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汪汪低眉顺眼屈意讨好,悔不当初眼含热泪,种种神qíng言语又与往事暗合,彼时那个男人百般宽容,此刻轮到她即使“圣母”,也要再给汪汪一次机会。
她轻叹一声,“以往造孽太多,老天爷不丢石头来砸我已是意外之喜。”又如何敢奢望天上掉馅饼。
“确实。”
她又一笑,“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姐夫。”
“所以我也没什么抱怨不满的。为平衡诸多家族利益,不得不硬着头皮迎娶新人,用身体和子女借以稳固联盟——又和卖~chūn有什么区别,他们是为金钱,我们是为权势。”
这,可以理解为柳条的jīng神洁癖么?还是仅仅为试探?她稍作思考,反问一句,“那么姐夫,韩净尘和江远修……”
他打断她,“我是认真的。”
她转瞬释然,“我一向认为身体的紧密是感qíng的实体化。所以我对苏暮霭,也是认真的。”
此时chuī来的拂面chūn风和太阳快落山时照耀出温暖的橘色,仿佛能扫净曾经的彷徨与yīn霾。
她身边站着她在这个世界唯一的心灵契侣,可惜又终将失去。
转过头瞄他,却发现柳条一直望着她,挂着柔柔的笑容,发丝迎着清风微微飘dàng。
她忽然拉住他的手,攥了攥,晃了晃,感觉到他的体温,又迅速放下,若无其事向他告别。
回去的路上,她改了主意,决定先去刑部会会柳条的qíng人韩净尘。
她大摇大摆的在人家牢房门口坐定,端上碗茶,只看着白衣小受,一言不发。
柳条的小qíng人憋不住了,“萧澜殿下,一人做事一人当,我……”
她扑哧一声,“大姐身孕都六个来月,能是我现在这副平胸平腹的样子?我是萧楚。”
走过去,凑近仔细观察对方,确实是个五官jīng致皮肤白皙的美貌少年,只在右脸一侧有一道长长的刀疤。
“怎么弄的?”她问。
他闭口不答。
“算了。问你别的。看你也像是真爱我那姐夫,可怎么狠心下得去手?”
“不是!”他挺身昂头,急于辩解,“我只是想吓唬他,万没想到元明他竟迎着刀子撞上去。”随即又低头,“原来他的心意一直没变……”
那白面上一抹娇羞,犹如一朵白莲正中她面门,她不由扶墙一声哀叹:这幅表qíng身段,连她这个货真价实的女人都想攻上一回,也难怪这孩子早早jú花失守。
这档子破事,早逃为妙,何况家里今晚一场宴席,谁知又能生出多少是非。
回府,换了衣服,正厅门口,正遇见王爷亲娘和二爹爹。
亲娘眼神一递,二爹爹拉上汪汪三少等一众男眷率先入席。
当下,只剩母女两个,和远处一堆随从。
亲娘比自己高出半头,伸出手来,动作略有僵硬,摸摸她的额头,“这次你做得不错。”
她绝没想到亲娘这一句赞美,愣了一愣,才迈步跟着母亲走进厅堂。
亲娘忽然回头又道,“等你生下孩子,这个家就jiāo给你了。”
姑姑牵着汉广正太,姑父抱着自己的宝贝姑娘,喝了几杯便早早撤退。带孩子亲力亲为不肯假以他人之手,这些日子休息都不好,带着满脸疲惫和黑眼圈自然不能久留。
亲娘和二爹爹祝福几句,便也退场。
她招招手,吩咐重新上菜摆酒,并招呼三美入席。
陈年好酒,她闻了味道就知道劲道够足。
她扬扬眉毛,自顾自慢慢吃菜。
汪汪亲自给其余几位倒酒,走回自己的位子,端着酒杯一饮而尽。
三少等人也只能跟着一饮而尽。
汪汪点头,状似感动,再替几人满上,再带领大家gān杯。
如此往复,侍女进出撤下酒坛整整六回之后,式微趴在桌上睡着;瑾瑜单手撑下巴,双眼迷离,盯着她一个劲儿的放电,另一只手捏着筷子却怎么也夹不起一整根青菜;小楼坐在地上,垂着头,反反复复的呢喃“这是为什么”;三少还端坐在椅上,放下酒杯,实在一句,“我不行了。”起身,扭头迈步,一个踉跄“哐当”一声载在地上。
汪汪面无表qíng,扫视全场,轻轻拉起她的手,蘸着点清酒,在桌上写下“咱们回去吧”。
这是汪汪的报仇,男人何尝不是小心眼。
在卧室,汪汪对着镜子换药,蹭到她身边,带着淡淡的药糙香。
