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懵懂百年心_李李翔【完结】(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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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知一来就看到令他喷火的一幕,怒道:“你们gān什么?”云儿和侯玉乍然下见到燕苏,均吓了一跳,尤其是云儿,做贼心虚,一时间竟找不到说辞。侯玉趁她失神的刹那,冲破制住的xué道,机灵地逃出来,提起裤衩就往屏风后面躲。燕苏怒不可遏,提剑便往屏风后面去抓侯玉,还担心“家丑不可外扬”,顺手把门关紧了。

  云儿感觉十分怪异,眼前的qíng形颇像“jian夫□,捉jian在chuáng”,而燕苏便是那个绿云罩顶的那个人。只不过他头上这顶大大的绿帽,她还没有给他戴上去就是了。她摇了摇头,暗骂自己胡思乱想什么啊。

  侯玉刚披上罩衫,还来不及系扣,燕苏的龙泉剑已经挟着天风海雨刺了过来,招式狠辣,完全是一击毙命的杀招。侯玉整日在花丛中游dàng,终究是“龙侯史魏”侯家的世家子弟,家学渊源,身手十分伶俐,一个“滚地雷”钻入了chuáng底,只不过钻的有些láng狈,露出一大截光溜溜的小腿。幸好他腿上毛发稀少,皮肤白皙晶莹,也不觉得怎么恶心难看。

  侯玉这个人一向风流,怀chūn少女、美貌少妇从来都是来者不拒,也不管人家有没有丈夫,所以登堂入室、偷香窃玉之举自然少不了。有一次偷qíng居然偷到京城府尹马文龙的头上去了。马文龙是京城里响当当的英雄好汉,人人提起他都要竖大拇指。那天马文龙前脚刚走,老婆陈氏后脚就放侯玉进来。俩人正在温存缠绵,哪知马文龙又折了回来,吓得他捡起散落一地的衣服,一头钻进chuáng底。马文龙闻到空气中有一股不寻常的味道,又瞧见chuáng底露出一双男人的鞋子来,登时大怒,一把揪出他,当场就要“格杀勿论,就地正法”。陈氏抱住马文龙的大腿,口里哭道:“侯郎,快走!”他这才捡回一条小命,过后照旧风流不误。这等丑事,马文龙也不好声张,只是头上的这顶绿帽戴的那叫“呱呱叫,别别跳”。

  所以,任何荒唐事在侯玉看来都不成为荒唐事,反而另有一篇歪理邪说,气得他爹侯森一脚将他踢出家门,眼不见心不烦。

  第 74 章

  第三十八章 爱极必伤(下)

  燕苏见他一个大男人竟然不顾身份钻入chuáng底,轻蔑的哼了一声,一剑由上而下,刺穿chuáng铺,直没入柄。只听得一声惊叫声,云儿以为侯玉定然没命,哪知他是见到白晃晃的剑身从自己肋下穿过,一时受了惊吓,忍不住惊呼出声罢了。侯玉跟着滚了几滚,从另一边钻出个头来,翻着白眼,满脸都是灰尘。云儿见了忍俊不禁,见燕苏提剑追了过去,连忙拦腰抱住他,口里喊:“不要打,不要打。”

  燕苏听的她竟然在维护这个不要脸的小白脸,更加气了,回头怒喝:“你说什么?”云儿吓得小心肝为之一颤,赶紧说:“这个人死不足惜,杀了他岂不是便宜了他?我有更好的办法整治他。”说的燕苏和侯玉均不解地看着她。

  侯玉被人五花大绑带到燕苏跟前。云儿找来一套花花绿绿的女装以及胭脂水粉、头钗珠花等女子用的物事,围着跪在地上不得动弹的侯玉转了几圈,脸上似笑非笑,指着那套女装吩咐:“给他换上,小心伺候,可别弄砸了。”几个侍卫忍着笑答应了。燕苏一开始仍然板着一张脸,待见到云儿将侯玉打扮成jì院鸨母的形象,脸上还粘了一粒豆大的黑痣时,眼角也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来。

  侯玉一脸无奈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哭笑不得,怪腔怪调说:“在下是不是该请云姑娘赐名?”语气中满是自嘲的味道。云儿拍手说:“对对对,差点忘了,就叫翠花如何?”说的满屋子的人掩唇偷笑。她抬手勾起侯玉的下巴,居高临下说:“从今天起,你就留在本姑娘身边伺候吧。要是敢不老实,哼哼……”拔出匕首往桌子上一cha。

  云儿正为自己的杰作洋洋得意时,却见燕苏走过来,双手搭在自己肩上,淡淡说:“云儿,你过来。”该是跟她算账的时候了。

  越是这样平静无波的语气越是让云儿胆战心惊,她随燕苏来到一间上等厢房。燕苏让人端来一碗黑漆漆、黏糊糊的浓药,她露出厌恶的神qíng,捏着鼻子问:“这是什么?”燕苏chuī了chuī手上的热茶,慢悠悠说:“这药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三日醉’。”云儿摇头,“又不是酒,叫什么三日醉,我不喝。”她喝药都喝怕了。

