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偶公子_Fahrenheit【完结】(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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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要怎生是好?”道之撞见僵尸也并不害怕,歪着脑袋瞧着自己曾经的继父,虽然埋在土里有些时日,却容颜未改,只是面色惨白中泛青,与活人大有分别。

  “等。”

  道之不解,只好盯住青玉静等解说。

  青玉视线穿过浮空呆立的师弟,抬手指向远处一抹诡异白烟,“瞧。”言毕,他人直接窜了出去,右手捏个剑诀,一团泛着荧光的花纹乍现,仿佛有着生命一般,张牙舞爪的将白烟捕获在自己构成的网线中央,刺眼光芒来了又去,继父尸身轰然倒地。

  一切再次归于沉寂,青玉指尖多了枚暗红色丹药,便将小小圆球送进口中。

  道之快步跑至青玉身边,皱着眉头还颇有些犹豫,“我能问问这是怎么回事么?”

  “那抹白烟叫做魅,喜欢躲在暗处伺机而动,平时很难寻到踪迹。也正是有他在此滋生源源不绝的yīn气,才能保你继父尸身不朽,甚至还闹上一出诈尸吓人。”

  道之努力消化,沉思半晌,又问,“若是你吃了我又会怎样?”

  他也作出一副努力思索的模样,隔了会儿才回答道:“天下无敌?堕入魔道?”

  道之忍不住轻呼一声,“我还是练功的好材料……你不吃我不是很可惜?”

  他笑眯眯的揉揉她额头,“我从不心急。”

  道之甚觉此句不妥,但又不敢明确表示出来,只得看向倒在地上的继父,心想太阳出来便算bào尸,实在是大为不孝,便道,“还是让他入土为安吧?”

  青玉笑说,“不必。”旋即抱起道之,背对着那具白衣尸身,只在心底道,“你我终归陌路。”

  在二人消失在夜色中之后很久,一滴黑血从继父的眼角悄悄滑落,落进土中。他缓缓坐起身来,嗫嚅道:“大师兄……”

  作者有话要说:继父和继女绝对不是qíng敌关系,因为继父筒子可还没混到青玉“qíng人”这个级别亚。

  ☆、睡王子 下

  早chūn时节,道之即便蜷缩起身子,也止不住凛冽寒风一个劲儿的灌进自己领口。她绝非迂腐之人,而是秉承着“失节事小,冻死事大”的原则稍稍侧过身去,脑袋埋在青玉怀里,以后背迎风,却依旧难免瑟瑟发抖。

  急行半个时辰之后,青玉终于发觉怀中之人举动异常,忙停下脚步,脱下外面长衫gān脆利落的将道之包成只chūn卷只露个脑袋在外——根本不容她有半分反抗的机会,最后又道,“我还不曾完全恢复当初法力,无法使出瞬移法阵,抱歉让你吃苦。”

  道之心头一暖,往他怀里缩了缩。一路再也无话。

  疾行半个时辰之后,二人抵达一座市镇,青玉足尖一点便轻巧越过高耸城墙。

  城里大路上一间客栈灯笼高挂,大门半开透出温暖橘光,青玉抱着道之循光而去,径直踏进客栈大堂。

  本朝民风甚是奔放,又最推崇至qíng至xing,对男女私qíng便较为包容,街上未娶未嫁的青年男女牵手结伴而行,民众也不以为怪。

  因此青玉道之这般相拥进门,客栈掌柜第一眼便瞧出二人发饰衣着皆为未婚男女所用,立即送出一个“年轻人嘛恨不得时刻黏在一起,老身理解”的温柔笑容,也不等客人开口,直接吩咐小二预备了一间上房。

  道之双脚几乎冻僵,沾不得地,偏又想“垂死抵抗”一番,便对前方引路小二道,“若是还有上房烦劳你……”

  话未说完,便已被青玉打断,“你独睡一间我很不放心。”他的确是怕追兵杀来措手不及,分居两房不得保护她周全。

  小二却似恍然未闻笑道:“房间自然还有。只是姑娘看来身子不慡利,公子怕是不肯不守在姑娘近前吧?小的一会儿为二位送来些热水梳洗,又暖和又解乏,之后才好歇息。”

  道之这才想起青玉说过他目前说话旁人还听不见,于是伸出胳膊勾住青玉脖子,再不推脱,“有劳。”

  进了客房,青玉迅速架好屏风,小二也送来热水木桶。道之青着脸赶了青玉出门。道之洗好,唤来小二换水之后,换道之坐在门口,虽然青玉表示说他不介意有人参观他梳洗的全过程。

