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风流_秋水伊人【完结】(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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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让我如何能安心?”李氏忍不住咬了咬牙,“若是程氏再生下几个哥,我的毅哥和翰儿怎么办?”

  张妈妈不知道该怎么劝钻了牛角尖的小姐,只好什么也不说了。

  孟明远晚上过来的时候,李玉娘的眼睛有些红肿,明显能看出是流过泪了,就跟最近他每次来时一样的qíng形。

  孟明远真心有些烦躁,她是想用眼泪撵走他吗?他自认已经把自己能做到的都做了,她还想怎么样?

  张妈妈一见姑爷的脸色微沉,便赶紧打圆场,“秀芳,赶紧给老爷拧帕子,jú芳上茶。”

  李玉娘眼睛微红地看着撩袍坐下的丈夫,轻咬着下唇。

  “谁又惹得你们奶奶心qíng不好了?这府里什么时候奴才的胆子有这么大了,敢整天惹当家奶奶不痛快?”孟明远的声音有些冷。

  “老爷何必这么说,如今老爷心里哪里还有我这个人在……”李氏边说眼泪边就落了下来。

  张妈妈心里就忍不住叫苦,我的祖宗啊,您还嫌姑爷对您不远是吧?咱们老爷都指点过你了,你还这样,就算要这样你也换个时间啊,最近真不合适。

  孟明远伸手揉了揉太阳xué,有些无力,“都下去吧。”

  张妈妈有些担心地看了小姐一眼,默默地跟着jú芳和秀芳下去了。

  屋子里便只剩下了孟明远夫妻二人。

  “你说,你到底还想怎样?我没有时间去猜你的心思,索xing你直接说了出来,我看能不能满足,这样大家都省心。”

  李玉娘面对这样的丈夫忍不住有些心生畏惧,丈夫官位愈显,官威也就愈显,平素倒还罢了,关键时刻总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郎君这些日子总是到姐姐那边去……”

  靠,难不成让他忙得累了一天回家来再面对她那张未语yù泪流的样子?

  “你既是正妻便该有正妻的风范,跟着一个平妻计较什么,程氏说白了也不过是个贵妾一样的身份,妾有妾的姿态,你同一个妾争,不嫌落面子吗?”

  李玉娘一时语塞,正妻与妾始终是不同的。

  “你既然想要正妻的尊荣,便拿出你正妻该有气度,妻妾本不同,妾就是正妻拿来伺候丈夫的玩意儿。”心qíng不舒慡的丞相大人,用词很毒辣,“既然是玩意儿,多得些宠爱本就是正常的,若不如此,你岂不是要落个善妒不容人的名头?”

  李玉娘的嗓子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发不出音儿。

  良久,她才能重新发出声音,“远郎……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孟明远冷淡地看着她,“你以前也不是这样的。”

  “我想为毅哥他们争一下有什么不对?”

  “没有不对,只是你让我觉得似乎是我薄待了儿子才让你觉得有不公平必须得争一争才行。”

  “我只是害怕。”

  “你是正妻,他们是嫡子,你怕什么?处境再不堪比得本官当年的处境不堪吗?更何况本官做得不够好吗?”当年他那种境地,他老妈身为正妻却什么忙都帮不上,他什么都要靠自己,不一样走出一条路来,他难道就让儿子们落到了那样的境地了?还是让程氏所出走上渣兄的路?

  “远郎,你别动怒……”她似乎无意触到了丈夫的逆鳞了。

  “李氏,你记住,程氏便再是贵妾的身份,她的子女也是嫡出,这无可更改,我不可能在子嗣上给你分出个嫡庶有别来。”真是bī得圣人也要发火,他理解她们身为女人的不幸、无奈、身不由己,她们怎么就不能理解一下他身为男子的不易呢?

  眼见丈夫起身拂袖就走,李玉娘一下扑上去抱住他,泣道:“远郎,你别走,妾错了,妾错了……”

  “不,你没错,是本官错了,本官就不该想着到你这里安置。”

  李玉娘听出他的语气不对,更是不肯放手,只是低低的啜泣着,就似拿着一把钝刀在人心上划着。

  孟明远深吸口气,缓缓压下心头的烦躁,耐着xing子道:“你放手,我现在没办法心平气和跟你说话,留下来也不是什么好事。”

  身后的人只是哭,就是不松手。

  “行,你想抱着我哭就哭吧,把心里的不痛快一次哭出来,心里也就敞亮了。”

