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清楚地看见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怒气和残忍。在他扑上来之前,旋身侧踢,右脚劈空而下,他毫无防备,被我狠狠踢中左腿,侧倒在地上。其他两个人见势不对,连忙抢上来。我不敢逗留,撒腿就跑,他们几个紧追在后。其中一人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块铁片,对准我后脑勺扔过来。我听到风声,顿住脚步,快速往一边避开。其中一人趁机堵住我的退路。我往左退,前后都被堵住了,正前方是被我踢中的那人。他红了眼,表qíngyīn狠地说:“我还从来没有在哪个女人手上吃过这么大的亏,你本事不小呀。我今天放过你,以后就不用在道上混了!”
我伸手摸了摸肩侧的挎包,愤怒地说:“你们这种人渣,就知道恃qiáng凌弱,欺善怕恶!三个大男人打一个女的,也算本事!”他被噎得说不出话,随即恼羞成怒,狠狠地说:“你这种女人,不给你一点教训,永远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还以为自己是正义的化身!”使了个眼色,旁边两个人朝我步步bī近。他飞身朝我压过来。
我喘着气再后退,满头大汗。一开始他们或许真想羞rǔ我一顿就算了,可是现在恐怕没那么简单,他们似乎被我激起了凶xing。我有些着急,见势不对,立即转身,拼命往前跑。可是没跑两步,才发现前面是一堵墙。我额上冷汗涔涔而下,手握成拳,紧紧盯着他们的动作。那人任由我做困shòu之斗,忽然说话了:“看你这样,倒是有几下子。你们两个注意点,别让她跑了。”我一听他这话,真是急了,斜地里不顾一切朝一个人撞去,想冲破包围。
还没有跑出去,就被人揪住头发,疼得龇牙咧嘴,抓住我的人熟练地掐住我的胳膊一扭,我几乎疼晕过去,被他制住失去行动力。那混混头子劈脸就给了我一耳光,大声骂:“犯贱!今天不教训教训你,我还真不用活了!”我脸色一变,用尽全力朝抓住我的那人反脚一踹,正中膝盖。他无防备下手劲一松,我挣开来,站在一边冷冷地看着他们,然后滑下右肩上的包,快速从里面拿出一把一尺来长的军刀,按下旋钮,明晃晃的刀身“啪”的一声弹出来。
他们惊异地看着我,显然有些吃惊。可是他们仍然占尽优势,我加上一把刀,他们亦不过是多些顾忌罢了。除非此刻我手上拿的是枪,而不是刀。我真是被bī得很了,失去理智,不顾一切朝那头目冲去,刀尖对准他的胸膛用力cha过去。他脸上变了色,想要掣住我的手腕。我喘着气抬起脚狠命踢他下yīn。他杀猪般惨叫一声,半跪在地上。我用刀护在胸前,下了拼命的决心。
这个时候,我听见身后传来的打斗声。回头一看,宋令韦一个右勾拳打在一人的脖子上,那人砰然倒在地上。又一个漂亮的旋身踢,再加一个摆拳,另外一人捂住腹部半蹲在地上。身手gān净利落,漂亮至极。我看着眼前的那人,面目是如此的可憎,猪狗不如的畜生!衣冠禽shòu!想起刚才他手滑进衬衫里的qíng景,像蛇一样在身体里钻,恶心得想吐。这种人,死有余辜!我有些偏激,狠劲上来,一脚踹在他肩膀上,左手掐住他脖子,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举起右手握紧的刀,手肘一沉,往他琵琶骨毫不留qíng地捅去。
忽然右手胳膊被人掐住了,回头一看,是宋令韦。他面无表qíng地说:“林艾,为他这种人,不值得,没必要脏了自己的手!”我见到他,仿佛望见黑夜里第一缕晨光,瞬间醍醐灌顶,猛然清醒过来。真的见了血,事qíng可就复杂多了。我伸手摸了摸汗湿的脸,颓然倒在地上,右手仍然紧紧握住手心里的刀。转头狠狠地瞪着地上瑟缩成一团的人:“算你走运!”
鼻子抽泣了一声,我仰头,bī回眼中的泪。刚才真是惊险,现在想起来才觉得后怕。更使我吃惊的是,宋令韦阻止我将事qíng进一步恶化,可是他自己却走到那人跟前,抓住他右手的手臂,往外用力一扯。听见连续不断的惨叫声,不是骨折就是脱臼了。我怔怔地看着宋令韦,吓了一大跳,完全想不到,张着嘴说不出话来。我狠,他比我更狠!
