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偶公子_Fahrenheit【完结】(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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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是因为上次你从墓里爬出来所说的那样,只为待我长大成为唤醒青玉哥哥的药引?”

  路丹为道之称呼“青玉哥哥”十分亲近而皱眉不快,“不错。”

  道之跳起来,抬手便是一掌直击向他胸膛。路丹好似意料之中一般,晃也没晃一下。

  道之满脸泪水哽咽道,“你拿我便是,又何苦坑害我娘?”说着,她双肩颤抖不止,青玉连忙将她揽在怀里,好生抚背安慰。

  路丹见青玉道之亲密相拥,颇为恼恨,又不得发作只得道,“我保护、供养你们母女数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道之明知他所言非虚,回想起亲生父母相继含怨含恨去世,却难以止住眼泪。

  青玉好不容易安抚住道之直到见她入睡,才放心返回书房,见小师弟仍跪在原地。

  路丹额头抵在地上,“我使了隐身咒,下人来往定没发现我的影踪,请大师兄放心。”

  青玉靠在贵妃榻上,面无表qíng道,“道之说她是撞见你抱我在院里晒太阳,你恼羞成怒给她施了咒术。她又说终于记起小时候我时常抱她各处玩耍,看来你那咒法已是解了gān净。”

  “我自入门起,便是大师兄亲自指导,这样十余年的qíng意都比不过她么?”路丹依旧跪在自己师兄脚边,不敢起来,“大师兄,我对你的敬爱天地明鉴……我不敢求你原谅,只要你允我待在你身边,能瞧见你笑笑——哪怕不是为我,我肯为你上天入地,魂飞魄散在所不惜。”

  青玉淡淡道:“如今我是死是活又有什么分别。”

  路丹得了师兄默许,又从怀中摸出一只磁盒,掀开盖子,恭恭敬敬递在青玉面前:里面整整齐齐排满九颗殷红丹药。他又道:“我刚巧路遇劳仙君,他说大师兄xing命恩仇事关国祚,他与敖仙君不得轻易cha手gān涉,只是送上几枚yīn气凝结的丹药总不至于招致天庭责罚。”

  青玉想起几天前告别之时狐狸还对他抱怨:弟妹摸他尾巴害他不得静心定神,不免微笑随意拈起一颗送入口中。

  小师弟见此,神qíng也迅速转柔,“大师兄,我发觉京城里一处地点气息极怪,应是窦江的手笔。”

  “他如今是你掌门二师兄,又是国师……我回京一事早已传开,皇兄明早定有圣旨招我进宫。也罢,师兄弟十五年不见,不妨先叙叙旧吧。”

  作者有话要说:豆浆名字出来了,早点终于差不多齐了。下一个目标是小吃:馄饨、米线、铁板鱿鱼……嗷嗷~~~~☆、独木不成林

  青玉凝神运气甚久,直至丹药内所存yīn气已在周身运行几番并重归于右掌掌心,才缓缓睁开眼盯住眼前小桌上翠玉雕花盖碗,伸出指尖轻触几下碗壁:明明是热茶,自己毫无感觉。

  他固然失望却不露声色,向仍旧跪在地上的小师弟道:“时候不早,你自去歇息吧。”

  路丹也是个仔细人,察觉心爱师兄细微异样,赶忙膝行几步上前劝解道:“yù速则不达,大师兄苏醒并没几天,如今眼睛、耳朵大致恢复不提,现今连说话、神qíng也与常人无异。何况您天赋才学远非我等能及,兼有二位仙君相助,一月之内恢复当年巅峰时法力也不在话下。”

  青玉不置可否,将盖碗拿在手里把玩片刻,才扬手直指门外,“从这里出去,绕过几个院子你便能瞧见荷花池子,旁边凉亭处正是我这王府里yīn气最重的地方。你刚从土里爬出来,灵力ròu~身未定,须得夜间勤勉修炼,白天好好躲藏,免得你二师兄寻到你。”

  路丹不屑道:“窦江一直不是我的对手。我又死了,这回更是什么也不怕,他能拿我怎样?”说完,又凑近青玉,美滋滋接着道,“若是大师兄肯跟我这么多说几句话,再死几次我都甘愿。”

  青玉不愿再搭理这个自作多qíng的话唠师弟,迅速下了逐客令,“去吧。”

  路丹话中难掩关切之意,“大师兄定是累了。”他抬头望望天边明月,估量下时辰,恭恭敬敬磕了个头,抬起头视线只落在青玉右手上,“师弟告退。”

  青玉也回房躺下,只是如今身体异于常人,早无睡意。而与他一个院墙相隔的道之也同样辗转反侧。

  青玉使出秘法传声入耳,轻声向道之道,“睡不着?”

