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别传_李李翔【完结+番外】(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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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之寒只是笑着看着谢芳菲,然后说:“他是什么人,谢姑娘既然不愿意说出来,而他暂时又对我没有什么威胁影响,所以我也没有必要究根追底。谢姑娘果然不是俗人,居然懂得炼丹制药,怪不得陶弘景会如此看重你。”

  谢芳菲连忙心虚地说过奖了,过奖了,不敢当之类的。任之寒继续说:“我们既然要一路同上洛阳,我也不瞒你。我这一路逃来,几乎是将半个北魏都给翻转过来。不但是官府一路追杀,而且因为杀了洛阳帮帮主欧阳青龙的宝贝儿子所以才不得不逃出洛阳的。不知道谢姑娘是不是还愿意和任之寒同上洛阳?”

  谢芳菲听得头痛地看着他,心想真他妈的比自己还会惹事生非啊,敢qíng是连命都不要了。要杀他的人恐怕不会比要杀自己和秋开雨的少。反观他自己依然是一副若无其事、毫不在乎的样子,不由得问:“你抢‘huáng帝九鼎神丹’也就算了,好歹算得上是一件宝物,人人觊觎也说得过去,本来就没有什么;可是你又为什么要去杀洛阳帮龙头老大的儿子呀?欧阳青龙此人,就算我远在建康也听说过,据说是跺一跺脚,洛阳也要抖三抖的人物。就算有再大的仇恨杀他儿子gān吗!冤有头,债有主,你当真有本事,就连欧阳青龙一块杀了,岂不gān净省事!省得以后再到洛阳还要像过街的老鼠一样躲躲藏藏。还有,既然是这样的qíng况,你为什么还要再去洛阳?”

  任之寒看着谢芳菲,听得目瞪口呆的。她这翻长篇大论,滔滔不绝,一时吓到他了。好半晌以后,才点头同意说:“我确实应该一剑将欧阳青龙杀了的。不过,只有人雇我杀他儿子,没有人雇我杀他呀,所以才会弄至今天的地步。”

  谢芳菲听得吓了一跳,难道任之寒是一个职业杀手?可是为什么还不要命地去招惹南安王拓跋桢?从来也没有见过这么高调的杀手。于是拐弯抹角地问:“任兄是哪里人氏,都做一些什么大事呢?”

  任之寒看着她,淡笑说:“谢姑娘,你放心,我还没有到仇家满地都是的地步。只不过手头紧一些的时候,顺便接一两宗生意罢了。我任之寒自从出道以来,怕过什么来着!”

  谢芳菲不知道他为什么还要在这个时候回洛阳,这不就是羊入虎口吗!没有再多想这个问题,只怕又招来更严重的打击。两人一沉默下来,气氛便有些僵硬。谢芳菲没话找话地说:“那雇你的人为什么只是要你杀欧阳青龙的儿子,而不是欧阳青龙本人呢?”心里怀疑地想,别是你暗中中了别人的计谋,其实人家真正想要除去的人是你吧。

  任之寒坦然说:“我任之寒做事一向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哪里去管那么多的啰唆事qíng!大概是他们青龙帮内部的斗争吧,只不过当时刺杀的时候,触了点霉头,人是杀死了,不过身份也bào露了,所以才惹来这么一身的麻烦。虽然不是什么大事,可是一天到晚被几个没有用的小喽啰穷追不舍的,还真是有些头痛脑涨的。”

  谢芳菲心想原来如此,看任之寒杀人的样子也不像是轻易会被人利用的人。其实对他杀了欧阳青龙的儿子这一件事qíng一点兴趣都没有,又不关谢芳菲的事qíng,要头疼也应该是任之寒去头疼。想了一会儿说:“任兄,我们既然决定同上洛阳,路上互相有个照应,自然是好的。但是,绝对不能让人发觉了你的身份才是。所以呢,我想出了一个简便易行的办法。”

  任之寒看着她,谢芳菲咳嗽了一下说:“最简便易行的办法自然就是易容改装了!任兄不要觉得委屈才是啊。”

  任之寒身穿粗衣,头戴破帽,脸上满是胡须,几乎将大半个英俊非凡的脸遮得严严实实,手上执着马车的缰绳,一脸yīn霾地坐在前面驾驶的座位上。还只能拱腰缩背地靠在前头!谢芳菲左看看,右摸摸,然后满意地点头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说得果然不错。你这么一打扮啊,就连我也要被你糊弄过去了,更不用说那些对你穷追不舍的官兵了。好了,大功告成,我们尽快向洛阳进发吧。任大侠,驾!”将他当马夫使唤。

  三人星夜兼程,一路上风尘仆仆,过南召,上汝阳,穿伊川,最后来到了洛阳附近的一座小城,偃师。天色已晚,便在城外寻了一座废弃的房屋,暂时休息一晚,准备明天一大早直奔洛阳城。三人这一路行来,怕引人注目,都没有进城,大部分时间都是露宿荒郊野外,随便吃一些gān粮了事。幸而马车上物事齐备,一路虽然舟车劳顿,谢芳菲也qiáng撑着过来了。

