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迫不及待等着看她的爹妈和没过门的丈夫的表qíng。更重要的是,她要借今日之事,以及名满京城的风流贵公子,凌家三少爷,凌钧泓的声名引出原来“楚楚”真正qíng投意合之人。
逆来顺受,毫不抵抗,可不是她的xing格。
她开始对这个身份以及背后的故事有了万分兴趣,以“楚楚”的身份。她要知道真相,全部真相。
二楼包间。三少将她安置好,“不用你们服侍,下去吧。”她亦递眼色于自家随从。两队侍卫乖顺告退,于门外待命。
她环顾四周,陈设简洁雅致,墙面上挂几幅花鸟,笔触细腻,颇显画家功力。
“三少常来这里?”她笑着问。
凌家三公子亲自为她倒茶,柔声反问,“楚楚小姐可还喜欢?”这回答算是默许。
不时,菜式上齐。他为她布菜,“这里的糖醋鲤鱼可是一绝,虽然看起来只是寻常东西。”
她一点没客气,当年也是有名的大胃王,既然有人肯做东,绝对要吃回票价。
看着她速度缓慢且动作优雅的扫净桌面六个菜——虽说高档酒楼价格奇贵,菜量不大也是事实,出身名门,理应见多识广的凌家帅哥望着盆gān碗净的席面也呆了一呆。
她抓起绢子在嘴边轻轻抹抹,粲然一笑,“三少很惊讶么?”
帅哥弯弯嘴角,颇有些尴尬。
她笑言,“在家还要装装世女的样子。”一群人身边跟看贼似的瞧着她下筷子,连用餐都不尽兴,冲帅哥摆摆手,“谁说世女不能是个‘吃货’。”
帅哥扶额大笑,随后看向她的眼神里慢慢多了点别的东西。也就是这一句“吃货”,凌大帅哥和她建立了最基础的好感,快速拉近彼此关系,当然这也是她事后很久才听他说起的。
饭后,与他闲聊几句。说说这家酒楼的历史,念念墙上几幅卷轴。凌三少绝非初见面的油腔滑调,而是颇有涵养修为,诗词绘画,头头是道,再加上良好身世和出众武艺,确系内外兼修优质帅哥一枚。至于他故意装出一副风流轻浮花花公子,到处留qíng模样,究竟为了遮掩些什么,这要问问他自己才知道。
她回到家时,人民公仆日理万机的亲妈亲爹还没回来,gān脆吩咐随从侍女直接带她去二爹爹的别院。陪着他吃晚饭。随后靠在她二爹爹身旁的美人榻上,读书,而他,在灯下埋头审阅公文。
美人爹爹忽然放下毛笔,凝视她,直到她察觉到他灼灼的视线,抬头,向着他微笑,“二爹爹。”
“楚楚喜欢钧泓?”他问。走过来,大手覆上她的额头。
她只好笑而不答。一次约会就能判定男女关系有质变,二爹爹也太冲动了。
他轻轻颔首,“楚楚看来是想开了。钧泓其实是个好孩子。”虽然后半句语气着实勉qiáng了些,“只要楚楚开心就好。”无奈之qíng溢于言表。
这可以理解二爹爹对她订婚之后同时jiāo往qíng人的纵容默许么?
绿玉清脆嗓音此时由门外传来,“小姐,二爷。”
把她排在前面,说明在这个王府她的地位较她王爷妈妈的侧夫还要高。她征询的视线扫过二爹爹,得到他的首肯,开口,“讲吧。”
“大……王爷和大将军回来了。小姐可不用去问安。王爷一会儿要来二爷这儿。”
因为她行动不便,连晨昏定省都免了。不打搅之后人家夫妻的和谐制造,她垂下头,轻轻道,“二爹爹,那我回去了。”
自己的卧房,时间尚早。绿玉进门,恭恭敬敬递给她一本书,小脸染上一抹红晕,“小姐,大将军请您在成亲之前看完这个。”
她接过,好奇的翻了几页,忍笑到几乎内伤,看着包装如此jīng美的书籍,原来是一本古代圈圈叉叉扫盲手册。亲爹似乎担心dòng房花烛之夜,她不懂得做一个女人该做的事qíng。
一向乖觉的绿玉小丫头反常的还站在她窗前,咬着嘴唇,yù言又止。
她挑挑眉毛,“绿玉你有话说?”