  青玉嗓音在脑海中乍响,道之吓了一跳,腾地从chuáng上弹坐起来,早有值夜的丫头掌灯上前撩开chuáng帐,见道之神色不同以往,忙问道,“小姐满头是汗,可是魇着了?奴婢这就去回王爷。”

  道之忙止住她,“不必。”缓缓躺了下去,由丫鬟替自己掖好被角。眼见chuáng帐再次垂下,道之在心里试探xing问了一句,“青玉哥哥,你听得见?”

  他迅速回话,“听得见。这府里没有能瞒得住我的事。”又关切问,“果真吓到了?”

  道之摇头,“还好。这么说,若是有什么你查探不出,那才可疑?”

  青玉的声音里已经带上几分笑意,“果然吓上一回你便忘记装呆。”又不慌不忙道,“这府里的人也只是寻常的下人的心思:忠心事主,捞点小钱,或是巴结主子好飞huáng腾达之类。安排他们伺候我的人也清楚:多少下人都治不住我。因此便没在这里下什么歪心思。”

  道之听了,沉默不语。

  青玉旨在引导她讲出心中疑问,“我打发小师弟去花园里的石dòng挺尸去了。咱们说话他听不见。”

  道之顿时轻松不少,“你说过只要我问你便答的。”

  “不错。”

  “究竟他是不是害死,”道之顿了一下,以她看来青玉如今的状态实在和“死人”、“僵尸”都挂不上什么gān系,便改口道,“坑害,好歹算坑害你的帮凶?”

  青玉倒不以为意,“我确是死过一次的人。我这个小师弟甚是执着,二师弟巧舌如簧,小师弟脑子一热……他不过是受人利用而已。”

  道之翻了个身,“可是我隐约觉得两个师弟合力也未必是你的对手。还有别人要你的命对么?我说句没良心的话,虽然晋王爷一直资助我娘和我,但其实我知道他需要的正是这副体恤名臣家眷的姿态,顺便捞点贤名;就像今天他想拉我的手,也只是要探探你的反应;虽然我并不清楚你们兄弟qíng意有多深,但我也看得出来他诚心诚意的……想借你帮他夺位。”

  这招相当冒险,若是孔青烨、孔青烁兄弟两个真如传闻一般亲厚,这番话必定惹恼宁王,今后她在王府的生活将分外艰难,恐怕与软禁也相距不远。

  青玉反应出乎道之意料,似乎哭笑不得,“确实如此。道桓竟什么也不瞒你。”

  道之十分坦然,“那个什么咒术一解开,你的事我忆起好多。”

  青玉忽觉指尖锐痛,他立即醒悟这是道之忆起爹爹往事惹来的阵阵心痛也经由此刻连通的神魂传至他身上。所谓感同身受便是如此。

  道之沉吟片刻,才又道,“我爹常说我脑子有时缺根筋,有时又多根筋。反正万幸也没误过事不是?”

  青玉对挚友的结论深以为然,感慨一阵,又问,“你可记得十五年前我还是玄天派掌门?”

  “自然。当时风传你入定修炼时不慎走火入魔,掌门之位遂传于师弟。我记得消息传来爹爹跌坐在椅上,抚着脸一动不动……我也只见过爹爹哭过一次,自然记得牢靠。”

  那边好久都没动静,道之只觉睡意阵阵袭来,打了招呼,“青玉哥哥,我睡了。”

  他的声音感觉起来平静如常,“好好歇息。明早我先进宫,再寻个妥当的人来照顾你。”

  道之再睁眼已经日上三竿。

  从上来伺候她穿衣梳洗的丫头们口中听说王爷早早进宫,道之甚觉奇怪:纵然她偶尔没心没肺,但也不至于像昨晚那般在紧要关头还呵欠连天。

  用了点小菜又吃了碗粥,道之歪在chuáng上,百无聊赖,便吩咐说找些书来解闷,待到她手里翻起书本,却还是心不在焉。此时有丫头进门施礼过后禀告道:“外面来了位公子,说是王爷特地请来照顾小姐,如今正候在外面,奴婢来讨小姐示下。”

  道之得赦一般,搁下几位伪道学先生的“著作”,“快请。”

  未几,丫头们挑帘迎进客人。

  来者一袭月白长衫,长发只在脑后以簪子绾出了发髻,余下几绺如墨青丝随意搭在肩头。此人进门时正巧背光,待他又向里迈了几步,道之终于看清他的容貌:鹅蛋脸,高鼻梁,细眉长眼,眼尾上挑,未语先笑,偏就这一笑,眼波流转之间水光潋滟,再配上红唇丰润,真是风qíng万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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