在他的怀抱里顺利入眠。
第二天,三少以及三美一大早问安并一同早饭,三位帅哥美人不约而同面色苍白。
三少席间,更是不时抚额按压太阳xué。
宿醉的滋味,个人建议,最好还是不要知道。
过了几天,汪汪舌头痊愈,寡言的毛病却遗留下来。
参与萧湘的“bī宫”好歹也要降职罚薪,得给他人做足表态。
他平静的接受调令,跑去给大巧克力担任第一秘书,整日处理文书,乐得清闲,反而自在。
又过了几天,一张圣旨颁下,德侍君戴文嘉搬去冷宫。
汪汪有些怅然,当晚破例详细叙述了经过。
戴文嘉家族当年与萧炵生父之死有些瓜葛。所以他想进宫,势必要请求苏毅为他漂白身份,但依汪汪看来,戴文嘉本人真是一门心思登上权利的巅峰,至于往日恩怨qíng仇,他是打算彻底放下,绝没想过再为家族伸张“正义”。
汪汪跑去萧湘处卧底,是为了拿一个证明戴文嘉出身的玉佩。
周朝对血统极为重视,这种象征宗族亲缘关系的玉佩,即使再不继承姓氏,也会小心收藏,并jiāo与下一代。
汪汪得手,借苏家暗线然后密报萧炵,女帝xingqíng火爆一时激愤,先把朝夕相伴的丈夫关了禁闭,本来也只是想问个清楚之时,汪汪鼓动不明就里的萧湘奋起bī宫救父,顺便暗示利yù熏心的二皇女仿照前朝旧事,可以以此一举登上九五之尊,何乐不为。
一场“谋逆”的结局自然不必赘述。
倒是汪汪最后一句,令她又惊出一身冷汗,“戴文嘉身份还是我娘亲口告知于我。”说毕,又是一脸黯然,“我娘一生爱意柔qíng都用在了先中宫身上。娘肯娶我爹,只是我爹嗓音和先中宫有几分类似——我还记得,娘在家里,最喜欢我爹唤她名字。”
他伸臂将她裹进怀中,“当我娘得知先中宫为萧炵亲手bī死之时,一时木然,随即痛哭一夜。”
“所以才与萧炵痛快决裂。为了一个男人,你娘几十年的心血都甘心弃之于了么。”她幽幽叹道。
“之前的我,必定如我兄长一般愤恨不平,无法理解。而今,”汪汪紧了紧怀抱,“我也会做出和我娘一样的事qíng。”
——汪汪最后也没能说出口的就是,只有这个法子,戴文嘉父女才能再无翻身余地,再也没机会伤害你。
终
她头枕在他肩上,背靠在他胸前,还故意蹭了几蹭,笑嘻嘻道,“你越发硌人。回头多吃些好好补补。”
汪汪随即将下巴轻轻抵在她额头上。
还记得她和汪汪新婚之夜,他虽然温柔有余,在chuáng上只是在尽一个丈夫的责任,为完成任务一般的取悦她,做完之后躺在她身侧,甚至不想再主动抱她。而真正的qíng侣都无比贪恋彼此的身体接触,无时不刻不期望能像连体婴一般黏在一起。
后来汪汪逐渐转变。开始尽可能寻找机会相处,做~爱之后一定要相拥而眠;开始吃醋,阻挡其他男人与她接触。
所谓爱意和感qíng未必要亲口确认,有时男人一个动作一个表qíng已经足够窥见他的内心世界。
“萧炵和戴文嘉相濡以沫,恩爱二十多年,你仅凭戴文嘉的身世一件足够引得‘皇上’震怒么?”她面上含笑,手指戳戳他的鼻尖。
汪汪翻身平躺在chuáng上,嘴角微挑,拉着她的手,一副无愧于心的坦dàng模样,“他们父女一直暗中和西边有往来。谋事之时,恰巧被我撞见。不贞不忠两项罪名,以萧炵的xingqíng,必定对戴文嘉发作。”他深吸气,又道,“娘和戴文嘉,在是否借用西边的力量上一直有分歧。”
戴文嘉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而苏毅,有所为有所不为,所以在盟友触及她底线时,毫不犹豫的决裂。
“你也小心,必需和西边彻底断个gān净。不然我爹知道……他看在故人qíng分上,或许还肯厚道些,让你在‘不再做人’和‘不再做男人’之间挑一个。”
“我还不至于不知好歹。”他平和作答。
chuī灯,放下chuáng帐,翻身拦住她的双肩,四瓣嘴唇又黏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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