小姑娘扑通一声跪在她面前,“恕绿玉僭越,请小姐看在绿玉自小就跟在您身边的面子上,小姐千万不能对凌三公子动心。”
凌三少是女人杀手不成?她饶有兴趣的瞧着还跪在地下的小姑娘。
“凌公子风流名声在外,京城里无数女子为他痴迷,小姐身份尊贵,身家清白,马上苏家的二公子就要进门,这个时候小姐您可不能……”小姑娘抬起头,昏暗的烛光下,仍能瞧见她眼中的流光,“绿玉知道小姐心里苦,可是您不能让这种人败坏了名声。”
难怪,她和三少出门,绿玉劝阻的借口居然是“影响凌公子的声誉”,十足的反讽。二爹爹说她“想开了”,绿玉说她“心里苦”,原来的“楚楚”小姐的qíng郎,可能还是个了不得人物,连身为王爷世女的“楚楚”都无能为力求而不得,还真是吊人胃口。
她摆摆手,“绿玉,我自有分寸。”清秀的小姑娘皱着眉头,抿抿嘴唇,无声退下。
她靠在软垫上,百无聊赖翻看那本扫盲手册。绝大多数东西乏善可陈,在她翻过几十页之后,忽然眼前一亮:这个世界无论男女都有守宫砂,成亲dòng房之时,双方互相验看。看毕书上的说明,她撩开自己的袖子,在左大臂内侧,清清楚楚一个殷红的圆点,一瞬之间仿佛“王海”附体,用上右手一阵揉搓,直至周围皮肤泛红,那颗刺目的朱砂记丝毫未变。
她暗想,“质量还不错。”
继续翻书,之后的内容终于彻底将她雷飞。洋洋洒洒上万字的东西咱们jīng简一下:这个世界,男人数量多于女人,但男人之中约有三分之一,圈圈叉叉没有问题却不能让女人怀孕,也就是光播种不发芽,而女人几乎个个拥有完整的生育能力。秉承着“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人们,当面对一大堆儿子却不能肯定哪个能拥有后代,为了确定无疑的延续自己家族的血脉,继承人选择女xing便顺理成章。
不可否认,男xing身体条件上处于绝对优势,女xing因为生殖特权而拥有较高的社会地位,便造就了这个相对奇特的关系,女尊男不卑。这似乎用供求关系亦能很好的解释,女方是需求,男方是供给,供给过剩,男人需要与同类激烈竞争,才能拥有配偶,代表需求的女人把握了主动权,这是绝对的买方市场。
不过这里男女比例并没有失调到一女群父的地步,普通人家大多都是过着一夫一妻安稳平和的小日子,子女亦不多,毕竟在任何时代养育后代都是笔很大的开销。
倒是所谓的权门富豪十分看重“多子多福”,男人娶个没完,孩子生个没完。讽刺的是,过于贪婪追求子孙繁茂,后代中偏是男孩居多,有“问题”的男孩更多,不出几代,便落得个家门绝嗣下场。
于是人们懂得知足为乐,即使尊贵如恭王爷,她的亲妈,也不过一正一侧两房夫婿而已。
第二天,她亲妈亲爹早早出门上朝,洗漱用过早饭,侍从门外来报,“凌家三公子到。”
一袭紫衣的美男子满脸chūn风翩然登场。头上还是只别上一支玉簪。依旧是那个高档的酒楼,闲话,腐败,被巧克力帅哥送回家。告别时,帅哥盯着她的眼睛,热力放电,那个qíng浓意浓,如果不是多年夜店历练,她一定会被催眠成:他爱她疯狂。
最疼爱她的二爹爹也要加班。于是稍有落寞的回房,绿玉又给她跪下,哭天抢地摧心肝的力阻她和败坏风纪的凌三少帅哥的来往。历数京城贵妇因他憔悴伤心案例,又搬出这两日坊间议论等等等等。
小姑娘还在声泪俱下,她手指揉揉太阳xué,另一手做出一个“打住”的手势,平静道,“绿玉,既然你跟我这么多年,我的脾气秉xing你比谁都清楚。我是为了什么你心里也明白吧。”
所谓套话,一定要虚虚实实,似是而非,绕圈说话,实际内容滴水不漏。
绿玉闻言立时收住泪水,“我当然知道小姐的手段绝非常人可及。小姐,求您别怨公子,他,他也是不得已。”
看来原本的“楚楚”也是个jīng明角色,不然哪来的“手段绝非常人可及”。另外,绿玉口中是“公子”,不是“少爷”,她亲哥哥的嫌疑可以排除。再加上绿玉为这位“公子”说好话,凌家三少必定也不是她曾经的恋人。
她安抚绿玉几句借口自己疲惫,小姑娘体贴的同xing乱摸几下,快速坠入梦乡。
又是新的一天。艳阳高照。爹妈还是早早出门。她已经整整两天没见过他们。这冷淡且诡异的家庭关系,她对此无能为力,更是无从下手,也只能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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