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华帝便允了兵部所奏,给了襄王、梁王两支兵权。
散衙之后,兵部尚书到经常去的一家楚馆消遣,却碰到了个让他大吃一惊的人。
那人摇着扇子冲他微笑颔首。
兵部尚书却浑身先打了个寒噤,笑着拱手向他请礼道:“下官见过相爷。”您不是最烦到这种地方来的吗?如今是临老入花丛?要开荤了吗?
“相请不如偶遇,难得碰到刘大人,不如一起喝一杯?”
“不敢不敢,相爷请。”兵部尚书背上的冷汗冒了一层,他今天才在朝上奏了那么一本,下朝就碰到了相爷,要说这里没事打死他都不信!
这可是他们最最凶残惹不得的国相大人啊!
结果,丞相大人就是最简单地跟他把酒言欢,一起吃酒赏花,最后还帮他付了账,然后各自回家。
毛事没有?
兵部尚书想莫非真是他想多了?
事实证明有人比他想得还要多。
很快,杨妃就派人找到了他,质问他为何与丞相私下勾搭。
天地良心,相国大人岂是随便就能勾搭得上的?
收到线报的太子笑了,他家美人爹爹根本就不需要他去求什么,该出手的时候溜达着就收拾对方了。
合作双方就怕生嫌隙,嫌隙一生麻烦便生。
☆、第144章
对相国夫人程雪兰来说,勾搭她家远郎实在是太容易了些。
她已年近半百,保养得再是得宜岁月的痕迹也开始在她的身上落下烙印,偶尔冒出的白发,眼角无法遮挡的鱼尾细纹,腰腹间的赘ròu……看着净室内落地铜镜中的自己,程雪兰心中忍不住失落怅然。
老了!
再不是当年那个纵马扬鞭无所顾忌的国公府嫡孙小姐,再不是水嫩一如新chūn的娇俏……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有些失落地穿上中衣,将岁月的苍老遮掩起,慢慢走出净室,回到卧房。
程雪兰回到卧房的时候看到丈夫已经洗漱一新,已经半躺到了chuáng上,正歪在chuáng头翻着一本书。
她有些闷闷地上chuáng安置。
远郎今天有上烟花之地,她是知道的,远郎并未瞒她,只是她却宁愿自己是不知道的,远郎终于开始厌弃她这具年华老去的身体了吧。
“雪兰,来,一起看看。”
“嗯?”
才要躺下的程雪兰被丈夫叫住,她只好像他一样半坐到chuáng头。
只是,当眼睛看到他手里的那本书上的内容时,她的脸腾地就烧了起来。竟然,竟然是本画得活灵活现的男女秘戏图谱。
丞相大人一边翻页,一边道:“今日那鸨儿说是来了新货,我就随便要了一本来看,果然画得还是不错的。”
程雪兰忍不住酸道:“远郎就没有顺便再要个美人尝尝鲜吗?”
孟明远看了她一眼,伸手扯落了帷帐,动手脱衣服。
程雪兰:“……”
“看什么,脱衣服睡觉,我看了半天了,你觉得能没反应吗?”丞相大人理直气壮的说。
程雪兰白了他一眼,赶紧脱去身上的衣物,躺平到了chuáng上等他上来开动。
丞相大人老当益壮,在某些事上依旧保持着少年人的热血冲动与狠劲儿。
帷账内光线暗淡,只有彼此的气息jiāo缠。
冬日的夜里,程雪兰出了一身的汗,觉得自己整个人死过去又活过来,感受到了丈夫的活力与自己的热qíng。
“可舒服了?”
“远郎……”
“妾老了……”
“味道没什么变化,历久弥新。”
听着丈夫这荤素不禁的夫妻夜话,程雪兰嗔怪地伸手捶了他一拳,窝在他怀中道:“妾想寻些保养之药好生调理一下。”
“咱们有钱有闲,是该注意调理。”丞相大人并不反对妻子保养。
女人就该对自己好一点儿!
“妾听人说……”程雪兰附在丈夫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结果,被丈夫在屁股上拍了两巴掌,“多大的人了,这样的话也信?那种东西不定是怎么弄出来的呢。”
“可是,听说京中贵妇们都爱用……”
“你不必用。”
“远郎……”
“我日日歇在你屋里,夫妻之事时时不断,已然是最好的保颜之法了,你何必还去舍本逐末寻些不知根底的东西来?”
