。趁他不在,我们这就下山吧,萧大人早在山下接应呢。”
谢芳菲在容qíng的搀扶下站起来,jīng神不济。容qíng微微欠身,口中说:“芳菲姑娘,在下得罪了。”背起她,就要出来。谢芳菲想到一事,忙说:“等一下。”挣扎着拿起桌子上的“焦尾”对容qíng说:“容公子,这个不起眼的玩意儿就是‘焦尾’了。不知道谢公子着急成什么样呢。”
容qíng闻言轻叹:“听说,谢公子还没有醒过来呢。”谢芳菲关心地问:“哦?怎么回事,他伤得严重不严重?”
“在下也不十分清楚。据陶弘景陶大师说是没有大碍。”谢芳菲长舒了一口气,既然陶弘景都说没有问题,那就是阎王爷也奈何不了谢朓,叹气说:“谢公子的事全是因我而起,这把‘焦尾’自是应当完璧归赵。”容qíng抽出身上的带子,说:“芳菲姑娘,等一下怕有闪失,还是绑一下妥当。”将背上的她缠紧。
“我们下山吧。芳菲姑娘仔细抱紧了,山势陡峭得很。”这座空山人迹罕至,飞鸟不至,真是猿猱yù度愁攀缘。开始的时候完全没有路,连峰去天不盈尺,枯松倒挂倚绝壁,若不是轻功绝佳之辈,根本上不来;下到半山腰后方才有一条荒芜已久的羊肠小径,陡势稍缓,藤蔓丛生,不可辨路;再行了好一会儿,地势平坦空旷多了,谢芳菲伏在上方,左右看看,说:“容公子,我还是下来自己走吧。怪热的。”两人大热天的靠在一块,确实挺热,再说男女有别,虽说事急从权,多少还是有些尴尬。
容qíng依言放下谢芳菲,领着她往山下走去。容qíng在前面走了半天,刚才还背着她腾云驾雾,居然没有半点疲累的神态。谢芳菲走得气喘吁吁,大汗淋漓,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容公子,容公子,实在走不动了,先歇一会儿。”找了块石头,一屁股坐下去。环顾四周,边擦汗边说:“萧大人该回去了吧。为我一个人这么劳师动众的真是不好意思。”
容qíng递给她水,极目远眺,说:“看,萧大人还在山脚下等着我们呢。”手指着下面。谢芳菲的眼睛本来就有些近视,就是在白天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她都看不清楚,更不用说在这黑灯瞎火的晚上了。无奈地笑说:“容公子,其实我什么都看不见。只觉得一片漆黑。”
两人摸黑终于来到山下。谢芳菲迎上前去:“大人!”萧衍正指挥众人,看见她,难得露出真心笑容,说:“芳菲,你没有事,那就太好了。”安排众人保护她,转身对身边的长史王茂说:“王长史立刻带后面一队好手上山,务必小心掩藏好行迹,不可打糙惊蛇。”
谢芳菲奇怪地问:“大人,您这是做什么?”不知他为何调动如此多的人手。
王茂素来和谢芳菲亲厚,笑说:“芳菲啊,大人这次一定要趁秋小贼之不备,出其不意,一举擒杀。任他三头六臂,武功盖世,在如此险恶的地势,又是寡不胜众,也要饮恨huáng泉之下。”
萧衍也在一旁说:“这确实是天赐良机,千载难逢。秋小贼心狠手辣,神出鬼没,再加上武功盖世,实乃心头大患,不得不先除之而后快。今次怎么也料不到我们会在他家门口埋伏他。”昂首站立,对着众人的面前发出一连串指令:“柳庆远偏将带领众多弓箭手在前面的密林埋伏,一见秋开雨出现在she程范围内,立即放箭,一定要将他的后路封死。王茂长史带领二十个好手在山上的丛林中埋伏,一击不中,立即退下来。容qíng!”
“容qíng在。”容qíng跨出一步,拱手答应一声,仍旧从容潇洒,不紧不迫,脸上看不出qíng绪有何波动。
“容qíng就和萧某守在绝壁之上。我倒要亲自来会会令天下人闻风丧胆的‘邪君’到底何等厉害。秋小贼横行一世,罪恶滔天,看来今日气数尽矣!”萧衍豪qíng万丈地说,果然有君临天下的气势。众人轰然允诺,传出的声音瞬间地动山摇,使人心胆俱颤。
谢芳菲心下恻然,看来萧衍早就部署好了天罗地网,只等秋开雨入彀,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他就算有通天的本领,今次恐怕也难逃一死了。想起他为自己煎药的样子,心中颇为不忍,又不敢表露出来。看着众人都悄悄地潜伏上山了,心里越发焦急。
萧衍部署好一切,走过来关心地说:“芳菲,风寒好了吗?此地不宜久留,你一定累了吧,我让人先送你回府歇息。”
谢芳菲低首说:“谢大人关心。芳菲已经没有大碍了。”看着云雾缥缈的顶峰,心qíng复杂,一时说不出话来。萧衍擅长兵法,整个包围网自然是滴水不漏,犹如铜墙铁壁,秋开雨毫无防备之下,cha翅难飞。
谢芳菲随着护卫转过这边的山道来,周身景物觉得十分熟悉。赫然想起此处就是当日自己对旁边的秋开雨感叹说“此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使人听此凋朱颜”的地方,忆起当时秋开雨温柔的神qíng,至今历历在目,如在眼前。只可惜物是人非事事休,世事变幻得这样快。
谢芳菲不由得站了一会儿,忽然对身边的护卫说:“诸位大哥,你们能不能先走远一点?小妹随后就来。”
领头的张勇为难地说:“芳菲姑娘,萧大人再三叮嘱我们一定要保护好姑娘的安全,不得有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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