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别传_李李翔【完结+番外】(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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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qíng笑说:“那都是江湖上的误传而已。师尊只不过是住在武当山,又不是当真要求仙访道,白日飞升。说什么天乙真人是仙人下凡,天人现世,全都是一派胡言。据师尊他自己说,他年轻闯dàng江湖的时候,脾气大着呢。只不过后来跟着祖师爷学了道家的武功心法,才收敛了许多。”

  两人随便收拾一番,向天乙真人告辞后,便下山来。快马加鞭,不敢稍有停留,幸好一路无事。

  谢芳菲和容qíng到达雍州的时候,萧衍率领大军已经先一步抵达了。萧衍见到谢芳菲激动地说:“芳菲,你终于安全无虞地回来了!”谢芳菲想到萧衍好不容易从萧鸾的手底下虎口求生,说:“大人总算是活着等到北魏出兵了。”

  萧衍带着笑意说:“这还得感谢芳菲呢。若不是芳菲想出这么绝妙的拖延之计,我恐怕早就死在萧遥光那狗贼的手上了。”说着脸上现出狠冷的神色,说,“萧遥光这个卑鄙无耻之徒,竟然暗中勾结朝廷的大臣,一心一意要置我于死地,将来我绝不放过此人。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得罪我萧衍是什么下场!”

  谢芳菲心里感叹要成大事的人果然都是心狠手辣之辈,萧衍杀的人恐怕也不会比秋开雨少,口中说的却是:“大人,我怀疑萧遥光不仅联合朝中重臣谋害大人,而且还和秋开雨合作,有所图谋。”

  萧衍吃了一惊,思索了一下,问:“芳菲是如何知道这件事的?可有真凭实据?”

  谢芳菲叹气说:“芳菲也是凭一些蛛丝马迹猜到的。如果有真凭实据,还容他活到今天吗?”

  萧衍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显然他打的也是这个算盘,想了想说:“只要萧遥光和秋开雨那小贼暗中真的有所图谋的话,一定可以找出证据来。”

  谢芳菲得意地笑说:“我想出了一个极妙的办法。暂且不管是不是真的有这回事,是不是能找出真凭实据,但是我们可以事先暗中放出消息,就说始安王萧遥光暗中和魔门的人勾结,意图不轨。至于究竟是谁,就让大家去猜测好了。”流言的力量是可怕的。

  萧谣光听得jīng神一振,拍手说:“果然好办法!我正愁如何对付萧遥光呢。此人老jian巨滑,很不好对付。嗯——还有一个问题,萧遥光和魔门的人有染,这个消息如果是从雍州传出来的,众人只怕不容易相信。”雍州距建康隔着数千里,很难令人信服。

  谢芳菲说:“这好办。我们只要让人在建康随便宣传一番,不怕萧遥光不头疼。我们就当做是回他的一个大礼好了。三人成虎,众口铄金,让他百口莫辩,跳进huáng河也洗不清。何况他不一定是清的,只怕比huáng河的水还混浊千百倍。”

  魔门的人手段狠毒,平常人是“谈魔色变”,人人得而诛之。只不过他们行踪隐秘,报复手段骇人听闻,众人轻易都不敢招惹他们。如今堂堂一个始安王竟然和魔门中人勾结,不愁整个建康的人不勃然大怒。这些就让始安王去享受一番吧,谢芳菲暂且待在雍州的府衙里吃香的,喝辣的,小日子在这大战即将爆发的前夕还能过得有滋有味。

  不过可惜的是,战争没有这么容易就打起来。萧衍皱眉看着手下呈上来的军qíng对坐在下面的众人说:“据探子回报,元宏率领的大军行至河南邓城附近就按兵不动了。不知诸位有河想法?”

  第一个发言的竟然是吕僧珍,看来颇得萧衍的看重。他站起来仔细冷静地分析说:“元宏一定是得到我军准备据守雍州全力迎敌的消息,所以暂且按兵不动,以待时机的来临。我猜元宏之所以这么做的原因有三:一、雍州自古便是兵家重地,城高池深,固若金汤,一时半刻绝对难以拿下来。二、况且雍州又有襄樊诸镇作为后援,粮糙物资源源不断,可谓占尽天时地利。三、因为雍州是众多将士的故土,因此人人都抱着守家为国的想法,一心一意,奋死抗敌,亦占尽人和;相反,北魏的大军却是劳师远征,将士去国离家,并且孤军深入敌方重地,实为兵家大忌。只要我们从旁偷袭,切断元宏后军的粮糙命脉,他十万jīng兵良将即使不至于全部饿死到最后也只好弃械投降。元宏深谙兵法,自然不会作出如此愚蠢的决定。所以才在邓城枕兵待戈,再作打算。”

