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颜雨十三岁。
父亲走了很多年,颜雨永远记着父亲的模样。
报考学校,在母亲的极力gān扰颜雨放弃了警校。
颜雨捏着电话的手很紧,胸口疼的发闷,如果父亲在世他会支持自己么?
那个小菲是她看着被拐走,时缪缪又生死不明。
颜雨紧抿着嘴唇,电话里沙沙的信号gān扰声渐渐平静下来,有节奏的响。
沉默许久,雨渐渐小了,颜雨甩掉手上的水。
刚刚陈铮还在,这一会儿时间就不见了人。颜雨的大脑一个激灵,她从口袋里摸出匕首握在手上,说道,“秦叔,白泽是一直在j市?”
“怎么了?”
“昨天没联系上他——我——”风很大,树枝上的雨水兜头浇下。
信号越来越弱,秦主任再说什么颜雨就听不见了。
她跳下树,雨靴里溅出了水。
颜雨对着电话喂了两声,手机自动挂断。
无网络服务。
这破地方。
颜雨警惕着陈铮,她拿出匕首削了根一头尖的长棍。湿漉漉的木棍散发着涩味,颜雨放轻了步伐。
风很大,隐约听到说话的声音,颜雨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她停下脚步侧耳倾听,身后响起了脚步声,颜雨拎起长棍,还没转头木棍的尖利已经刺到了来人面前。陈铮抓住她的木棍,蹙眉,“打完电话了?”
“你有没有听到声音?”颜雨收回木棍,立在身旁。
陈铮目光漆黑,面目冷清。
片刻后,陈铮转身往山林深处走。
“好像有人,避避。”
“行。”颜雨和陈铮到山石后面,山石倾斜遮出一米来宽的gān燥场地,颜雨背靠在石壁上。
“你昨天说的货是什么?”
陈铮看她一眼没说话,他从雨衣的袖头里拿出个纸袋,倒出烟叶卷进了纸里。
颜雨目瞪口呆,压低声音,“这是什么?”
“烟卷。”陈铮卷好了,拿出打火机点燃深吸,烟雾飘散。
颜雨目瞪口呆,这人瘾是有多大?
“白村没有电话,外面人想打电话得上山找信号。他们丢了一个人,谁也不是傻子,坐以待毙的事儿红杜鹃也不会gān。”
“红杜鹃?”
陈铮靠在石壁上吐出个烟圈,点了点头。
“不然还能是谁?”
“货到底是什么?”
陈铮拿下烟卷,回头直直看着颜雨。
颜雨移开视线,笑着摇摇头,“不能说就算了,我的目的就是带走那些受害人,不冲突吧?”
“你什么都不知道,敢跟我走?”陈铮不知道颜雨是蠢还是真蠢,他狠狠抽一口烟。
“我知道你的所有信息,如果我失踪了b市警方会找到这里,会找到你。这深山之中藏的秘密,可就藏不住了。”颜雨看向远处,眯着眼睛,轻笑一声对上陈铮的视线,她的眼睛里闪烁着光。“如果你是我,你会赌这一把么?”
陈铮敛起了表qíng,目光沉下去。
烟头上蓄出一截烟灰,他手指夹着烟。
陈铮收回视线,他把烟灰抖落。
“他们可能会改变jiāo易地点。”
陈铮的嗓音沉厚,若非立场不同,他身上有能让人依赖的气质。
隐隐约约的声音越来越近,陈铮掐灭烟头。
颜雨蹲下去,手里依旧握着木棍。
声音渐近,山里有信号的地方不多。
颜雨想抽一根烟,或者gān点别的什么来转移视线。
她心里有个计划的雏形,可怎么都不完善。
联系白泽,请求警方的支持。
“陈铮。”颜雨嘴唇动了下,她碰了下陈铮的雨披,“货到底是什么?”
“有机会救人,你就带着人走,剩余的就别管了。”
他们的目标不一样。
声音越来越近,一男一女。
女:“……山鹰失踪的蹊跷,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让他们注意点。”
男:“会不会是掉水里了?”
“死了也会飘上来,尸体呢?”
“……什么破烂地方,妈的。这雨下的没完没了,到底哪里有信号……”
男人被打了一身雨水,心里烦躁不堪。
找了一圈都没找到信号,加重了怒火。
“那小子会不会自己跑了?”