他走过来,蹲在我身前,伸出手替我扣紧衬衫的扣子,胸前三个扣子都散了。大概看见胸脯上的抓痕,他眼神一变。脱下身上的西服外套盖在我身上。然后站起来,朝另外两个人走去。一番打斗纠缠后,又是“啪啪”两声,同样是骨折的声音。我只听见地下停车场一片鬼哭láng嚎的惨叫声。他又走回来,二话不说,朝那混混头子狠狠甩了两巴掌。我看见那人的脸立即肿起来,嘴角破裂了,血丝一点一点渗出来。他出手真不是一般的狠辣。
我抹了抹脸,抵住无声的抽泣,抬起眼冷静地问:“现在怎么办?”他撑住我的身体,扶我起来,冷冷地说:“这些人没的脏了我的手,把他们jiāo给警察。”我立即反驳:“警察来了,又要口供笔录。我生平最讨厌的地方就是警察局。就算jiāo给他们又怎样!他们有他们的路子,还不是关个十天半个月就放出来!放他们走,让他们以后别再来招惹我。”他没有说话,gān脆打横抱起我。一路走来,旁若无人般把我扔进他的车里。
我刚才拼尽了全力,现在筋疲力尽,再也没有气力和他较劲了,疲累地问:“你想gān吗?也想学他们一样?”他沉着脸说:“林艾,你给我坐好。我忍你很久了!”我骂:“你有病!”他抢过我手上捏着的军刀,bī问:“这是什么?”我翻白眼:“你自己不会看!”他又冷冷地问:“一个女孩子,身上随时随地带着一把刀,你说你到底想gān什么?”我愕然,随即说:“这有什么!防身呗。不就是一把普通的刀嘛!还不是为了应付今天这样的qíng况。”
他忽然皱紧眉头,一动不动地盯着我看,说:“林艾,你别想糊弄过去。我知道这把刀,瑞士产的最新型款的军刀,全长三十八厘米,刀尖锋利无比,有伸缩自如的功能,适于随身携带。”那眼神似乎要将我看穿,看透,穿心入肺,勾魂摄魄。我有种赤身luǒ体,没有任何遮蔽物抵挡的恼羞成怒感。
“宋令韦,你不要以为你这是英雄救美,然后我就要以身相许。你说你到底想gān吗?”他自己不也一样,单是商人,就该像cao曹那样,被人一推,就摔个大跟斗。他伸出手,手指拂过我的脸颊,最后在眼角处徘徊流连,慢慢说:“林艾,你还发生了什么?”我避开他的眼神,悠悠地说:“宋令韦,我们现在真是不一样的人了。像隔着云端,你是天,我是地。”我不想看他,也不敢再看他,心里有一丝的凄楚,天之涯,地之角亦不过如是,现在我们,咫尺却是天涯。
他嗤笑一声,脸庞逐渐bī近,手随便搭在我肩上,可我知道我绝对挣不开他的掌控。我屏住呼吸,心口跳得很厉害,尽量定神静气,轻声问:“你想gān吗?”我想我是紧张了,呼出的气都是热的。他忽然笑起来,鼻子上的呼吸直接chuī到我脸上,声音在耳边轻飘飘地响起:“不想gān吗——”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吻住我。整个上身斜撑住我,牢牢地封死我的挣扎。
我清楚地感觉到他的唇贴在我的唇上辗转吸吮,一点一点再一点。脑子像进了水,开始失灵。开始觉得冰凉,后来却又觉得火热,直至滚烫。他的舌在我牙齿边上挑逗,我魂不守舍,很自然地松下来。他的舌像潺潺流动的chūn水,无处不在,甚至伸到喉咙里,搅动无数的涟漪。我敏感地尝到他嘴里残留的咖啡的味道,我不知道自己嘴里是不是也有其他的味道。
可是他一直挑逗我,步步进bī,我被他的舌bī得退无可退,躲无可躲。一发狠,跟他较起劲来。舌尖相互缠绕,很不小心撞到他的牙齿,觉得疼,不舒服。我皱眉推开他,他的手移到我后颈,手指cha在头发里,像按摩,很舒服。他很仔细地抚慰我的舌尖,像是补偿。我想这没有什么,我又不是十七八岁!只不过接吻而已。虽然这个吻谈不上十分默契销魂,但是就是脸红耳热,心跳加速。
他似乎也qíng难自禁,居然瘫软在我身上喘气。我怦怦怦地调整呼吸,率先回过神,推他说:“宋令韦,你就想这样?然后就没事了?那也好,算是还了你的qíng。”他慢慢地从我身体上爬起来,坐回驾驶座,狠狠地说:“林艾,你这女人真是铁石心肠!”我挑了挑眉,做了个鬼脸。气氛松懈下来,他果然笑了,横了我一眼,目视前方,发动车子。
我平静地系好安全带。今天我如果不对你狠心,将来自然有一大堆的人对我狠心。有些事,我想我可以分得很清楚。十年的时间,我学到的教训太多太多了。
照常去上班。李欣没来,说是调了休假,跟别人换了班。她该庆幸自己没来,虽然没什么确凿的证据,可是我多少也猜到一点。我也不是好惹的,吃了暗亏,就一定要讨回来。小时候的狮子和猫,听说长得很像,容易混淆,她该睁大点眼睛。我去望京那边调货,顶着寒风,手上提着满满四大袋衣服。摸了摸口袋,居然没带现金,身上只有公jiāo车卡,打不了车。只好一步一挪蹭到公共车站牌下,在售票员的帮助下将所有货全都搬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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