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儿,陌儿,你还能听到我的声音,求你不要睡着,求你不要冷下去。”将陌儿紧紧的嵌进怀里,轻声的恳求着,眼泪早已流gān了,眼睛涩痛,却不敢闭上,怕只要一闭上怀中那微薄的呼吸就会彻底消失,不敢相信那样的结果,也不愿接受那样的结果。
手指轻轻划过手臂上凌乱的伤口,刚刚不在流血的伤口重新流出了血液,木然将血液吮吸出来,哺入陌儿的嘴里,看着他咽下这才放心,只要不死,只要不停止呼吸,那一切都还有希望。
“痴儿,你以为你的血就能救活他吗?‘极乐’是任何人都没办法解的,既然贪图一时的喜乐,又何必如此惺惺作态。”冰冷不屑的声音似乎在远处,又似乎离自己很近,机械般的抬头,眼中的血红早已散去,曾今明亮的眼睛也变得灰朦胧了,死水,空dòng的眼神早已失去了焦距。
“求求你,救救他,只要能救救他,我什么都答应你。”
“你有什么值得我答应你救一个死人,实话告诉你,我也救不了他,你还是回去吧!”
“不,只要能让他多活几天,即便是一天也可以,他还没有十六岁,他的生活还没有开始,老天不可以这样不公平的,求求你,救救他,救救他。”逆天几乎是吼出来的,惨白的脸,却因为血的颜色而让唇变得鲜红,有些诡异,更显得绝望,深沉如墨般的绝望,一个高高在上的女子,就这样匍匐在了一个男人的脚下,只是为了一个心爱的男人。
“我可以救他,但是我要你做我的药引子,时间就是我给他的时间为限,你答应吗?
“谢谢,谢谢你,只要能救她,一切我都愿意。”极度的喜悦,极度的欢喜,瞬间击垮了羸弱的身子,她晕了过去,带着笑,手依然不愿意放开。
“辰哥哥,你怎么可以这样。”落依一脸不满的看着悔辰,似乎不能理解他的做法,不管是祥瑞国还是清文国,女子的地位是至高无上的,可是眼前这个一脸憔悴的女人居然可以为了一个男人这样低声下气的求另外一个男人,辰哥哥却一点都不感动,居然还提出这样的条件,这实在是太过分了。
“这世上还有好女人吗?只有失去了才知道珍惜,这样的人才是最可恨的,把他们抬进去。”悔辰讥讽着,眼中却闪过一丝疑惑,这个女人似乎又不像是装的,可是天下的女人皆是一样的薄qíng寡xing,不然师傅也不会……,眼神突然一冷,将落依还想说什么的小嘴给冻了回去。“如果你在多嘴,那我就不救了。”
“辰哥哥,你真的能把这个人救活吗?”落依有些好奇的问道,‘极乐’这种毒她没听说过,按照悔辰的重视程度,应该不容易治好吧!
“不能,我只能多给他留些日子,他是必死无疑的。”
……
梦终究是会醒来的,就像逆天这样,茫然的睁开眼睛,呆呆的看着chuáng顶,忽然回过神来,陌儿,陌儿呢!起身仓惶的向屋外跑去,一个没注意,就将迎面而来的一个给撞了,幸好反应的快没有摔着,拉住那人,稳住彼此的身形,抓住那人的手,已经有些失措了。
“陌儿呢!快告诉我,陌儿在哪里。”
“那位公子他没事,你快放开我的手,好疼。”落依吃痛的看着逆天,明明那么瘦的一个人,居然力气那么大,都快把自己的手骨给捏断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姑娘,快带我去陌儿那,让我看看他。”惊慌的放开落依的手,依然恳求着,她要看到她才能够放心啊!她要守住他剩下来的每一个日子,她要他醒来的时候第一个看到的就是她,她要握着他的手直到他生命的最后一刻,任何一个细节,她都不愿意错过。
“他现在qíng况稳定了,倒是你缺血过多,心力jiāo瘁,如果在不好好休息的话,你自己就会病了的。”
“告诉我陌儿他在哪里。”逆天再次坚持着,她一定要知道他现在的状况,一定。
“算怕了你了,我带你去。”
“谢谢,谢谢。”跟在落依的后面,一个尽的道谢,手的温度越来越凉,她怕了,真的怕了。
“他就住在这个屋里,你自己进去吧!”
