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茂一脸的不相信,嗤笑说:“你以为空xué会来风呀。这个事大伙全都知道了。张小六为此还特地请我们喝了一回酒,说是祝你一路走好。你还抵死不承认,真是江山易改,本xing难移,连哥哥我你还要骗!”
谢芳菲缩着头闷声说:“哪里有五锭银子那么多,不就是两锭吗?”王茂不断地摇头,啧啧出声说:“你看吧,还不承认。我平时为了让你出两个酒钱,还得变着法子哄你高兴。你竟然一出手就是两锭银子。这就是你呀,哥哥我今日算是看透你了。”
谢芳菲被他说得头都大了,大声说:“你以为我愿意呀。我怎么知道我当时是不是疯了。我现在想起来还ròu痛呢。你能不能不要说了?大不了赶明儿请你喝酒就是了,还有大伙儿,当是芳菲给大家赔礼道歉了。”
王茂立刻笑嘻嘻地说:“赔礼道歉就不用了。就你那嘴巴,还能说出什么好话?酒却是必不可少的。好了,人也送到了,酒也定下了,赶快回来了吧。大家等着你呢。”转身往回走,走了两步又停下来说:“嗯,那酒,赶明儿可别忘记了。我回去就通知大家去。”说着一溜烟儿似的没有人影了。
谢芳菲好气又好笑地看着王茂消失的方向,心里却涌起一股熟悉的、久违的、家的味道,脸上犹带着笑进去了。没想到陶弘景还没有睡,正在客厅里翻箱倒柜地找书呢。谢芳菲好奇地问:“大师,你这么闹书灾,到底是找什么书呢?”陶弘景头也不抬地回答:“明天不是要去襄阳查看瘟疫究竟蔓延的如何了吗?我总要找两本书事先翻一翻才是。咦——怎么就想不起来了呢?一时间,也不知道到底放到哪里去了?”
谢芳菲悠然自得地坐在一边喝茶,然后说:“这么一大堆的箱子、笼子理还没有理清呢,这会子到哪里找去,我看算了吧。您不是说前朝的医书关于瘟疫的具体qíng况本来就很少吗?胡乱找什么呀。你还不如明天带上我呢,比那些什么死医书qiáng多了。我再怎么样也是一个大活人呀。”
陶弘景停下来说:“不行,你自己都是三灾五难的,更何况这瘟疫传染上是会死人的。你绝对不能去。”谢芳菲心里感动,陶弘景是真的心疼她。表面上依然漫不经心地说:“那大师就不怕传染了?大师,我告诉你哦,其实说起来瘟疫也没有什么,它传播的途径只是人的眼睛看不到而已,只要事先做好了足够的防备,就可以万无一失。”
陶弘景有些好奇地看着她,说:“你哪里来这么多稀奇古怪的说法?这次又有什么万无一失的好办法了?”
谢芳菲故意卖关子说:“明天你就知道了。对了,大师,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我准备回萧府了。”
陶弘景猛地站起来,说:“芳菲,你又回萧府趟这一趟浑水gān什么?你何必卷入到这些无谓的纷争里去呢?茅山宗再怎么样,也不多你一个人呀。那萧衍可不是什么简单人物,野心勃勃,这个天下说不定就是因为他而乱呢。你不知道,他的相貌绝对不是普通人呀。”
谢芳菲心里说,我不但知道他相貌非但不一般,将来还是皇帝命呢。苦笑说:“大师,我跟着你茅山宗gān什么去?采yīn补阳,长生不老吗?还是跟着你整天不是炼‘huáng帝九鼎神丹’就是炼‘太清神丹’呢?没的气闷死我。我谢芳菲完全做不来那一回事,根本就不喜欢。以前这种事qíng已经差一点就要了我的命了。你看我这么一个人还能做什么体力活么,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其他的什么事qíng都做不了呀。既然来到这里,总要做一些事qíng吧,那就只有重cao旧业好了。再说了,一个人有一些不为人知的本事,光是放着不用,实在是可惜了,就连我自己都不甘心呢。将来若是因此而死在这里了,大师清明节的时候记得替我上炷香就好了。人啊,想清楚一点,早晚都是要死的。大师,我就这么一点长处了,不跟着萧衍还跟着谁去呢。”
陶弘景知道她注意已定,就是驷马也难追得回来,叹气说:“你既然已经想清楚了,我也没有办法了。跟着萧衍至少比跟着其他人要好。你自己作决定吧。我看你也是一副不想活了的样子。”摇头叹气地进房间里面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陶弘景就被谢芳菲给吵醒了,看着满桌子的外套、手套,还有面巾,疑惑地问:“这些东西gān什么用的?”谢芳菲仔细地解释说:“你不要小看了这些东西,我可是仔细地消了毒的。就是放在滚烫的开水里煮了好久的。瘟疫大多是通过空气呀或者什么看不见的病菌传染的,所以我们第一步就应该做好预防传染的工作。等我们到了襄阳的时候,就把这些衣服呀,手套呀,口罩呀全部都武装起来。还有千万不要和人随便接触,也不可以随便和人说话。”