程雪兰仔细想想也是这个道理,那些人房中寂寞不得不挖空心思挽留丈夫,可她整日守着远郎。
虽只是夫妻闲话,可是孟明远却将此事放进了心。
大凡一些号称神效的药物,若非是假货,便是用残忍之法整出的秘药,自古至今为了永葆青chūn,有些女人甚至男人花了不少的心思进去,什么样的歪门邪道都有。
练丹、共修、yīn阳采补之术……名目繁多,花样百出,有些甚至是有些伤天害理的。
以程雪兰不大在贵妇圈走动的qíng况来看,她能得到这样的信息绝对不正常,说不定是有人试图拉人下水呢。好在,他这妻子对他无话不谈,否则必生隐患。
转过头,孟明远便派人去秘密调查了。
只是得到的结果让他大吃一惊,竟然又和宫中扯到了关系!
这内宫可真是群魔乱舞,乱象丛生了啊。
牵扯到了内宫,孟明远就不会明着cha手了,让事qíng转了几个弯就进入了顺天府的手中,然后他就可以搬个马扎坐着看好戏了。
宫斗这出戏,历来便是jīng彩纷呈得很。
后宅女人的力量向来不可小觑,所以官场历来便有夫人外jiāo之说。一个小小的保养之方,就可串联起一堆朝廷高官……男人有男人的战场,女人也有女人的战场。
不过,俗话说“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一个贤内助可以助夫更上一层楼,反之,那就是扯后腿的猪队友。
皇后的势力可以削减,她可以被压到宫斗的最底层,但是太子之位谁敢觊觎丞相大人都不会心慈手软。
即便是对上当今的陛下,丞相大人都再所不惜。
开华帝毕竟已经年老,属于他的时代已经在逐渐远去,未来是太子的!
帝王最恨朝官结党营私,那么杨妃已然犯了帝王最大的忌讳,丞相大人已经可以预见杨妃三子的下场。
雷霆雨露均是君恩!
昨天可以授你以权,今日便可取你之命。
这就是皇权!
襄王、梁王掌兵权不到半年即被收回兵权,又回到了最初。
而此时,冀王久盼的婚礼终于如期举行,风风光光地迎娶了他的意中人入王府,只羡鸳鸯不羡仙去了。
做为同胞兄弟,太子表示严重的羡慕嫉妒恨。
冀王都成亲搂自己的妻子去了,可他这一国太子仍然是孤家寡人一个,美人爹爹,您老人家何其残忍?
更残忍的是,他别说看到二丫了,连她的消息都完全失去了。
最让太子捉急的是,据传他心爱的二丫已经出了庆朝的疆域,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去了。
“相父。”
“太子。”
这对曾经的父子在冀王的婚礼上不期而遇。
太子挥挥手,让随从退下。
默言却仍留在丞相身后三步距离。
“相父,二妹人在何处?”
丞相大人微微一笑,“太子何事寻她?”
“相父答应孤的?”
“臣知道。”
“可她人呢?”爹,您不会真的来阳奉yīn违那一套吧?你让我这一颗真心何处安放?
“太子,此处不是谈话之地。”丞相如此提醒着急太过的小四儿。
“孤跟你回相府。”不把二丫的近况了解清了,他实在睡不安枕。
纵是江山在握,没有了那一个可以分享的人,他要来何用?
丞相大人无奈,只能领了当朝的太子回相府。
“爹——”私下无人时太子又恢复了以往的称呼。
“莫急。”
“孤怎么能不急……”我都老大不小了,比我小的小五都娶老婆了,我还单着,这种落差多伤人啊。
“居高位者,要善于忍耐。”无论忍耐什么。
太子:“……”爹,您好残忍!
孟明远微微一笑,意味深长地道:“季宇,你若只娶冬妮,他日要忍耐之时尚多,权当如今是习惯好了。”
太子微露尴尬之色,爹现在不是在对当朝太子说什么,而是在对曾经的孟四公子孟季宇说教,是他做为一个父亲想要劝诫儿子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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