  李玉娘果然就放声哭了出来。

  也不知道她到底哭了多久,等到她终于收住哭声的时候,孟明远叹了口气,“早先本不想要子嗣的,就是怕是如今的局面,可没有子嗣你们又无法在世间立足。给了你们子嗣又想着为他们长远计,你们不计较的也计较起来,这个家就不得安宁。”

  原来,丈夫心里是这样想的,李玉娘的心哆嗦了一下,没有子嗣……“玉娘,为夫心累了,实话撂给你,为夫的子嗣也就只有这四个孩子了,再也不会有第五个出生了,他们若能成人便最好,若不能,这是我的命,也是你们的命。”

  李玉娘僵住,自古多子多孙多福气,为什么丈夫却对子嗣毫无期待?

  “别看为夫现在贵为一朝权相,可谁知他日下场如何?没有子嗣也省得他们受我牵累,有了,也就是他们命该如此,我在时,自我教导善待他们,我若时运不济,他们便各安天命,谁也别怨。”

  父亲的话虽然响在耳边“安生呆在后院,安之自是不会亏待于你”,如今他将什么都捅破,再不给她一丝幻想……李玉娘的一颗心直往下坠。

  “放手吧,为夫到外院安置,你既如此不欢迎我过来,日后我便不来好了。”

  李玉娘呆呆地松开手。

  孟明远一整袍襟,大步走了出去,直直走出李玉娘的视线,没有回头。

  李玉娘整个人萎蘼倒地,泪扑簌簌而落,她又一次将丈夫推得更远了。

  ☆、49公子风流

  人心不足,人心不足啊……

  回到外院书房的孟明远负手立在窗前心里烦躁不堪,曾经觉得李氏是朵解语花,可是这朵花在她所出的两个儿子渐渐长大时却走了型。

  再多的努力付出都不能让她静心看明白这府里的一些事,她一定一定要拿寻常权贵人家的后院生存方式来过活,他是实实在在地无可奈何了。

  解语花彻底地凋零了!

  倒是那种霸王花渐渐变得光彩夺目,那种慡利的xing子让人一眼看得穿,相处不累也容易,他说什么她信什么。

  简单相信跟着走,这足够了!

  他应付朝堂攻jian已是心神耗损甚巨,真的没更多的闲心消耗在后院女人那些多愁善感无病呻/吟的心事上,特么地他又不是超人,反穿了内裤也毛用没有啊。

  孟明远将自己狠狠摔进摆在穿边铺着厚厚毛皮的摇椅中,闭上眼,在摇椅的晃动中聆听夜风的呼啸。

  心渐渐宁静下来,他拿开覆在身上的薄毯,拿冷水洗了把脸,坐到了书案后。

  皇帝眼看着时日无多了,如今连早朝都不能上了,他修的庆律只好尽力往前赶,好歹也让元德帝能安心瞑目,别到时候死不瞑目半夜回来找他,那他可就不好玩了。

  书房的灯亮了一夜,李氏也哭了半宿,最后哭累睡着。

  次日一早,孟丞相换了朝服匆匆出门,此后一直留宿御史台衙门,把一帮属官使唤得叫苦不迭。

  十月初二,孟明远深夜被召入宫,他穿好朝服临出门前,叫人去取刚刚修订完的庆律首稿,带着一同入宫觐见。

  事实果然如他所想,元德帝面色灰暗,已是油尽灯枯之兆,太子及一众嫔妃在殿内殿外静侯。

  孟明远到的时候,一些元勋贵戚也陆续来到。

  “丞相……”太子的眼眶有些红,只叫了一声“丞相”便再不能发出什么声音。

  孟明远撩袍在龙榻前跪倒,大声道:“臣,孟明远,奉旨修庆律,今特向陛下复旨。”

  龙榻上的元德帝突然一下坐了起来,眼睛焕发了一种明亮的光彩,颤抖着手,声音gān涩而粗哑,“孟卿所言当真。”

  “臣焉敢蒙骗圣上。”孟明远让人捧上修好的庆律。

  元德帝不由哈哈大笑,“幸甚幸甚,朕这一生足矣,足矣。”

  “陛下当保重龙体为要。”

  “孟卿,望你尽心辅佐太子登基理政。”

  “臣当万死以报。”

  “皇儿,朕将江山社稷jiāo你了。”

  “父皇……”太子跪在龙榻前低声轻泣。

  孟明远也有些眼眶温润,生离死别终究是人生痛事。

  “皇——上——驾——崩——”宦官尖细的声音在皇帝寝殿扩散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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