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快的脱了衣服擦了脸,她躺在被窝里,心中有些绝望––原来小桐已经另有所爱,原来小桐喜欢的是太太。怪不得他对自己总是不冷不热,可小桐也真是傻啊,他再喜欢太太又有什么用?太太能是他的吗?就算陆先生此时此刻就死了,太太又守寡了,也轮不到他来充数啊!
太太也是的,为什么不使劲的骂他打他?为什么不让他gān脆彻底的绝了这个念想?是不是因为她心里也有点喜欢小桐?
在果子眼里,小桐是个迷人的少年。他不是顶英俊的人物,可他白白净净的相貌端正,他在沉默寡言之时,甚至会透出一点与众不同的派头。这么好的小桐,又为什么是这么的傻?
果子认为小桐是在做白日梦,也认为太太这是在玩弄小桐的感qíng,但她年纪不大,城府却深。一觉醒来过后,她若无其事的继续做她的大丫头,见了希灵,也是该说就说,该笑就笑。
如此过了小半个月,希灵带着果子和康复了的小桐踏上归途。临行之前,她故意的给陆克渊发了一封电报,给了那对jian夫yín妇足够的时间做准备,她倒要看看那对jian夫yín妇能够准备出何等的假象来!
陆克渊对于希灵的归来,表示了热烈欢迎,亲自到火车站把她接回了家中。希灵本来一见了陆克渊就心花怒放的,爱他爱得恨不能时时刻刻的搂着他叼着他;但是因为此刻心里存了芥蒂,他在她心中,老宝贝儿的地位就有所降低,希灵藏着一股子暗劲,面孔微笑,眼神有力。
及至到了家中,希灵先是洗漱更衣,然后用毛巾包着湿头发走出来,她站在镜子前顾影自怜。镜子里的她小小的,小脑袋小个子,细脖子细手臂,锁骨支起了薄薄的皮肤,腰则是只有一捻。轻轻一抬尖下巴,她从镜子里看自己身后的陆克渊:“对不起。”
陆克渊也转向了镜子:“什么?”
希灵抬手整理着头上的毛巾:“上次打了你。”
陆克渊哑然失笑,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脸:“我这张老脸,不怕打。”
希灵又问:“金婉心还没有走吧?”
陆克渊答道:“我也劝她走,她不听,我也没办法。”
希灵说道:“其实也是我不好,让你为难了。的确,金婉心对你是不坏的,让你去撵她走,你当然是不好意思张嘴。”
陆克渊狐疑的望向了她:“怎么忽然变得这么通qíng达理?”
希灵终于用毛巾包严实了头发。低头拿起桌上的雪花膏瓶子,她挖了一指头雪花膏往脸上抹,一边抹,一边答道:“通qíng达理不好吗?算了,以后我们不要再谈这件事qíng了,为了外人伤和气,多不划算。”
第175章 授人以柄(一)
希灵让小桐去“吓唬吓唬”金婉心,对于这种“吓唬”的行为,她并未存有必胜的信心。毕竟那金婉心也不是个吃素的女人,她要是膽子小,也不会和陆克渊这样的人纠缠不清。
不过她不能坐在家里赌气,總得有所行动。先吓唬着,权当是顺便发了宣战书。不过说心里話,这样一场战争真是出乎了她的意料,对于她和陆克渊的婚姻生活,她曾做过种种设想,想过好的,也想过坏的,唯獨没想到半路会杀出个金婉心,让她满心的不好过。可她若是正经八百的为此大闹一场,又好像是她不通qíng理,不是个贤妻。
尽管她本来也不曾打算过做贤妻。爱陆克渊的时候,她就单只是爱,单只是想盯著他的一举手一投足,尽qíng的看个天长地久。现在好了,夜夜和陆克渊同chuáng共枕了,不但可以随便看,而且可以随便摸,结果人心不足蛇吞象,她对他的心又生出了独占yù。
而在另一方面,希灵不知道。陆克渊是真没把这件事,太当成事qíng看。金婉心是见惯风雨世qíng的,希灵更是个yīn谋家,他认为这二位一时半会应该斗不出什么结果来––若是能斗出个结果,就更好了,省得他还要为这些琐事费心。他是做大事的人,哪能成天为女人们断案?