  谢芳菲直至今天才真正见识到吕僧珍的厉害,一听他这么条理清晰、头头是道的一番话,就知道他颇有两下子,一语中的,切中要害,怪不得日后终成独当一面的大将。

  萧衍听了,果然大悦,站起来说:“吕参军的话说得很有道理,不愧是我萧衍的部下。元宏打的正是这个如意算盘。今次萧某要让他有来无回,命丧雍州!我们只要诱敌深入,一定就可以大破敌军!杀元宏一个落花流水,片甲不留!”众人轰然允诺,豪气万丈。气氛一时热烈起来,开始讨论如何才能诱敌深入等诸多事宜。

  谢芳菲听到萧衍当众称赞吕僧珍,心中也忍不住有些得意,好歹也是自己引荐的人呢,受到赏识自己的脸上自然也沾光。虽然这和谢芳菲识人的眼光能力没有半点关系。

  等到众人散去的时候,谢芳菲走过去笑着对吕僧珍说:“吕参军果然厉害,将敌我形势分析得透彻明白。”

  吕僧珍一见是谢芳菲,连忙撇下众人,笑说:“原来是芳菲姑娘!芳菲说哪里的话,僧珍之所以能够有站在众人的面前直抒己见的机会,全都亏了芳菲的提拔和大人的赏识,哪里有什么厉害的。芳菲不要再笑话我了,真正厉害的应该是芳菲才是。在当日形势千钧一发、刻不容缓的qíng况下,芳菲一人力挽狂澜,将大人救了出来,大家都佩服得很呢。”

  谢芳菲脸皮这么厚的一个人被他说得都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说:“什么力挽狂澜,只不过是一些不入正道的流言飞语罢了,哪里有什么值得佩服的!”

  吕僧珍却郑重地说道:“兵不厌诈。打仗只论输赢,从来都不管用的是什么方法。像芳菲这样不费一兵一卒就将敌人瓦解于无形之中的战略才是真正的深谙兵家之道。正所谓上兵伐谋,若打仗只懂得战场上冲锋陷阵,奋勇杀敌,尚算不得是真正的大将之才。僧珍真正佩服的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谋臣勇将。这样才能取得最大的胜利,成就不朽的功业!”

  谢芳菲心里一阵无力,完全不关什么兵法谋略的事qíng好不好,只不过是一些见不得人的下三烂的手段而已。可是见吕僧珍这种傲视群雄的气势语气,也不由得吃了一惊,他已经不再是当日被地痞流氓团团围住的屈于人下不平无奈的年轻人了,在萧衍的麾下,他已经将自己的才能完全地发挥出来,自信沉稳,能力出众。他是一头被释放出来的猎鹰,正在展翅翱翔,将来总有一天会成为令敌军闻风丧胆、智勇双全的将帅之才。可是,到时候,他也不再是当初的吕僧珍了。就在刚才,谢芳菲差点就认不出他来,模糊地想这真的就是当日落泊不平的吕僧珍吗?谢芳菲忍不住长叹一口气,人总是要改变的。不变的人,就只好被环境淘汰或者只有被环境改变。谢芳菲不知道自己将来会属于哪一种,是被淘汰还是终将面目全非。

  第二十章

  晴窗细rǔ戏分茶

  雍州的冬天就如同这胶着的敌我双方,又yīn又冷。容qíng还是平时一样的单衫长袍,谢芳菲却已经穿上了棉衣,还是冷得一直在旁边搓手颤声说:“这鬼天气为什么又yīn又冷,老天是破了个dòng吗?这倒霉的雨要下到什么时候,还让不让人活了!”谢芳菲忘记了,中国的天本来就是又修又补过的,上古时代就流传有女娲补天的神话。

  容qíng在一边担忧地看着她,大多数平常人现在穿的都只不过是夹衫而已,可是谢芳菲已经穿上棉衣还一个劲儿地叫冷,连忙说:“都说外面又湿又冷了,还不赶紧进来!我让人在屋子里生一盆火好不好?”

  谢芳菲自然也看到容qíng眼底的担忧,可是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自从中了冷凝丸的毒以来,自己的身体果然是大不如前了。以前的时候,这么样的天气里为了好看就穿两件,南方的冬天能冷到哪里去。可是现在才十二月初,就让人同北方人一样生起炭火来,自己也禁不住欷歔一番。点了点头赶紧跑进来,顺手将门关得紧紧的。一边搓手顿脚,一边说:“你今天怎么没有跟着萧大人啊,怎么有空来我这里凑热闹?”

  容qíng当然也知道谢芳菲为什么这么怕冷chuī不得风,一个冬天没过,已经病了三场。可是只能急在心里,脸上笑说:“哪里是凑热闹来了,是萧大人有话让我带给你。”

  谢芳菲笑嘻嘻地说:“我说哪阵风将你chuī来了,原来是顺路的人qíng。快说,快说,说完了好赶你走。上次我生病了,请大夫吃药的闹得大家都知道了,也没有见你来过。现在病好了,你倒来了,怕我传染给你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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