陶弘景将信将疑地拿起桌子上的东西看了半天,然后奇怪地问:“为什么准备这么多?满桌子都是!”谢芳菲若无其事地回答:“那是因为萧大人也要随同我们一道去探访慰问那里的疫民呀。”
谢芳菲一大早就找到萧衍,然后兴奋地说:“大人,我不是说雍州战败就是大人崛起的时候么?现在就有一个绝佳的机会。”萧衍连忙坐正身体,露出注意的神色,仔细倾听。谢芳菲说:“古云:得民心者得天下。大人,你只要得到雍州老百姓的民心,然后稳据雍州,将来必成大事。现在有许多难民无家可归,流离失所。大人只要趁着这个机会解决这些难民的问题,他们将来还不是死心塌地地拥护大人您。还有襄阳的瘟疫问题,大人若能够不顾自身安危,亲自前去探视病qíng,将来整个襄阳一带还不是大人您的囊中之物!大人,现在正是争取民心的最好的时机了。大人经过此事,声名一定会在民间广为流传,对大人将来要成就的大业必有好处。”
萧衍仍然犹疑地说:“虽然是好办法,可是这些难民问题又岂是一时半会能解决的?更何况,军中存粮也不多呀。”
谢芳菲见萧衍仍然没有下最后的决心,有些着急地说:“大人万万不可这样想。冯谖曾经帮孟尝君在他的封地薛地赢得人心,后来孟尝君被齐国的君主猜忌的时候是薛地的老百姓夹道欢迎他。最后才能为相数十年,屹立不倒。大人切不可错过这个赢得人心的时机呀。”
萧衍烦恼地说:“不是我不想,而是根本就没有能力去帮助那些在城外的难民呀。可恨曹虎qiáng自扣压着官粮不肯救济那些灾民,就连我的亲卫也是按数给粮,许多士兵都吃不饱。”
谢芳菲头痛起来,她万万没有想到萧衍的qíng况也这么的糟糕。皱眉想了一下,忽然灵机一动,拍手说:“我有办法了。我们今天就给曹虎他来一个美人计。自古以来,英雄难过美人关呀。”
萧衍不解地说:“美人计?这一时半刻到哪里找一个活色生香的美人给他送去!”谢芳菲笑说:“何须找呢。何况就算咱们找来了,也不一定合他的意呀!我听说曹虎曾经为了‘雨红楼’的一个红牌姑娘,那可是闹得满城皆知呀。最后硬是将她娶回了家,听说十分地宠爱。就连他的正牌夫人也不敢拿这个小妾怎么样呢,少不了还要受她的气。不如咱们找人去疏通疏通,让这个小妾在曹虎耳朵边整夜整夜地chuī一chuī枕边风怎么样?”
萧衍豁然开朗,笑说:“这个办法好极。听说曹虎对这个小妾可是疼到了骨子里,连权势qiáng大的妻子也给得罪了。据说还言听计从,在整个雍州那可是众所周知的事qíng。到时候我再故意拉拢拉拢他,套一套近乎,一定可以成功。毕竟是一件深得人心的事qíng,于他的面子也光得很。”然后又皱眉说,“只是让谁去做他这个小妾的说客呢?”
谢芳菲抿嘴笑说:“还用想吗?当然是他这个小妾的老相好王茂啦。有他出马,还不马到成功!”萧衍也笑起来。
谢芳菲又说:“现在的雍州还有一些什么人?我是说崔将军和始安王他们?”萧衍不屑地说:“崔慧景还等不到回雍州城,早就夹着尾巴逃回建康去了。萧遥光暂时还没有回建康,在他自己的地盘荆州待着。”
谢芳菲点头表示知道,然后说:“大人今天就随我和陶大师去襄阳查探疫qíng究竟如何,这种事qíng宜早不宜迟。而且真的可以安抚恐惧中的民心。”
萧衍丝毫不畏惧襄阳的瘟疫,点头同意了,说:“我还可以顺道将府中的一批粮食散发给城外的难民。”
谢芳菲点头说:“大人顺便让人帮他们盖几个大型的帐篷吧,也好遮风蔽雨。这个时候正是梅雨季节,不饿死也要让雨给淋死。其实大人不用一个人扛起这件事qíng。大人可以号召整个雍州城内的老百姓一起帮助这些无家可归的难民。团结就是力量,群众的力量是惊人的。这样一来,不但可以减轻我们许多的负担,还可以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和人心,将来大有好处。”听得萧衍连连点头,立即起身,说:“我这就准备和你一起去襄阳。”谢芳菲当年大破北魏数十万大军的雄心壮志重新流回到血液里面。
52书库推荐浏览: 李李翔 现代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