  任之寒虽然胆大包天,狂妄无比,愈近洛阳也不由得担心起来。谢芳菲看他坐在火堆旁一言不发,心事重重的样子,想了一下,还是走过去问:“任兄,是有什么事qíng吗?才会令你也为难了起来。”

  任之寒担忧地说:“欧阳青龙的脾气我是知道的,哪怕就是将整个洛阳翻转过来,不找到我任之寒誓不罢休,更何况还有一个权势熏天的南安王。所以我担心的是这次我们入城恐怕没有那么容易。”

  洛阳是北魏的都城,不像建康,凭险而立,城墙高大坚固,守卫森严,想要随随便便就蒙混进去自然没有那么容易。更何况任之寒在洛阳想必是家喻户晓的人物,再怎么乔装打扮恐怕也会让熟识他的人给瞧出破绽来。不由得也锁紧了眉头,要想一个什么样的办法才能蒙混过关呢?一定要见到陶弘景才是,秋开雨的伤不能够再耽搁了。

  心里担心秋开雨的伤势,依旧是这么不好不坏地拖延着,全靠那几粒陶弘景给的丹药维持xing命。看得在一旁的任之寒眉头大皱,又不能说什么,只是痛心地叹息。谢芳菲抓住他苍白无力的手靠在自己的脸上,心里面一阵苦涩暗然。两个人这又是何苦呢!如果当初在卧佛寺没有遇见他,今天的这些苦也不用受了。前思后想,缠绵感慨,到后来也胡乱地睡着了。

  一大早,还没有完全醒过来,任之寒就见到谢芳菲兴奋地抓着他的衣袖说:“哈哈哈,任兄,我想到一个蒙混进城的好办法,不但不用担心被人识破你的身份,而且还可以大摇大摆,风风光光地入城。”

  任之寒一下子也来了jīng神,忙问她是什么办法。谢芳菲得意地笑说:“那就要看陶弘景是不是真的如你所说的在北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

  谢芳菲指着前面气势恢弘、城高池阔的洛阳城墙说:“入城不是要jiāo税吗?今天我就让你看看我们是怎么大摇大摆地入洛阳城的。”

  谢芳菲将故意砸得破破烂烂、肮脏不堪的马车在城门口停下来,一身破碎脏乱的衣服弄得明显是被人抢劫过的样子,脸上的模样也不十分清楚,灰尘满面,发丝凌乱。然后红肿着双眼直直的朝守门的军官走过来哽咽着说:“军爷,我们在路上刚遭人抢劫,现在是身无分文。所以暂时入不了城。请问……”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旁的军官不耐烦地驱赶,用手大力推着谢芳菲,大声喝道:“去,去,去。没钱就不要入城。再在这里哭哭啼啼,滋扰生事,小心将你抓起来,从严查办!”

  谢芳菲连日来奔波劳碌,消耗极大,体弱力虚,脚下一不留神,“砰”的一下被摔倒在了地上。

  看得旁边的任之寒心头火起。谢芳菲心里恨恨地想:等会儿要你们好看!挣扎着爬起来,又走过来,懦懦地说:“军爷,您误会了!我们不是想不jiāo税就入城。我们是从建康来的,原本是陶弘景陶大师的弟子,奉了他老人家的命令,日夜兼程,立即赶来洛阳的。因为路上横生不测,遭人抢劫,所以现在才入不了城。军爷如果不信的话,只要将这封信jiāo给他老人家,自然就有人出城来迎我们进城了。”

  那些军官一听是陶弘景陶大师的人,不由得收起了轻慢的心理,上下打量谢芳菲一番。几个人围在一起商量起来,只听得其中的一个人说:“这种事qíng,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万一真的是陶大师派来的人,咱们即使没有罪,日后恐怕也要吃不了兜着走。更何况她说得有理有据、有眉有目的,还是小心一些的好,不要得罪了南安王的贵客才是。”几个人都点头同意。

  其中一个人走过来,态度恭敬了许多,说:“姑娘,既然是这样,那不如由我们帮你将这封信送给陶大师,再看他怎么定夺吧。”

  谢芳菲双手奉上,千恩万谢地谢过了,然后又吩咐说:“军爷此番前去,最好将这封信jiāo给清平师兄,他会直接转jiāo给陶大师的。”那位军官听得谢芳菲连陶弘景身边的人的名字也叫得出来,不由得又相信了几分,拱了拱手就去了。

  谢芳菲的信上只是鬼画符一般写着“陶大师,快来救我”这么几个惨不忍睹的大字,落款是芳菲。当日陶弘景无意中看见谢芳菲写的药方单子,对那上面的字简直是不能忍受,只是一味地摇头,后来硬是亲自重新写了另外的一张药方才作罢。谢芳菲知道他本身jīng通书画,对这些更是讲究苛刻,于是骗他说其实自己的字原本是写得很好的,但是因为有一次不小心伤着了右手的手腕,致使右手再也使不上力,连用笔写字也有些困难,所以字才会写得这么的难看。陶弘景听了,想必大为同qíng,欷歔了好一阵子。不知道这次他看了谢芳菲写得乱七八糟的字后会是什么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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