  燕苏抬头盯着她看,一字一句重复:“你不喝?”语气轻飘飘的,房里的空气顿时如寒风过境,瞬间结了冰。云儿见他嘴角青筋爆出,眼睛微眯,随时要发怒,连忙改口:“喝,喝,喝,谁说我不喝,便是毒药我也喝了。”没看清说这话时燕苏怔忡了一下,她一仰脖,闭着眼睛咕噜咕噜喝了。喝完还倒提空碗,摸了摸嘴巴,“一滴都不剩”,以示她合作非常。

  燕苏正襟危坐,双手jiāo叉放在腿上,平静地说:“‘三日醉’是最温和的一种毒药。”云儿一脸错愕,头上仿佛炸了个惊雷,右手抚上自己的咽喉,“毒药?你给我下毒?”燕苏掏出一粒艳红色的药丸,只有豌豆大小,“这是解药,我让人在外面裹了一层蜂蜜,每天服一粒便可。”云儿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仿若一桶雪水兜头兜脑浇下来,浑身打了个冷颤,怒极反笑,“下毒多麻烦,一剑杀了我岂不是gān脆?”就在她毫无防备、全心信赖他的时候,他竟然对她下毒!

  燕苏眸中闪过怒气,“谁叫你总是无视本宫的警告一而再、再而三的逃跑!‘三日醉’这种毒药,药xing温和却持久,只消半柱香的时间便可渗入血液,深入骨髓之中。不过你大可放心,只要每日午时按时服下解药,便可安然无恙,什么事都没有。你要是敢再逃跑,药xing发作的时间是三天,三天,你有足够的时间决定是回到我身边还是毒发身亡。三天,这是我给你后悔的时间。”红色的药丸在他手心来回滚动,红的诡异而妖艳,“考虑到你偷药的可能xing,解药我会让人每天炼制,一天一粒。保不准有什么其他意外qíng况,我这里会多放一粒,以备不时之需。午时一刻了,你把这解药吃了吧。”

  云儿听完,嘴角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qiáng忍下心中的惊愕、痛恨、厌恶……二话不说,掉头就走。燕苏脸色一变,追上去拉住她,声色俱厉道:“你gān什么?不要命了?”她转头过去,不再看他,冷冷说:“你知道我最怕死了,还能gān什么?不是三天才发作吗,何必这么着急呢!”事qíng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从芙蓉山顶不顾一切跳下来救她的那个人呢,为什么要对她下毒?赛华佗曾骂过她没心没肺,要是真的没心没肺就好了,就不会这么痛了。所谓的凌迟,便是将人身上的ròu一刀一刀割下来,自己此刻也是这样吧,生生被人凌迟。

  燕苏见她冷漠地推开自己,脸上一点表qíng都没有,仿佛自己对于她来说是一个完全不相gān的人,顿时心慌,宁愿她像以前一样大吵大闹、无法无天。他双手施力钳住云儿的双肩,极力诱哄说:“云儿,不要这样,只要你留在我身边,每天午时按时服药,什么事都不会有。但是午时若没有按时服药,就算最后三天内服下了解药,对你的身体也会造成一定伤害。你体内寒气未愈,病又刚好,再不按时服药,身体只怕吃不消。”

  云儿冷笑,这算什么?温柔的毒药?既然知道她寒气侵体,身体不好,为什么还要对她下毒!她一时心力jiāo瘁,万念俱灰,什么话都不想说,垂着头无力地说:“放开,我想一个人随便走走。”燕苏松开一只手,将药丸递到她嘴边。她下意识撇过头去,不肯吃。

  燕苏手一顿,缓缓说:“云儿,你那么聪明,一定知道这样做对你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云儿身体一僵,对,为什么她不吃?为什么她要自寻死路?这样做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她一定要走,一定要离开,不是说天无绝人之路么,总有办法的!她接过药丸,屈膝跪了下去,毕恭毕敬说:“云儿谢过太子殿下赐药。”真是皇恩浩dàng啊!

  燕苏看着眼前这个生疏到几乎认不出来的人,眸底闪过一丝痛色,随即回复正常,“云儿,其实我一点都不想这样做。”可是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不知道怎样才能将她永远留在自己身边。云儿被他无辜的口气激怒了,讽刺道:“难道说有人bī你这么做?”燕苏抿紧双唇,转过头去,没有说话。云儿挥动双手,激动地说:“你如果想折磨我,何必用这么低劣的办法?我宁愿你一掌打死我,也不愿意像个牵线的木偶一样,任由你玩弄!”燕苏豁然转头,“你难道一点都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云儿冷笑:“我不以为正常人能理解变态的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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