  道之百无聊赖,撑着下巴不一会儿竟打起瞌睡。迷迷糊糊之际,忽被“哗啦”水声惊醒,眼前依旧朦胧,刚刚辨出青玉轮廓,手心处便觉一凉,原来他递了玉佩在自己手里,又听他以一贯毫无感qíng起伏的声音嘱咐说:“拿好,有这块玉他们无法发现你。我去去就来。”他右手一抬,那柄银光熠熠的长剑便出现在手心,转眼连人带剑一齐消失无踪。

  道之心脏一阵猛跳,为压住自己的惊惧,将手中玉佩反复摩挲查看:通体墨绿,细腻一如凝脂,触感微温——以自认见过些世面的道之来看,这块玉佩堪称至宝,说是价值连城亦不过分。

  她忽然想起既然外面有人大举追杀他们二人,为何客栈众人却毫无动静?她正垂头思索,眼前忽现一双白皙脚踝,她猛地抬头,不管不顾起身抓住他手腕,“受伤了没有?”

  他眼中满是笑意,“这几日你都可安心入睡。”

  道之放下心来,将玉佩塞在他手里,“还你。好贵重的东西,摔坏了我又赔不起。”

  他接过来随意挂在腕上,“自从我满月时外祖父亲自挂在我胸前,陪我至今的东西也只此一个了。”

  道之眼尖,见他右手姿势略微怪异,便扯过来仔细端详,指着其间一道浅浅伤痕问道,“挨过刀伤的么?”

  他垂头沉默片刻,答道,“这里是我的气海。”

  道之目光瞄向他小腹——他泡澡不脱中衣,薄薄衣衫如今上下湿透正全紧紧贴在身上,虽然还不到一目了然的程度,但对道之而言已然算是个刺激,她脑中嗡了一声,慌忙别过头再不敢直视他,“丹田xué怎么会在手心?”

  “我早年为修仙练过一种邪门功夫,大大改变体质,之后凝蓄气力便改在此处。这里也是我的罩门。”

  道之嘟囔道,“弱点也可随随便便就说的么?”

  他平静道,“无妨。”

  在青玉沾湿的衣衫下,左臂内侧隐隐透着诡异的暗红色花纹,道之一样看在眼里,只是已经察觉到他的不悦,她不敢再问罢了。

  第二天,阳光从窗棂投she进屋里,青玉平躺在chuáng上,了无生气。道之瞧着他身周早先画好的法阵,颤巍巍伸出手指探他鼻息——果真没有。她生怕弄错,又以手按在他胸膛处——一片冰冷,没有起伏。而昨晚,她与他说话,分明感到他的气息扑面袭来。

  道之深吸口气,起身稍作打扮,下楼去寻些早餐。

  太阳落山,青玉准时醒来。他换了衣裳,向道之道:“你睡上一会儿。今晚咱们还要赶路。”

  “我白天只买了几件衣裳,回来便一直补觉。咱们现在就可出发。”

  结算完房钱,二人及时赶在城门关闭之前出城而去。

  青玉抱起道之疾行,不多时又行至荒郊野地,此刻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道之这回早有准备,拿了厚实皮袍将自己裹紧,此刻正悠哉悠哉的窝在青玉怀中东张西望:忽然在林间树下发现两只冒着莹绿光芒的眼睛,青玉也停下脚步,将道之由横抱改作竖抱,腾出一只手向前方的“绿眼”招了招手。

  一只白láng从暗处跑了出来,青玉揉了揉白láng额头,它才满足而去。

  道之不解,“难道它还向你说了什么不成?”

  他点头道:“随我去找点东西吃可好?”

  从树林出去,又是一个小镇,青玉与道之敲开了镇上唯一一间客栈的门。

  老板娘上下打量二人,随即满脸堆笑将二人引至一间客房,之后向着青玉满含歉意道,“公子也瞧见了,小店只我一人忙碌,若要热水饭食还请公子搭把手。房钱自然好说。”

  青玉点头表示理解,顺从的跟着老板娘离去。房间大门“砰”的关上,道之顿觉不妙。

  她走至chuáng边和衣而卧,却总感觉有什么东西似在暗处窥视自己。她爬起来四下张望,忽觉手腕处一凉,她回头看去,一个苍白瘦弱的男子从天而降,正扯着她的手腕嘴里不住轻哼,“饿。”

  道之耐下心来安抚说,“老板娘去拿吃的,你等等就好。”

  对方不慌不忙的露出牙齿,狞笑着向道之扑来。

  她抄起身后瓷枕朝着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奇妙东西的脑门狠命砸了过去。

  对方哀嚎一声,扑倒在chuáng上。

  道之慌忙跳下chuáng来,后背一缩正撞进一个熟悉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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