他也没怕希灵伤心,他觉得希灵是一把尖刀,凡人的鲜血,不足以软化她的锋刃。家长里短的一点飞醋,更没有道理会伤害她。
他越想越有理,有理到了最后,他脚底抹油。每天和公jī一起起chuáng,早出晚归的溜了。
小桐到底是怎么“吓唬”金婉心的,希灵没有亲眼得见,不过据小桐的描述,那“吓唬”的程度应该是刚刚好––小桐带着几个人,趁着夜色在小路上拦住了金婉心的汽车。打开车门拽出金婉心,他们蒙面持刀,对着金婉心比划了一番,并且粗着喉咙,让她马上滚回上海去。
希灵问:“你们毛手毛脚的,刀子没有伤到她吧?”
小桐立刻摇了头:“没有,刀子都是新买的,没开刃,连个萝卜都切不动。”
希灵点了点头,决定静观其变。小桐看着希灵,想着自己今晚得了机会。当着金婉心的面,将她和陆克渊一起臭骂了一顿,骂得真是痛快。至于刀子––其实他根本没怎么亮刀子,只对着金婉心挥了挥拳头。依着他的私心,他倒是希望金婉心勇敢一点,顶好是胜利一次,把陆克渊抢走。
然而第二天的发展,让希灵和小桐一起吃了一惊。
第二天,金婉心从医院里给陆克渊打去了电话。说自己受到了刺客的袭击,受伤住院了。
陆克渊放下电话,不急不怒,直接去问希灵:“是你gān的吧?”
希灵下意识的摇了头––摇完了头,她愣了愣,随即又一摇头:“真不是我!”
陆克渊抬手摸了摸她的卷发:“金婉心毕竟对我有恩,看在我的面子上,你也适可而止吧!”
说完这话,他匆匆的出门去了医院。希灵瞪着眼睛目送他走远,同时慢慢的呼出了一口气。
一嗓子把小桐吼了过来,她关了房门悄声问道:“你到底对她动没动手?”
小桐听了她这话,也是莫名其妙:“什么动手?我gān了什么,你不是都知道了吗?”
“那她今天怎么进了医院?”
小桐看着希灵,脸上也有了诧异颜色:“那可和我没有关系!”
希灵料想小桐不能欺骗自己,沉下心来思索了片刻,她叹了一口气:“这件事qíng不该这样办,我们这是把刀递到她手里去了。”
她看着小桐,低声说道:“她要一口咬定,是我要杀她了。”
然后把两只手cha进连衣裙的口袋里,她的脸多云转yīn:“老陆也一定要相信她了。”
陆克渊还没有回来兴师问罪,但希灵已经提前感觉出了不好办。
她迁怒于小桐,认为是小桐给自己出了个馊主意。小桐随她埋怨,沉着一声不吭。然而等到下午陆克渊回了来,出乎了她的意料,陆克渊并没有多说什么,还是希灵忍不住,开口问道:“金婉心怎么样了?”
陆克渊答道:“皮ròu伤,不碍事。”
希灵偷偷的瞟着他:“还认定了是我gān的吗?”
陆克渊摇了摇头:“随便是谁吧,她既然都不追究了,我还问什么。”
希灵急了,大步走到了他面前:“真不是我!”
陆克渊连连的点头:“好,好,不是你。”
“你不信我?”
“信,当然信。”
“你––”
陆克渊本来是想要往楼上走,听了这话,他停下来转向希灵,忽然哀求似的说道:“不闹了好不好?”
希灵看着一脸倦容的陆克渊,这回彻底闭了嘴。
她看出来了,自己这回是遇上了劲敌。本来她以为自己是绝顶聪明的,可以把人心玩弄在股掌之间的––当初白家让她玩成了什么样子?何家又让她玩成了什么样子?她有哪一次不是心想事成大获全胜的?
现在她才开了眼界,原来不是自己多么高明,是自己的敌人太弱。现在劲敌出现了,不过三招两式的功夫,自己就落了下风了。
“真蠢!”她渐渐的回过了味:“我为什么要先出手呢?我怎么就没沉住气呢?”
很懊恼的独自走出门去,她站到了庭院里chuī冷风。还没等她想出对策来,小桐不知深浅的跑了上来,很关切的小声问她:“怎么样?他说什么了?”
希灵看他那个鬼鬼祟祟的样子,不禁心头火起,也无心理他,直接对着他恨恨的一挥手。小桐愣了愣,转身要走,可走过了几步之后,他下意识的一抬头,却是看到了二楼的玻璃窗后,陆克渊单手cha兜站在那里,正在面无表qíng的向下看着他们。
陆克渊到了如今,看出了婚姻的好处与坏处––这婚姻是单指他与希灵的关系,他若是娶了旁的女人,倒是不会有这样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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