“他有什么跑的理由?”
“cao,这他妈去哪里找信号!”
颜雨靠在石头上,cháo湿的衣服冰凉,贴着皮肤。
她揪了一根糙在手上缠着。
女:“再往前走走,天气可能会影响信号,今天必须得通知到小林。”
颜雨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立刻看向陈铮。
陈铮看明白了颜雨的意思,点点头示意他稍安勿躁。
最后男人的声音停留在他们身后的石头上,他三两步跳上石头,“林姐,这边有一格信号。”
颜雨屏住呼吸,手指滑着匕首变成了刀刃向前。
匕首是普通水果刀,质量不怎么样,陈铮昨天的折腾刀尖已经卷刃。
声音近在咫尺。
颜雨把视线落在鞋头,上面有泥巴。
她抿了抿嘴唇。
头顶女人的声音响起,“拉我一把。”
他们站在石头上。
安静了有一分钟,雨彻底停了下来。
红杜鹃的声音:“时间改到晚上十二点,注意点,别带了尾巴。”
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红杜鹃的声音有些不耐烦。“别废话,改就改了。”
一条蛇探头探脑的贴到颜雨的脚上,颜雨头发都要竖起来。
蛇头红艳,颜雨碰了下陈铮的腿,陈铮低头就看到颜雨面前蓄势待发的蛇。
毒蛇。
蛇昂起头,它和颜雨对视。
太近,稍微有一定动静上面的人就会发现。
红杜鹃:“就这样。”
“红姐,改时间龙哥那边怎么jiāo待?”
红杜鹃不满他质问的态度,语气冷下去,“我需要和你jiāo代么?”
“啊?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就闭嘴,去村里好好找找,问问有没有外人进村。”红杜鹃跳下了石头,猴子刚要跳下去,树林里一声轻响。他皱眉,从腰上取出了枪拉开保险,握在手上往巨石边缘走去。
“猴子?怎么了?”穿着黑色靴子的红姐回头,看猴子还在磨蹭,怒从心生,“你在gān什么?”
糙丛里一条蛇迅速的游了过去,猴子嗤笑一声,“妈的,是条蛇。”
“没事。”
他收起枪,三两步跳下石块走向红姐。
颜雨呼出一口气,闭上眼。
“你是不是傻!”陈铮压着嗓音,怒气冲冲一把扯过颜雨的手迅速压在手腕上。“没见过像你这样的蠢女人!那是读者你知道么?”
“知道。”颜雨手里的匕首掉在地上。“什么蛇?多大的毒xing?多长时间会死?”
陈铮想一巴掌把颜雨挥下山,他脸黑成了锅底,yīnyīn沉沉,满是怒意。
“握着你的手,握紧。”
“你要帮我吸毒?”颜雨忍不住打趣,被蛇咬了一口,她不疼不痒,陈铮突然黑了脸还是挺耐人寻味。“电视里一般都会这么演。”
“闭嘴。”陈铮捡起匕首迅速划掉最里面穿的短袖边缘,狠狠扎在颜雨的胳膊上。颜雨嘶的吸一口凉气,她觉得胳膊要被勒断了。
“我没被蛇咬死,被你勒断胳膊是不是有点亏?”
现在了还有心qíng开玩笑,陈铮觉得颜雨是奇葩。
非常奇葩。
红杜鹃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远,刚刚陈铮抓住了蛇,蛇勾头几乎要咬到他的手背。颜雨突然挡了一下,一刀剁下蛇头的同时也被蛇咬在手臂上。
“忍着点疼。”
陈铮一脚把蛇身踢出去几米远,站起来把弯了刀尖的匕首在石头上磨平。取出打火机烧着刀面,他面色冷峻,目光漆黑没有一点光。
“没有多余的工具,我要把伤口切开,忍着点。”
颜雨嘴唇有些白,她扬起嘴角露出个笑,“没事。”
陈铮想了想,捡起一根木棍递给她,“你咬着,别把舌头咬断了。”
颜雨咬着木棍。
刀尖切开伤口,颜雨差点把木棍咬断,嚼碎吞了。
胳膊被绑的很紧,应该不会疼到那种地步,可现在颜雨就是疼。疼的要跳起来,额头上渐渐有汗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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