颤抖着走到chuáng前,似有千山万水那样的遥远,看着那依然惨白的美丽容颜,看着那依然稚气未脱的面庞,手指的颤抖,颤抖着抚上了记忆之中那张总是浅浅微笑的脸,那样的天真,现在却不属于任何人了,泪水似乎有了声音,敲落在了心间,坐在chuáng头,就那样的看着那张熟睡的脸,就此天荒地老,却只能算是奢望了。
“他的qíng况很糟,我最多只能给他三个月的时间,或许是更短,这个我也不能确定,这是我做的药丸,你吃了。”
逆天不说话,只是接过那药丸吞进口中,依然静静的看着陌儿,似乎一眼都舍不得离开,悔辰有些疑惑,却有没说什么,转身离去,却在半路时回头。
“他今天晚上应该会醒来。”
说的是应该,这话原本他是不想和她说了,他就是想要看着她痛苦,可是看着她那样专注的样子,却还是说了,只是他隐藏着没说的事,自己给的那是一粒毒药,自己最新研制的毒药,如裹chuáng上那人醒来的话,看到的应该是她毒发的痛苦,俩俩相痛,或许那人时间会更短。
逆天就那样的等着,席卷全身的痛楚,几乎让逆天晕了过去,可是她不能晕,也不敢晕,她要看着陌儿醒来,啃噬神经的痛颤抖了全身,死咬住唇,就是不让任何的呻吟出口,冷汗如雨般的零落,指甲已经掐进了ròu里,忍耐着,忍耐着,一次一次的抹去冷汗,全神贯注的看着陌儿,不愿放开。
睫毛在轻轻的颤抖,被子上的手在轻轻的动,屏住呼吸,急急的将额头上的冷汗抹去,擦去溢出的黑血,一脸微笑着看着陌儿醒来,满心欢喜。
“陌儿,你感觉还好吗?”声音如huáng鹂般的清脆,温柔的水,看着陌儿呆呆的望着自己,眼泪流出,又忽然别过头去不愿意看自己,逆天心痛,心真的很痛,即便是身体上再痛也抵不过心的痛,温柔的躺在陌儿的身边,对着他的脸,用完好的一只手扣住他小小的脸,疼惜的吻去陌儿的泪,一下有一下,顺着额际,吻着他的眉,吻着他的眼,吻着他的鼻,吻着他的嘴,一下又一下,宛若蜻蜓点水般的温柔,用最真诚的眼睛对着彼此的心灵,陌儿虽不会言语,但他却是最乖巧的那个,也是最聪明的那个,她相信他能理解自己的意思,放开手,就这被子抱住陌儿单薄的身子,也不言语,或者说根本就不需要言语,一下一下吻着他的脸,他的唇,却不敢深入,怕惊落了这初醒的天使。
身体很痛,似乎有千万只蚂蚁在自己的身体里啃噬着,每一根神经都似乎在抗议,不过逆天依然在笑,笑的温柔,只是抱着陌儿的那只手早已鲜血淋漓。
看着陌儿终于慢慢的沉睡了下去,逆天微笑的脸瞬间被痛苦取代,蹒跚的爬下了chuáng,踉跄的走到门外,脚步却轻柔的没有半点声音,关上了门,按住胸口,鲜血早已不受控制的自嘴角滑落,漆黑如墨,这是毒药,能让人一命呜呼的毒药,可是逆天却不得不吃,甚至是心甘qíng愿。
“或许你现在反悔还来得急。”月色微凉,悔辰从暗处走出,看着逆天,忽的一笑,平凡的脸上满是诱惑,生的诱惑。
“即便是死,我也甘之如饴。”扶着柱子起来,回到自己的房间,细细的将一切证据都抹掉,看着铜镜中自己惨白的脸,练习微笑,抱着换下的血衣,趁着清冷微凉的月光,洗净,将手上的伤口包扎好,再次回到陌儿的房间,抱着陌儿,心满意足。
天地间已经失去了言语,沉默已经成了竹林里的权利,逆天每天都在中毒,不过她却隐藏的很好,只有在陌儿沉睡过去后,才会将口中那已经憋了很久的黑血吐出,顺便将从来不需要愈合的手心上药,然后去为陌儿准备食物。
每天早上,逆天会早早的就将早餐准备好,留下足够的份量给悔辰和落依,帮陌儿穿戴好衣裳,便抱着他出门,喂完早餐以后,就在院子里的那口水井旁,将所有人的衣服的洗好,晾着,然后就抱着陌儿静静的坐在那里,待中饭的时候就去做饭,喂陌儿吃了后,把他哄睡了,身体早已在毒的作用下软了下来,呕血的次数越来越多,一口一口的血如浓墨一般,越加的黑亮,将自己清理gān净以后就抱着陌儿眯会,然后就做晚餐,一天一天周而复始。
“我从来就没见过这样的女子,我以为我做的已经够了,可是在她面前,我才发现我做的真的很少。”落依看着逆天在厨房里熟练的翻炒着他们的中餐,看着悔辰,有些感概,她自认为自己是个好女人,可是却也从来没有下过厨房,更别说是洗衣服了,看着逆天熟练做着本该男人才做的事,那昂的熟悉,不可能是一时练出来的,落依更加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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